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点头又摇头的动作,江一寒完全看不懂。他看到江泉的脸色由温和变为了惶恐,奇怪地问:“泉叔,怎么了?如果你知道那位姑娘是谁,请你告诉我好吗?”江泉道:“少爷,你们是无法走到一起的,与其以后痛苦,不如在她完全占据你的心的前面,将她忘记,如此对你们都好。”
江一寒摇头道:“泉叔,我不明白。”
江泉叹道:“少爷,这种事情我不敢给你任何暗示,你还是去问老爷吧!”江一寒知道江泉是疼他的,此时江泉的脸色是那么难看,世间所有的忧愁,全都写到了他的脸上,江一寒也有点害怕,害怕江泉所说是真的,但那位水小姐已经进入了他的心。江泉没有多说,而是起身走了出去,留下江一寒呆呆看着门口。
虽然江一寒经常出外游玩,但对沙城中的事,他知道得并不多,尤其是沙城中大户人家,他更是一无所知。刚才他提到“水小姐”,江泉便知道他在说谁,江一寒绝对聪明,自然猜到这位水小姐,城中一定有很多人都知道。江一寒随便带了一些碎银子,又换上一件崭新的黑色长衫,悄悄离开家,到大街上去打听“水小姐”的真面目。
大街上人来人往,江一寒也不能随便抓住一个人就去询问,只得来到一座茶楼,茶楼在沙城算是高雅的场所,一般会到茶楼来喝茶的人,大多都是读书人。江一寒走进茶楼,茶楼里喝茶的人并不多,只有零零散散的几个人。江一寒走到靠墙的角落,要了一壶好茶,然后偷偷注视着那些喝茶的人。江一寒一直相信,从一个人的穿着与谈吐,可以看出这个人是否有见识。
直到天将黑时,茶楼里只剩下江一寒。江一寒看了大半天,也没看出前来喝茶的人谁有见识。茶博士笑眯眯地走过来,对江一寒说道:“客官,对不起,我们要打烊了。”江一寒道:“天还没黑……”
茶博士笑道:“这是我们老板定下的时间,每天到了这个时候,所有人都回家吃饭去了,谁还会来喝茶!客官,你看你是不是也该……”江一寒笑了笑,起身将一锭银子放到桌子上,笑道:“应该是我说对不起。”茶博士道:“客官,多了,多了,你等着,我给你……”
茶楼外突然传来一阵喊叫声:“快看,是水家小姐……”
茶博士本来打算去给江一寒拿碎银子,听到外面的喊声,急忙返身将银子还给江一寒,并说道:“客官,你的茶钱,我请了。”说着就朝茶楼外跑。
江一寒眼疾手快,一把拉住他,问道:“你这么着急去干什么?”茶博士急道:“每天这个时候,水小姐都会经过这里,大家争相去看,已经成了习惯。”茶博士说着挣脱江一寒的手,飞奔着出了茶楼,就连身后茶楼老板的喊叫,他也没有听见。“水小姐”的字眼,再次飘进江一寒的耳中,令他的心剧颤几下,他将银子扔给茶楼老板,也奔到了外面。
大街上一行人正缓缓走过,只见当先的是一位穿着粉色衣服的年轻女子,她骑着一匹白色的小马驹,两旁跟着许多丫鬟和家丁。一看到那女子的脸,江一寒顿时欣喜若狂,想不到心中思念的人,中午见过后,又在黄昏再次相遇。江一寒控制不住自己激动的情绪,跟着那水小姐向前走去,一直跟到了城北的水府。一路上,江一寒有好几次想要冲上去叫住水小姐,都被他仅有的一点理智给拦住了。
水小姐骑着白马进入了水府,江一寒再也控制不住,从人群中奔出,直朝水府的大门奔去,但他刚刚靠近,就被水府的下人摁倒在了地上,可惜水小姐早已进入府中,不会看到这一幕。
当江一寒的脸与冰冷的青石地面相接触时,他的理智也恢复了,不等水府的下人动手,江一寒急忙挣脱逃向了一边,他狼狈的模样,引来围观人群的哈哈大笑。江一寒一直跑到另一条街道才停下,尽管被人嘲笑,但他知道了走进他心的姑娘的家在哪儿,他还是开心得想要唱歌。
回到家时,江奇年板着脸站在门口,江一寒一看到父亲这种脸色,心知免不了又要听一箩筐的唠叨,谁知江奇年看到江一寒回来,只是冷冷说了一句“快吃饭吧”。看到江奇年橐着的背影,江一寒心感奇怪,追过去问道:“爹,你怎么了?”
江奇年叹道:“寒儿,先吃饭吧,等吃完了饭,爹有话要对你说。”江一寒从没看到父亲如此忧心忡忡过,便听话地坐下,抓起筷子,将平常他最爱的饭菜,不断夹到了江奇年的碗中。江奇年只是端着碗,并没有吃一口,此时此刻,他是半点食欲都没有。江一寒见状想要开口询问,但还是忍住没问。
吃过饭后,江奇年命下人将碗筷收走,又让江泉将客厅的大门带上,然后双目盯着江一寒,眼神中充满了慈爱,也饱含忧愁。江一寒眨了眨眼睛,问道:“爹,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江奇年叹道:“你泉叔将所有的事都告诉了我,所以爹才想和你好好谈谈。”江一寒笑道:“爹,泉叔真的好厉害,我只是随便和他说了说,他就猜出我遇到的那位姑娘是谁,刚才在大街上,我又遇到了她,原来她是水家的大小姐。爹,你说我和水小姐是不是很有缘?”
这半天时间,江奇年和江泉谈了好多,江奇年也仔细想过,也许上一代的恩怨,不该影响到江一寒这代的幸福。江一寒兴奋地说着,江奇年听得很认真,听完后说道:“寒儿,如果爹反对你和水家小姐在一起,你会怎样?”
江一寒笑道:“爹,你那么疼我,怎么会反对呢?”江奇年道:“寒儿,许多事情都不像你想象的那么简单,那么容易。”江一寒嘿嘿笑道:“爹,这话是泉叔告诉你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