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极其轻微的声音在这块地上响起。随着落锁阵的消失,原本的水泥地上就出现了一个四四方方,刚好沿着柱子边走向的裂缝。
裂缝并不十分明显,乍一看上去根本无法让人察觉,大约都不到一毫米罢了,所以才能在落锁阵的障眼法之下被隐藏起来。
一人俩兽被眼前落锁阵轻易破除给震得,全都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仿佛只是三座怪异的雕像。隔了好久,秦冽才一脸囧囧的看向那站在离他不远处的苏灵瑶,同时也发现了苏灵瑶额头都快爆起来的青筋。
“老婆,你怎么……”
非但是他,蜃龙和老狰更是目瞪口呆,只觉得站在那里的苏灵瑶像是自带圣光一样,扎得它俩都不知道该把眼睛闭上还是继续睁开,又觉得这样看着可能更加刺激某人,可闭上吧实在也怕错过丫头的行动——现在她看上去脸色真的有点儿不好。
“你们都是猪嘛!”苏灵瑶真的忍无可忍的朝着俩兽大吼,见秦大队长从地上爬起来想要靠近自己,又一推,再次将他给推了开去。哪知道秦大队长的反应也不是盖的,这一推可没让他摔倒的意思,毕竟苏灵瑶又不是暴君,不可能用这种方法教训他来着,她还是挺爱护自家老公的。
可秦冽不啊!他一见老婆真的在生气,眼珠子滴溜溜一转,居然顺着这股力气咵叽就主动倒到了地上,还很主动的滚了两圈,嘴里哀哀叫着:“哎呦~!”
苏灵瑶猛翻白眼,瞪了这戏精学院毕业的人一记,没去管他,继续朝两个小器灵开炮,“这么个小破阵我倒是想听听你俩为啥要整这么复杂!已经过去整整二十分钟了,我们寻到这里来是干什么来的你们是不是玩得太高兴所以忘记了?!我们有时间这样浪费嘛?!”
她的视线在盘在地上小小一坨以及浮在天上大大一颗脑袋之间移动,努力表达自己这话是同时朝它俩一起吼的,它俩承受的批评是一样的,没有任何一方可以试图将自己摘出去!
于是老狰和蜃龙彼此对望了一眼,蜃龙刚想开口说话,老狰立刻抢在前头,“你是秦小子一拨的,边儿去,我们丫头我来解释!”
抢夺了话语权的老狰飘到苏灵瑶跟前,还把自己的一双大前爪子也幻化出来,努力收好那尖细锋利的指甲,供出两根小爪垫子按在苏灵瑶两边的肩膀上,居然很是谄媚的帮她按摩了起来,力道倒是没怎么控制,因为它用力小了,反而对瑶丫头的修士身体没感觉来着。
“丫头,你先消消气。你说的话不是我和老龙故意啊,是真不知道为啥挨骂呀!还有啥是落锁阵?听不懂啊。但如果你说的是刚才咱们整的封天阵的话,那我和老龙是真的冤枉呀!你是咋解开的封天阵能告诉我们嘛?这封天阵可不是我吹,这可是我们灵界最厉害的几种阵法之一,也是难得的天降之阵。天降之阵啥意思你懂?就是我们召唤来的,从更加高层次的世界召唤来的,这知道这意味着啥嘛!”
