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客气了。”沐云汐说着。
天气晴朗，万里无云，一座豪华的画舫行驶在抚仙湖上，朝着湖心而去。
刚刚还晴空万里，一会的功夫便下起了雨，沙沙的小雨落在湖面上，整个抚仙湖雾气蒙蒙。
沐云汐看着船舱内的摆设精致奢华，沐禁感叹着端王不愧是南楚最有钱的人。
“楚大人在想什么呢？”端王看着沐云汐说着。
“臣在想，端王殿下不愧是南楚最有钱的王爷。”沐云汐倒是如实的将心中的想法说了出来。
端王微微一怔，随即笑了起来，整个南楚都知道他是最有钱的人，但却从未有人当面这般直白的说。
“楚大人这样坦白的性格本王着实喜欢。”
“世人皆知的事情。”沐云汐淡淡的说着。
“世人皆知，却从未有人当着本王的面说过。”端王看着沐云汐说着。
这是船画舫上的随从端上了一道道精致的菜色，一桌的美味佳肴没有一盘辛辣的菜色，可见端王的心思极为细腻。
“不知楚大人喜欢吃什么，不过都挺好吃的，楚大人尝尝看。”端王看着沐云汐说着。
“请。”沐云汐说着便拿起快，举止优雅的吃了起来。
“本王知道楚大人伤势还未彻底恢复，这是果子酿，味道还不错，楚大人可以尝尝。”端王端起酒盏看着沐云汐说着。
沐云汐也端起酒盏，与端王对视了一眼，酒盏在手心中一转，随即送到了唇边，汐汐浅尝着。
端王看着沐云汐喝酒前那细微的动作，桃花眼微微一凝，果真——
这个习惯性的动作，那日他果真没有看错，天下竟有这么巧合的事情吗？
“楚大人家中可还有什么亲人？”端王放下酒盏，似是无疑的说着。
“自小被师傅收养，并未有什么亲人。”沐云汐将手中的酒盏放下，抬眸看着端王说着。
“那儿时的记忆，楚大人可还记得？”端王继续询问。
沐云汐眸光微转，端王明显在试探她，可这番话的意义又是为什么，虽说有些不解，沐云汐回答的也没有破绽，语气平淡的说着：“不记得了。”
端王闻言，便再也没有说话，两个人安静的用完午饭，一阵突如其来的大雨也停了下来。
雨后气息干净清爽，天气晴朗，阳光灿烂。
沐云汐和端王站在画舫的甲板上，将抚仙湖的景色一览无遗。
抚仙湖水清澈，碧绿。在阳光的照射下，熠熠生辉。一阵暖风吹过，一大片荷叶层层叠叠如同波浪一般，在荷叶间的水珠滚动着，晶莹璀璨，含苞乍放的荷花立于湖面，随风摇曳。
端王将落在荷花上的目光收了回来，落在沐云汐的身上说道： “楚大人可知被你打败的赵奎是谁的人？”
沐云汐对于端王的心思明白了七八分，不动声色的说着：“臣初来楚都，很多事情都不了解，不过最近的传言今日在御书房，陛下对臣说了。”
“哦？”端王目光闪过一抹诧异，随即敛起，笑了笑说道：“那楚大人怎么想的？”
“臣对陛下说，传言一般都是捕风捉影，于表象迷惑众人的眼，而这世上真真假假的事情太多了，没有必要对捕风捉影的事情庸人自扰。”
端王闻言，桃花眼微挑，笑着说着：“楚大人倒是看的很开。”
“殿下可知，我自小跟着师傅游历四方，见到的事情太多了。很多事情看知期根本，却不会真的去质问，因为臣知道民不与官，在臣没有足够能力自保的情况下，不如看淡些，对谁都好。 ”
端王没有想到沐云汐这样说，竟是微微一怔，随即大笑了起来：“楚大人是本王见过最真诚的人，也是最能隐忍的人。”
“身份使然。”沐云汐淡淡的说着。
端王望着沐云汐的目光闪过一抹赞赏，随即便继续试探道：“楚大人可知南楚朝堂局势？”
“略知一二。”沐云汐说着。
“那楚大人觉得本王如何？”
沉默——
端王看着眼前低他半个头的人，睫毛微颤，在眼睑处洒下吼吼的阴影，看不清楚她的表情，一闪而逝的危险光芒从桃花眼中闪过，随即却又恢复了平静。
沐云汐重新抬眸看着眼前的人说道：“端王可知我为何会来南楚？”
“臣来南楚是想展开心中抱负，报答澈王殿下的知遇之恩，并不想卷入是非之中。
“可你能确保你的澈王能一直保住你吗？”
“不能。”沐云汐直接的说道。
“你知道你的澈王殿下的仇家是谁吗？”端王薄唇翘起讥讽的弧度看着沐云汐说着。
沐云汐佯装不知，摇了摇头。
“是当今的皇后。”端王继续的说着：“难道你不想帮助澈王复仇吗？”
第431章 互相试探
沐云汐着实没有行到端王会直接对她说凤邶奕和太子之间的恩怨，直接简单不是端王的处事风格，却又出人意料的更加让人看不清端王的心态。
一直以来端王和太子交锋，看其实力相当，但太子却不是端王的对手。
可现在端王这样做的目的，难道说就是让自己和端王合作搬到太子吗？
“殿下今日说的事情，不怕臣去告诉陛下吗？”沐云汐眸光流转，看着端王说着。
端王闻言没有丝毫的慌张，细长的桃花眼潋滟流转，唇角勾起优美的弧度：“你不会。”
