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铎将手指换了个地方,看着盛笳越来越红的眼睛,将自己湿润的指尖涂抹在她的锁骨上,挑眉问:“这叫做,我——强——迫——你?”
盛笳腰软了,往下滑,却忍不住用力打他,“裴铎,你个混蛋,我那是刚洗完澡……”
裴铎忍不住笑意,拢住她的脖子让她靠近自己。然后意有所指——
“是么,那你洗得挺干净啊……”
他偏头,吻在她的上唇,最后几个字被含糊地淹没。
盛笳变成了溺水的鱼。
她的鱼鳞被裴铎亲手剥掉。
头发被散下来。
她下意识环住他的脖子,被他从洗手池上抱下来。
像是一对配合默契又热情似火的新婚夫妇。
盛笳脚尖踩着地面,推开他,“我……我鞋呢?我不想光脚。”
裴铎提了她一下,“那你踩在我的脚上。”
“我不要,我要出去,你还没洗澡,我不想碰你。”
“碰也碰了,那你再洗一次。”
裴铎打开水龙头,盛笳立刻浑身被浇了透。
她往裴铎那边躲去,“凉!”
“现在呢?”
“……”
“我不想要,我想睡觉。”
“都成这样了?你睡得着?你不难受?”
“难受的是你吧!”
“对……”裴铎又低头亲她,顺着下巴一直到脖颈,“我难受,那你帮帮我,行不行?”
“不……”
“我今天在医院是不是也帮你了?你是不是得表达感谢?”
她顺着肌肤向下流动,快要浇灭盛笳所剩无几的理智。
……或许每一个貌合神离的夫妻都抵不过欲望的来袭。
何况她本就沉溺其中。
“那……那你快点儿,我明天还要上班。”
盛笳扭捏着,叫裴铎在她的肩颈上笑得发抖,“嗯,知道了。”
事实证明,裴铎快不了。
在盛笳都觉得自己的皮肤快要被热水泡皱了的时候,终于被他从浴室里捞了出来。
她没了力气,由着他将自己身上的水珠擦干,勉强躺在主卧的双人床上。
身后的床垫下陷,在听到裴铎也躺下后,盛笳慢慢睁开双眼。
有一瞬间,她问自己是否今晚要回客卧休息。
在听到心底里那个微弱但坚定的否定后,盛笳放弃了这个想法。
别这样别扭,太破坏气氛了。
她告诉自己。
*
次日清晨,大约是因为身边睡着他的缘故,盛笳做了一夜混乱的梦,五点多便睁开了眼睛。
裴铎还在睡着。
呼吸均匀平稳,显然,昨晚让他感到满足。
被子随意地搭在腰腹处,胳膊放在枕头旁边。
昨晚,在最后那次到达之时,盛笳格外地清醒,她看着裴铎的小腹紧绷,胳膊因为用力搂着她的腰而青筋吐气,将她紧紧拥在怀中,急促地喘息,很久都不肯放开。
带给盛笳一种错觉——
——他好像很爱自己。
但她知道,他不会和自己一样,将这件事赋予任何特别的情感意义。
盛笳垂下眼眸,慢慢地坐起来。
昨天她是光溜溜地被抱进卧室里的,衣服都在外面,现在哪怕连个拖鞋也没有。
她用被子将自己裹紧,在考虑是否要抱着被子出去找衣服。
还没想好,身后忽然想起带着鼻音的慵懒声调,“光着出去拿呗……家里又没有别人。”
盛笳扭头,“那你替我去拿。”
“我没力气——”他现在看着像是个无赖,“昨晚难道我不累吗?”
盛笳有点脸热,她将被子又往上提了提,小声道:“我看你挺精神的,昨晚累的明明是我。”
裴铎在这事儿上从来口无遮拦,“只有累死的牛,你什么时候听过耕坏的地?”
“你……”盛笳低声骂道:“裴铎你要不要脸?”
裴铎无所谓,“给你两个选择,第一要不再这儿躺着继续睡觉,等我睡饱了给你出去拿衣服,第二压根儿就别穿了,反正我里里外外都见过了。”
盛笳不理他,卷着被子就要光脚踩在地上。
裴铎抬起身子,将她裹成一个不倒翁似的按回床上。
“哎你干嘛呀……”
她拧着眉头推他,根本没意识到自己的说话语气。
裴铎笑了,“盛笳,你是不是在这儿跟我撒娇呢?”
“谁撒娇了?你起来,我要上班,别让我迟到了。”
他看了一眼时间,“这还不到六点,你急什么?”
“我要赶地铁,出门晚了遇上高峰期很挤的,你不食人间疾苦,又不懂。”
“再睡一会儿,待会儿我开车送你。”
他将胳膊压在她身上,禁锢着,闭上眼睛,“别说话了,让我也再睡一个小时。”
盛笳动弹不了,只能偏着头看他,过了几分钟,幽幽地问:“裴铎,你是不是身体不太行啊?”
她这话是故意的,气笑了他。
他睁开眼睛,将盛笳的一只手从被子里抽出来,抓着胡乱往自己身上摸。
“哎呀,你流氓啊……”
盛笳握紧了拳头,全身往后缩。
他就穿了一条内裤,布料单薄。
裴铎也不强迫她,半个身子又压过来,“你别惹我啊我告诉你,男的早上什么样儿,不用我向你这个医学生科普了吧?我虽然困,但是现在也能随时让你身体力行感受一下我到底行不行。”
盛笳收回手,紧紧闭上嘴。
裴铎将她一把捞在自己的怀里,好像抱着一个毛绒玩具,声音里藏着得逞的笑意,“我已经上好闹钟了,别瞎乱动。”
*
盛笳真的在他的拥抱中半个多小时一动不动,听着自己的心跳声渐渐与他同频,看着他触手可及的锁骨。
她胡思乱想,生怕自己乱跳的心脏吵到了他,让他笑话,直到最后十分钟才堪堪睡着。
盛笳匆忙吃了早饭,裴铎将她开车送到医院门口,在她下车前,他突然“哎”了一声。
“怎么了?”
裴铎抬抬下巴,“那个是不是你们主任?”
盛笳往前看,点点头。
裴铎将车熄火,扭头看她,神色不大正经,“需不需要我给你一个吻别再震慑他一下。”
“神经病……我走了。”
她小跑着进了医院的大门,遇上同班同学,人家问:“盛笳,遇上什么好事儿了?怎么看着这么高兴?”
盛笳狐疑地摸了一下自己的脸,“有吗?”
“当然有了。”她们一起挤进电梯,“你看镜子。”
盛笳转身,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双目明亮,面色红润,唇角上扬,瞧着精神奕奕。
“是不是因为新婚很快乐呀?”
盛笳低下头,抿起唇,“还好。”
这天上班,主任对她客客气气,不似前几日那样,又在中午吃饭时热切地说以后毕了业就留在这里工作,北医虽然辛苦,但也是别人挤破头想要来的地方。
盛笳不接话茬,只是笑笑。
她在路过天台通道时,看着远处的建筑群,问自己,真的会按照董韵的想法,永远做一个医生吗?
第26章 介绍
盛笳没吃午饭, 她在北医的药房门口徘徊了几秒,最终还是决定做地铁去五站外的一家药店买了紧急避孕药。
她不想成为众人议论的对象,若是让人注意到裴家的儿媳在新婚没几天就开始避孕, 不知道会有怎么样的风言风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