她当然不知道啦!苏灵瑶一把挥开老狰的爪子,召唤的怎么了?谁说召唤的东西就一定是高级的?怕不是灵界的人对召唤有什么误解吧!修真大陆从不发展召唤一术,就是因为它的随机性太高,确实有可能召唤出逆天的灵兽甚至是巨魔,但绝大多数召唤来的都是没用的东西好哇。很多时候添的乱比帮的忙多,所以修士们就对其敬谢不敏,彻底放弃了。
不过她从狰的话里算是搞明白了,这灵界和修真大陆在修为上的落差太大,小小的落锁阵在他们看来居然相当厉害,这才耗费时间在那里瞎搞,可能这两个傻瓜也认为她同样对其头疼呢,所以根本就没考虑过找她。至于秦大队长,他就完全是个菜鸟,落锁阵是啥都搞不明白,当然更愿意让她在旁休息。
“哎,无知啊无知,这世上好多麻烦就是因为无知和自以为是才多出来的。”她朝着他们哀叹着摇头,表情相当同情。
说完之后也不等他们反驳,一个挥手,那落锁阵居然就这样凭空出现,再一次打在了主子里的水泥地上,缝隙转瞬消失,速度可比显示出来的更快更好。
“哗嚓!丫头你是怎么做到的?!居然挥手间就能将封天阵镌刻出来,难道说那个修真大陆上的修士都已经强大到每一个都是仙人程度了嘛!这种信手拈来的样子,根本就不可能是普通御灵者能够掌握的!”蜃龙这回那是真的被吓到了,就连自己一贯的自尊心都消失不见,说话的时候搞不掩饰自己惊讶和佩服的神情,和旁边的老狰那是一样一样的,简直都要让人怀疑以前那德行才是它假装出来的样子。
苏灵瑶再次无奈一叹,不过心情在知道其中蹊跷之后倒是放松下来了,要不然一个落锁阵居然能让它俩整出这动静来,她觉得需要立刻放下手头所有的事情,对它俩马上进行封闭式恶补集训,否则这水平还怎么往外带?更别指望它俩能帮什么忙。尤其是蜃龙,还指望它能协助秦冽呢!
“还叫封天阵呢,这根本就不是什么厉害的阵法,在修真大陆,它叫落锁阵,是最低级的日常阵法,就是后天武者通过特殊的手段都能随意使用出来。当然最方便的自然还是符篆。这玩意儿都卖不上价,只是个添头搭伴而已,普遍存在于任何有需要的地方,充其量也就只防一防普通人以及普通动物,也就你们灵界莫名其妙把这玩意儿吹得天上有地下无,害不害臊。”
什么?!!!普通日常阵法?!落锁阵?!老狰和蜃龙的表情更傻了,原本没有眉毛的眼帘上都愣是被皱出两个浅坑,看上去就像两道囧囧眉一样,呆气熏天!
“这……这这这,这怎么可能呢!呵呵。”蜃龙觉得一股不真实的感情升华上来,下意识就拒绝这种推翻自己这么多年来世界观的感觉。但仅仅一秒钟它的心防就破碎了,稀碎!理智告诉它,就这丫头的手段还真没必要骗它,可这样一来岂不说明灵界同修真大陆比起来,那就不是几重境界的差距,而是根本一个天一个地的距离?!
老狰刺激也大呀,不过它和苏灵瑶关系近,还能多问一句:“丫头啊,你老实告诉我,你刚才挥手间就把封……落锁阵搞掉,到底废了多少气力?”
苏灵瑶十分认真的将蜃龙从地上拎起来,然后再把老狰的脑袋拽近些,“看啊,这是我刚才整出来的落锁阵吧?”
它俩知道这是丫头要给演示什么了,便配合的点点头。秦冽也从刚才开始趴在地上认真听呢,这会儿一见这架势,赶紧在地上就一路爬过去,根本顾不得继续卖惨博关注了,直爬到苏灵瑶脚边,再抱着她的大腿站起来,从苏灵瑶头顶上也张望过来。
“落锁阵为了能够起到锁住的目的,阵法节点自然会弄得非常复杂!你们用常规的眼光来看待它,把它当成普通的保险锁来解,这不自己给自己找一条最难的路嘛?!你们是谁?一个堂堂的筑基期修士,两个天天嘬灵气的器灵,其中一个尤其还得到了我一小颗金丹!居然还把自己当普通人来使唤?你们说我说你们傻冤枉你们了没?!”
三颗头赶紧齐齐摇动,频率快到好像稍微慢一些就表达不出自己的诚意似的。
苏灵瑶对此表示满意,“如果你们但凡细心一些,看问题的角度摆正,就会不难发现这个阵法节点虽然复杂,可它们同样脆弱,任何一点外力的介入都能打断灵气输送通道,只需花费几乎可以忽略的消耗便能彻底破坏其结构,这样一来它自然也就被破坏了。就像一块豆腐做的锁,又没人强迫你们非要找寻正确的破解组合,碰一下就断,何必费那劲?!”
