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曲九阙说的那样肯定,南宫炎也不禁开始怀疑自己是否真的见过他。
可对于那个曲如觞,南宫炎实在是没有印象。
南宫炎眯着眼睛,“你就快说吧,别卖关子了。”
曲九阙叹气:“他是呈玉啊,你真不记得了吗?”
“呈玉?”南宫炎苦苦思索一番,这才恍然大悟,“原来是他啊,怪不得呢。”
怪不得他虽然想不起曲如觞是谁,却始终对他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果真是故人。
只不过当时他还不叫曲如觞,他叫秦呈玉。
“秦是他娘的姓氏,呈玉是他的表字。虽然七岁时他被接回了曲府,但是他一直都没有用曲如觞的名字。事情过去了那么多年,你没有印象也是正常。”
曲九阙曾邀请南宫炎来过姑苏家中做客,当时秦呈玉还没有恢复身份,只是曲府中的一个不起眼的下人。
南宫炎低眉应道:“如果他是秦呈玉,那么他恨我的确也份属应当。”
纪青雪实在有些不解:“这跟你有什么关系啊?”
为什么在知道那个人的身份之后,阿炎会觉得曲如觞恨他是正常的事情呢?
南宫炎只是冲她露了一个微笑,他却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反而神情严肃地望着曲九阙:“今日我已经去见过他了。”
曲九阙微微点头:“我知道,这个我来的时候容声兄弟就已经告诉我了。”
南宫炎迟疑片刻,终于还是问了:“九阙,他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个这样?”
曲九阙耸了耸肩膀,无奈地摊手:“你是问他人为什么变成这样,还是问他为什么一点也不会武功?”
南宫炎冷冷淡淡地问:“这两者之间有什么差别吗?”
“没有。”曲九阙的模样看起来有些泄气,“我想,这两者之间大概是因果关系吧。如果不是我们,他现在在武功造诣上也不会比我们差到哪里去。”
南宫炎哼了一声,阴冷道:“当年是他有错在先,如果不是我救你,你都已经死在他手上了。”
曲九阙被南宫炎一番话堵得没了脾气,只得缄默不语。
纪青雪则在旁边听的是一个头两个大,她焦急地问:“你们到底在说什么啊,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那个曲如觞干嘛对你们两个恨成这个样子。”
南宫炎一记冷眼梭过去,那意思是让曲九阙自己交待,他可懒得说当年那些破事儿。
接受到眼神的曲九阙只得恹恹地说:“因为当年他偷学了曲家的武功,然后被我给发现了。”
偷学武功?纪青雪顿时福至心灵,她笑着说:“那不妨让我来大胆猜测一下,他是不是学了曲家只有家主才能修炼的无相神功?”
曲九阙小小的惊讶了一下:“你是怎么知道的?”
啧,这种事情还用猜吗,用脚趾头想都知道了。
“他是心有不甘。所以才会偷学武功,为的是要在众人面前证明自己。”
“心有不甘?”曲九阙喃喃道,“或许你说的是对的吧。”
当年在不知道他是自己同父异母的弟弟时,曲九阙就对他十分有好感,两个人不止话聊的投机,曲如觞给他的感觉更是特别的亲切。
所以曲九阙一直拿他当自己的兄弟,从没有把他当作下人来看待。
那时候南宫炎来了姑苏,曲九阙理所当然的把曲如觞介绍给了他。
对于南宫炎,曲如觞表现出了极大的热情。
兄弟跟兄弟之间相处甚好,曲九阙见了打心眼儿里觉得高兴。
但是相对于曲如觞的热情,南宫炎总是冷冷淡淡的。
在过了一段热脸贴冷屁股的日子后,曲如觞在私底下悄悄问曲九阙,说南宫炎是不是讨厌自己。
曲九阙还劝慰他来着,说:“十二对谁都是一个样,你别往心里去。”
曲九阙说的随意潇洒,却没有看到当时曲如觞眼底深处闪过的一丝阴暗。
南宫炎捏了捏眉尖,貌似有些无可奈何:“当年我就告诉你,这个人心术不正,需要多加管束。可是你连一个字都没有听进去,所以才会酿成今日的局面。”
那时曲九阙只看到,曲如觞日复一日的怎样对他好,却忘记在他没有亮明大燕睿王的身份之前,曲如觞一直都对他都是不假辞色,甚至是有些厌恶的。
睿王的身份是曲九阙这个大嘴巴子无意间说出来的,从那以后曲如觞对南宫炎的态度可谓是来了个大转变。
南宫炎身处皇权中心,看惯了那些个趋炎附势的人为了能继续往上爬不择手段的模样。
所以即便曲如觞将自己的心思隐藏得再好,南宫炎也能一眼看穿他心底深处的欲望跟贪婪。
都说人心是肉长的,一个人是否真心待你,你自己是会有感觉。
更何况是南宫炎这样从小受尽冷落白眼,心思极其敏感的人。
曲如觞心里的那点小算盘,可是逃不过他的法眼。
只不过当初,南宫炎以为他只是想攀附权,出人头地,脱离奴籍罢了。却没有想到他跟曲九阙之间竟还有这么一层关系在。
曲九阙苦笑着说:“当年我无意中发现他偷学家中武功,原本是要押他到宗祠是问罪的。可是他跪在地上,边跟我磕头边求情,希望我能够饶了他这一次。”
“接下来的事情自然是不用再猜了,你肯定原谅他了吧。”纪青雪真的很想翻白眼,随随便便两句求情就放过他了,这以后还不知道会闹出什么事情来呢。
曲九阙苦笑着点头:“是,他跟我说从前和他娘相依为命的日子有多苦,他偷学武功只是为了出人头,想谋一份更好的差事,希望自己能活得体面一些。我原本就与他交好,于是便动了恻隐之心。我只是废了他的武功,其他的也没有再追究了。”
纪青雪一手托着下巴,慵懒的开口:“我想他也一定不知道,你之所以会废他武功,实际上是为了他好吧。”
曲九阙没有回答,但是看他那个表情,纪青雪就知道自己有说中了。
南宫炎嗤之以鼻:“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