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奇年看着水天问,用感激的语气说道:“天问,你能让他们走,我很感激,你要怎样对我,就快点动手吧!”水天问道:“江老爷,我们到书房慢慢详谈如何?”江奇年愣道:“什么?”水天问道:“若江老爷不愿意,那就算了。”江奇年忙说道:“好,那件事……”水天问道:“到书房再说,江老爷,这边请。”
水天问的书房,位于其卧室的旁边,喜欢读书的人,都会如此安排,也是为了方便。江奇年当先走进去,只见房中摆满了书架,书架上密密麻麻全是书籍。江奇年也很喜欢书,此时却没有心情看书,转身看到水天问进来后,将书房的门闩上,便问道:“天问,我们兄弟俩,其实早就该坐下来好好谈谈。”水天问淡笑道:“江老爷,喝茶吗?”江奇年摇头道:“不了,我不渴,谢谢。”
只见水天问走到一个书架前,用手将一些书籍移开,而他转过身时,手中多了一把锋利的短刀。水天问左手轻轻摸着刀刃,问道:“江老爷,你知道这把短刀是做什么用的?”江奇年苦笑道:“杀我用的?”
水天问冷笑道:“江奇年,你知道就好,我给你一个机会,让你自己了断,别逼我亲自动手。”说着将短刀扔到了江奇年的脚下。
江奇年低头呆呆看着地上的刀,叹道:“天问,我们是好兄弟,何必要闹到这种……”水天问怒道:“谁和你是好兄弟,要不是因为你,冰儿她娘会那么早离开我吗?”江奇年道:“嫂夫人不是难产才离开人世的吗?”
水天问嘿嘿笑了几声,悲道:“大夫说,若不是受到了惊吓,冰儿她娘也不会难产。江奇年,当年我去给你老婆找大夫,而你却扔下我老婆不管,你口口声声说我们是兄弟,那是兄弟能做出来的事吗?”江奇年道:“因为惊吓而……”水天问冷笑道:“别说你不知道,若不是你,冰儿也不会失去娘。江奇年,我不想和你多想,你还是快点自己了断吧!”
江奇年也不知道事情会是这样,也难怪水天问会如此恨他,他弯腰将短刀捡起来,叹道:“天问,我是真的不知道,如果冰儿的娘,真的是因为我才走的,那我的确该死。”水天问催道:“知道自己该死,还不快点动手?”江奇年笑道:“天问,除了这个,你就没有别的话对我说?”水天问道:“我和你还有何话好说?”江奇年道:“比如我死后,你会将冰儿许配给寒儿!”
水天问嘲讽地说:“江奇年,你的儿子,将来能和猪生活在一起,就已经是上天对你江家的恩赐。”江奇年怒道:“水天问,你说话不要……”水天问笑道:“快动手吧,你死后先不要急着去走黄泉路,我会尽快将你那野种送来,让他陪你一起上路。”
江奇年闻言脸色大变,颤道:“水天问,你说什么?”此次他来到水府,主要是为了江一寒的幸福而来,此时却听到水天问说还要杀了江一寒,江奇年本来打算真的自尽,以偿还二十年他欠水天问的债,不过水天问扬言要杀江一寒,江奇年岂会答应!
两个二十年前是好兄弟的老人,此刻相对而立,脸上都露着凶光,江奇年带来的赔罪的心,被水天问的一句话给击碎,看到水天问脸上邪恶的笑容,江奇年心中产生了一个可怕的念头。江奇年不知道他那么做是对是错,但为了江一寒的未来,他都觉得应该去尝试。从水天问的眼神中,江奇年的确看到了杀气,原来在水天问心中,不但要江奇年死,也要江一寒死。江奇年低头看着手中的短刀,心中仍在犹豫,该将短刀刺进自己的心脏,还是刺进水天问的心脏。
这样可怕的念头,在江奇年脑中闪现,江奇年一点也不感到奇怪,只因水天问扬言要杀了江一寒,江一寒是江奇年的所有,为了江一寒,江奇年可以放弃自己的生命,当然也能做出任何疯狂的事。江奇年看着刀刃中的自己,那张老脸已经因为愤怒而变得扭曲,那张老脸已经不是他熟悉的自己。爱,是美好的,又是可怕的。
水天问看到江奇年脸上的变化,冷冷地问:“江奇年,你为何还不动手,难道真的是在等我帮你吗?”江奇年没有抬头,而是低声问道:“天问,我们之间真的非要搞成这样吗?”水天问道:“江奇年,你到底动不动手?”
江奇年看着短刀说道:“毕竟这会了结我的性命,我下不了手。”水天问道:“早知道你是个懦夫,不然你也不会……唉,罢了,让我来帮你吧!”水天问说着缓缓走向江奇年,江奇年定眼看着水天问,握着短刀的手心冷汗直冒,江奇年活了大半辈子,从未产生过如此可怕的念头,他猛地抬起头,冷眼瞪着水天问。
正在走过来的水天问见状一惊,江奇年的双目似乎要喷出火来,水天问感觉到了江奇年的杀气,也看到江奇年握着短刀的手在颤抖。水天问停下脚步,问道:“江奇年,你想做什么?”江奇年没有说话,用短刀抵住了自己的喉头,双眼看着水天问,一步一步走了过去。水天问见状脸上有了笑容,只要江奇年一死,江家的家业,便都会归他所有。江奇年猛地脚下加快速度,一闪冲到水天问面前,左手搭上其肩头,右手已是将短刀送进了水天问的心脏。
水天问用惊恐的目光看着江奇年,颤道:“你……你……”
江奇年悲道:“天问,这是你逼我的,你杀我不要紧,但你想要杀寒儿,我绝不答应。”说着将短刀拔了出来,水天问的身子抽搐几下后便不再动弹。江奇年缓缓将水天问的尸体放倒在地上,低头看到身上并没有染上血迹,又看到水天问的尸体,不禁颤道:“我……我做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