傻啊!蜃龙和老狰再一次傻住啊!甚至还有点儿想哭……
话说它们在灵界的时候也没人和它们说过封……哦不,是落锁阵是豆腐做的呀,大家一直都觉得既然是天降之物那它一定就是超级合金制造的,而且一般被它封住的东西都是相当宝贵的,万一弄坏了再有什么副作用,把里面的东西给整毁,这责任谁负的起?!于是乎,也就没有御灵者敢试。
老狰忽然微颤着大爪子举了起来,“我有一个问题要问。”
苏灵瑶冲它摆摆手,示意它可以把爪子放下来了,自己看见了,样子相当有领导派头,“你问。”
“那个,你们那儿的修真大陆人又是怎么发现的落锁阵很好破解呢?你们又是从哪里得到的这个阵,为什么就敢下那样的死手?!难道就不怕因为破掉一个阵法而损失原本可以保护东西的好办法嘛?!”
“老狰,你的这个问题可能正是灵界之所以比不上修真大陆的地方。我先不说那里是怎么得到这个阵法的,单说如果太注重得失,那么反而会将自己局限于小局面迟迟走不出这种桎梏。破解掉一种阵法看似像是失去了一种好办法,但思维得到了放飞,自然可以在原本的基础上造出更好的。我希望你和蜃龙能够尽快跳脱出灵界的小圈子,放飞自我,用一种发展的眼光看问题。
其次,落锁阵如果我没有弄错的话,它是修真大陆很久很久以前的一个修士琢磨出来的小阵,可他发明出来之后立刻就发现了其中的弱点,在记录时已经表明其脆弱性,所以大家才知道它的鸡肋。可正因为如此,普通人却发现这样脆弱的阵法相当适合他们,因为弱点太明显所以价格会非常便宜,而且耗费的灵气少修士也愿意为大家制作。最重要的是对于修士来说的弱点在普通人看来并不容易做到,于是落锁阵便在创立不久之后迎来了自己的春天,反而成为被推广的最成功,使用率最高的阵法。从某种角度上来看,它反而是最成功的案例呢!”
她的描述将教育以及来历说得非常详细,秦冽听得很认真,也对修真后的世界有了更新的认识,他明白这些话老婆不单是对俩兽说得,其实更多的是表达她对如今华夏的期许,毕竟随着功法的推广,地球说不定会在未来成为第二个异世,如何利用灵气这种资源来改变生活就是华夏人甚至是地球人不得不理解的情况。
然而老狰和蜃龙这俩厮听完后注意力居然集中在了苏灵瑶说的落锁阵是修真大陆很久很久以前一个修士发明创造出来的,那岂不是说它们灵界召唤的所谓的上层世界就是修真大陆啦?!
与此同时它俩还想到,哎这样看起来,召唤之法似乎也不是那么保险嘛,至少这一次被灵界御灵者捧得高高的封灵阵真实面目仅只是另一个世界的“垃圾”罢了,虽然也有作用,但真的在一些列被召唤的例子中,真可谓相当失败了!
苏灵瑶看了他们仨一眼,这才再次挥手,只不过她的目的是演示,所以就将解锁的过程放慢了无数倍,让三双眼睛都能用肉眼观察清楚的状态,释放出一阵灵气,轻而易举打断了那些链接点,落锁阵第二次消散开,地上的缝隙便再次显露了出来。
这一回秦冽和俩兽清清楚楚的感觉到苏灵瑶还真没释放太多灵气,即便是刚刚才进入炼气期的小修士都能随随便便解决。
演示的这一幕让俩兽真心丧气了,也觉得自己刚才傻,不过好在心大,看到那条缝隙以后注意力迅速转移,也不知道是真的这么二还是故意的!苏灵瑶瞥了瞥老狰,终归还是没和它连一连感觉一下它的心态,因为它的大眼珠子闪烁的那是相当瞒不了人了。
秦冽颇为有趣的打量了蜃龙一眼,好好在心里取笑了一番,他可是真真切切能感觉到它的心虚,然后再举着狰就一下子插进了那条缝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