论毒舌,半死不活的孟子玉又岂会是云儿的对手。
云儿随随便便的几句话就已经足够把她气得七窍流血了。
当然云儿可不是没事儿找事儿做,她边跟孟子玉说话边从袖子里抖落一颗药丸出来,然后再用力的将它捏碎。
纪青雪动了动鼻尖,等闻到了那股淡淡的药香味儿后,她立刻明白了云儿这么做的意图。
云儿刚才一直跟她说话分散了她的注意力,孟子玉一不小心就吸食不少药香进去,如今她的眼神已经开始涣散了,整个人都昏昏沉沉的。
云儿偷偷看凑到了纪青雪耳边,小声的说着:“阿姐她现在神志不清醒,你试试,看能不能对她用催眠的。”
纪青雪笑骂道:“鬼丫头,心眼儿倒是挺多的。”
云儿冲她吐了吐舌头:“都是阿姐教的好。”
纪青雪:“……”得,还是把自己给带进去了。
云儿没有告诉她的是,在得知纪青雪中了摄魂术之后,她只要一闲下来就会研究这个。
从最简单的入门——制药开始学起,云儿发誓她一定要那帮欺负阿姐的王八蛋自己也尝尝这摄魂术的滋味儿。
只要能帮到纪青雪,云儿什么都愿意做。
“孟子玉。”纪青雪低沉的声音在屋子里缓缓流淌着,而眼前的人则眼神有些空洞的看着她。
“孟子玉你已经走了很长的路了,你很累,所以你得躺下休息。”
孟子玉摇头:“不,我不能停下来,我还有事情要做。”
纪青雪问她:“什么事情?”
“杀了纪青雪。”
即使在浑浑噩噩的状态下,她也没能忘记这回事儿,看来是真的恨极了纪青雪。
这让纪青雪本人也是很郁闷的,我又没有刨你祖坟,也没杀你全家,把你弄成这样的也是司马镜悬,我顶多就是后来给你加了点料,但是你却依然对司马镜悬忠心耿耿,还把一切的怨恨加诸在了我身上。
呵,愚蠢的女人,司马镜悬不喜欢你你反过来就怪我,说的好像没有我你就能当上卫国皇后似的,我也很委屈好不好!
纪青雪现下没想跟她计较那么多,于是她又缓缓说道:“你好好的放松吧,现在你的记忆会把你带回那一天,你最高兴的那天——因为你亲眼看到了你的仇人纪青雪受折磨,她很难受,很痛苦。”
纪青雪知道就算自己是在受了重伤的情况下,想要对她施展摄魂术也并非是件容易的事情,所以她肯定吃了不少苦头。
若当时孟子玉也在场,看她吃苦受罪,孟子玉只怕是最高兴的人了。
纪青雪现在也只能试一试,尝试着把她往那天的回忆里引导,但愿能从她嘴里听到些什么吧。
果然一听到这个,孟子玉就十分的兴奋,她似乎很努力的想挤出一个笑脸来,可是却撕裂了脸上的部分刚刚愈合的伤口,整张脸鲜血淋漓。
她现在看起来已经不像是人了,反而像是一只从地狱爬出来的恶鬼。
纪青雪强忍着胸口泛起恶心,耐着性子问她:“怎么样?看到她痛苦,你是不是很高兴?”
“是。我很高兴,听到她痛苦的叫喊声,我高兴的都快升天了。”
纪青雪眯着眼睛,升天?你可千万别着急,虽然我不能送你升天,但是送你下地狱的本事还是有的。
“你看见了吗?你和谁在一起?”纪青雪温柔地诱哄着,她在一点一点将参与这件事情的人逐个把他们从孟子玉的回忆里拉扯出来。
毕竟冤有头债有主,知道了幕后主使,以后见着了她才能好好报仇啊。
“我看到了……孟子期,还有主子。”提到主子的时候孟子玉的声音明显变得有些哀伤。
不对。无论是孟子期还是司马镜悬他们都没有涉猎摄魂术,当时在场的一定还有其他人。
纪青雪觉得自己要慢慢接近真相了,她强忍下内心的激动,轻柔地问:“你看清楚了吗?那里还有谁?”
话音刚落,就见孟子玉微微偏过了头,她的举动代表着她潜意识里拒绝回答这个问题。
可是她越是抗拒就越加证明纪青雪猜测是对的,当时对自己施展摄魂术另有其人,而且还是位高人。
正在这个时候孟子玉却在开始流眼泪,纪青雪不明所以:“你又看到了什么,为什么要哭吗?”
“主子!主子为什么?纪青雪心里分明没有你,你却还要这样护着她。”孟子玉此刻像是没有得到糖的孩子,是那样的无助可怜。
“她明明什么都看到了啊!主子她是不会接受你的,你为什么啊,为什么始终不肯回头看看我!”
听着孟子玉断断续续的话,印证了纪青雪心里的猜测,自己果然是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所以司马镜悬才会强制性的让自己忘掉。
问题是以他的性子,应该没有什么好怕的才对啊,所以纪青雪才会百思不得其解,究竟是什么样的事情居然让司马镜悬不惜会这样做呢。
“我听到了。”
孟子玉忽然开口,纪青雪问她:“听到了什么?”
孟子玉不假思索地达道:“笛声和主子安慰她的声音。”
主子从没有那样轻声细语的哄过她,主子啊从始至终就只能看到纪青雪一个人。
“所以纪青雪究竟看到了什么?”
谁知孟子玉却冷哼一声:“她仗着主子的宠爱偷偷去了禁室,她死不足惜!”
禁室?这又是什么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