恨无期的刀忽然就刺进后面一人的咽喉。
但他的脚是斜踏着的,似乎早就在等待一个拧转之势,在解决这个人后,此势骤然生成,他的刀尖又挑向左边一人。
噗地一声,电闪般击中。
这五人打配合战无可挑剔,恐怕一般高手都难以化解他们的攻势,但是,一旦一方有失,整体溃败就会瞬间成型。
他们心里知道,恨无期更知道。
他的身法不停,旋身转动间,三刃刀连续刺出,随着噗噗声,这几个蓝袍教徒都是咽喉中刀,凄惨死亡。
这时,追至的一个龙虎队高手露出震惊,前行的动作随之停滞,神色凝重的从恨无期的头扫量到脚。
恨无期在衣服上擦擦刀上的血,道:“看什么?要打就上来,怕了就滚!”
“嚣张?”这高手冷笑一声,道:“被人几招就打成重伤的货,呵呵,凭你也配跟爷爷嚣张!”
说话间,他的周身立时散发出彪悍的威势,身法极展,狂踏几步地面就拔地而起,手中刀划出华丽的弧度,疯狂砍向恨无期,在整个人即将跃上山石时,他的右脚尖还劲踢一次,将凸起的一块巴掌大的石头踢碎,碎屑全然向段心射去。
似乎,他并不觉得恨无期是多么关键的障碍。
恨无期目光一凛,道:“作死!”
他也是没想到这位高手这么看轻自己,心中赫然生出一种虎落平阳被犬欺的错觉,对他来说,敌人可以野蛮,可以狡猾,甚至可以卑鄙无耻,他最受不了的,就是无视,那是最大的羞辱。
恨无期并不觉得自己一定要问鼎武道巅峰,他并没有这种狭隘的胸怀和极端的追求,但是,他依然把问鼎巅峰设为自己的目标,因为让他欣慰和渴望的,是在追求这个目标时的疯狂杀戮。
为此,鲜血、性命都不重要。唯有尊严,才是所有的依托。
这就是邪恶的恨无期。
想及此,恨无期偏向碎石迎去,用身躯做出格挡,在衣袂发出嘭嘭声响,甚至有血溅出时,刀锋随身挑起,寻着这位高手的刀斩去。
当啷。
两刀交击,声音刺耳。
恨无期的目中闪出暴虐的不屑,随即利用对方的冲力反射向后面的山石,抵达之后,右脚一按一起,人如流星般向对手冲去,三刃刀挥出弧线,像是俯冲而至的鹰爪。
这位高手斜眼观望,饶有兴致的样子,在感到恨无期的杀招将成时,左手一抬,就听噶咯一声,数支钢钉就暴射而出。
原来他的手腕上,缠着一个暗器机簧。
“雕虫小技!”恨无期的身法微有一滞,手中刀却蓦地加速,在眼前形成了一团刀网。
叮当叮当。
无数撞击声响起,数支钢钉都被击落。
最后,恨无期刀式一旋。
树支钢钉忽然转变了方向,反而向这位高手射去,速度和力道丝毫不弱,这位高手没想到恨无期这么强悍,不仅挡住了钢钉,还能射向自己。
不过这位高手没有丁点慌乱,长刀劈斩,将钢钉纷纷击落,然后身形一窜,暴力向恨无期攻去。
此时的恨无期脸色似乎更惨白了,眼神却犹然狂傲。
当啷。
两刀势大力沉的相击。
双方都感到对方不凡的劲力,甚至手臂都被震痛,但是谁都没有退缩,反而各自续力硬钢起来,急变的脸色说明两人都是不屈的主儿。
嘎吱。
刀锋对刀锋, 擦出刺耳的声响。
这位高手的双目忽地一瞠,空出的左手忽然又亮出一把短刀,卑鄙又凶猛刺向恨无期,恨无期嘴角扬起一个鄙夷,疾然探出左拳,精准的击在这把短刀上,看似简单的动作,却蕴含无尽的玄妙和劲力,空中都存留了散有雄浑之气的拳影,不仅发出铿锵之声,更让此刀瞬间改途,与此同时,他的左手一张,一蓬白色粉末就此扬出,手中刀同时用力。
双眼被迷乱,一阵灼痛感冲上脑门,这位高手脸色巨变,惊骇间,再也挡不住恨无期的冲击,整个人倒翻而出,摔在地上,在他的胸膛,清晰出现了一道刀痕。
更触目惊心的是他的双眼,此时,已经流出鲜血。
想来那粉末淬着剧毒。
他在地上蜷缩嚎叫,刀也扔了,双手乱抓,却又没办法抓住眼睛,整个人凄惨的就像案板上待宰的活鱼,翻腾不休,却也无济于事。
恨无期上前,一刀刺入他的胸膛。
鲜血像是泉水一样射出,冲散在半空,妖艳似绽放的花朵。
这位高手的生机极速流失,可是这一刻,他却变得出奇的平静,他抬手指着恨无期,道:“你...你比我卑鄙,能死在你手里,我无怨无憾!”
话音落下,他两腿一蹬,僵直。
段心暗自一叹,想不到生命的最后,他居然是这样的想法。
恨无期还冷冷看着他,道:“不是老子有伤,我点虐你!”
他的身躯随之一晃,也是差点栽倒。
抬头一看,又有好些蓝、黑袍教徒追来,段心道:“走吧?”
恨无期心有余力不足,于是道:“走”
两个人双双从山石跳下去,择路逃亡下来。
跑出一段路,淌过了一条河,两人躲在河湾低处暂做休息,并肩而坐,河水流淌出清亮的声音,远处还有几只觅食的飞鸟。
如果是情人游山玩水,这画面定然美好。
可惜,他们并非情人,也不是朋友。
看得出,恨无期也快坚持不住了,但他却笑了,他指着段心腰间挂着的两只手,道:“你这奇葩造型...我不想笑也难,我很好奇,你为什么挂两条手臂在腰上?”
段心低头苦笑,扯了一下,没有扯动,所幸把上衣脱了,这样才把手臂扯下来,道:“这家伙拼死抱着我,给同伴机会,我没办法就砍下他两条手臂!”
恨无期笑了,道:“很明智的选择”
“一路被追杀,我也是没功夫理它们”段心望着他,见他破败的衣衫,整个一乞丐造型,笑道:“老兄你呢?你好像好多天没有洗澡,没有换衣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