“那殿下认为臣是什么样的人？”沐云汐唇角噙着浅笑望着端王，气度使然，并未隐藏自己真正的气势。
端王看着眼前的人，即便是站在自己面前，依旧也没有落于下风，促狭的凤眸微转，流动着异样的光泽；“楚大人算的上本王近年来见到的聪明人。”
沐云汐笑了出来：“谢殿下谬赞。”
“可真正的聪明人会在心中有一个聪明的尺度。”端王看着沐云汐别有深意的说着。
太过聪明的人大多都会有一个致命的缺点，便是太过于自负，自负的人往往的败的最惨，所以真正聪明的人尺度往往拿捏的极好，既不会锋芒太露，也不会平庸的无人注视。
“尺度二字看似简单，但真正实施起来是极难的。”沐云汐开口说道。
端王看着沐云汐说着：“本王不介意帮你去衡量这个尺度。”
沐云汐看着端王步步紧逼，不管他真正的目的是什么，但沐云汐可以肯定他是在给太子设绊子。
“殿下可曾听过，人生难得糊涂这几个字。”
端王闻言，眼角微扬，目光流转，眸心闪过一抹灼亮的光芒，唇角勾起一抹邪肆的笑意：“看来楚大人很好的掌握了聪明尺度的精髓。”
“不是臣能把握好，是面对端王殿下，臣要打起十二分精神。”沐云汐说着。
“哦？”端王眼角微微挑看着沐云汐。
“楚都城的人都说端王殿是整个南楚最有钱的人，在臣看来也是最聪明的人。”沐云汐看着端王半真半假的说着。
“看来楚大人对本王的评价颇高。”端王唇角漾着一抹笑意，眼角微挑，眸心流转着恣意的光芒，十分勾魂摄魄。
“臣只是实话实说罢了。”沐云汐说着。
“如此说来，楚大人心中已经有了抉择？”端王眸光微敛，看着沐云汐别有深意的说着。
“臣刚刚来南楚，手中并未有什么人脉，想要端王殿下的人帮我寻一人？”沐云汐说道。
端王闻言，桃花眼潋滟着光芒，心知他们已经达成了协议，可想到沐云汐想要寻人，目光微转，便说道：“什么人。”
沐云汐目光落在了一旁桌案上的毛笔，便走了过去，铺开宣纸，拿起毛笔，挥毫泼墨，顷刻之间有半月形胎记的手腕跃于纸面。
端王目光微闪，看着沐云汐的画说着：“这是？”
“臣想要殿下帮我寻这个人？”沐云汐看着端王说着。
“他是谁？”端王看着沐云汐说着。
“个字比殿下稍矮点的，手腕上有半月形胎记的男子。”影七那边调查这件事情一直都毫无进展，没有丝毫的线索，正好沐云汐以此借机试探端王，或许从端王这里能够找到点线索。
端王的眸光微闪，不动声色的说着：“还可还有其他的线索吗？”
“没有。”沐云汐直接说着，至于其他的线索她不想透露给端王，以免日后牵扯出更大的麻烦。
“好。”端王说着。
沐云汐走下了画舫，消失在端王的视线之中。
一个身着青衫，脸上带着半边面具的容楚从给另一个船舱走了进来，看着桌案上沐云汐留下的画像，目光微怔：“这？”
“楚轻尘比本王想象的还要聪明。”聪明的甚至是超乎自己的计划之中的事情。
在自己试探楚轻尘的同时，楚轻尘也在试探着自己，聪明人之间不必要说太多，交锋之间便已经达成共识。
容楚低眸认真看着画像，当日只是短短一瞬间的事情，这个楚轻尘竟然丝毫不差的画了出来。
容楚想到那日刺杀楚轻尘之时，楚轻尘发现他手腕上这个半月形胎记震惊的目光——
“楚轻尘要找你。”端王唇角漾着淡淡的笑意看着痛楚说着。
当日就是端王派容楚去刺伤楚轻尘，他只是想刺伤楚轻尘，利用楚轻尘去将太子身后的将军府给拉出来，只是没有想到这个楚轻尘竟然发现容楚手腕的胎记——
如今却要他去寻找容楚，想到这里，端王的唇角泛着一丝笑意。
“殿下，这个楚轻尘这样做，是否已经怀疑刺杀这件事情和殿下有关？”容楚看着端王说着。
“或许只是试探？”端王说着，随即话锋一转，唇角漾着讥讽的笑容说着：“不过本王喜欢和聪明人打交道，都如太子那蠢货着实没有意思。”
端王话音落下，便转身坐在了椅子上，伸手斟满两杯茶，一杯递给了容楚，另一杯放在唇边喝了起来。
容楚手中的茶盏在指尖一勾，茶盏流转放在唇边，浅尝辄止，姿态优雅从容，似乎这么多年来从未改变过。
端王望着容楚，眼眸流转，风情无限。
随即，端王似是想到了什么额一般，薄唇勾起，泛着浓浓的笑意，温柔纯粹：“容楚啊！本王什么时候才能与你一起畅游江湖？”
“顺其自然吧！”容楚语调淡然的说着。
“容楚太伤本王的心了，本王整日殚精竭虑想的都是这件事情？”
容楚看着眼前的人，一双似笑非笑桃花眼，一张明艳倾城妖精脸，究竟是怎么做到在外人面子滴水不漏，深不可测的，迷惑众人的眼睛的。
“好久没有合奏了，一起吧！”容楚继而又说道。
“好。”端王红唇轻启，望着容楚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