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傅就要黑化了 第63节

“师……师姐?”

“你醒了!”夏微澜激动地拉起蓝离浩的手,眉宇间都溢满了兴奋。

蓝离浩感受到手中的温度,面色微红,夏微澜毫无所觉,上下探测了他的脉搏和体温,终于确定毒已经彻底解清后,她兴奋地站起来,叫道:“我要去告诉师父师伯他们!他们一定会很开心!”

说罢就抽出了手,风一般的跑了出去。

蓝离浩感受着手心残存的温度,有些失落,不过很快嘴角就弯起了弧度,面上浮现了一个淡淡的笑容。

夏微澜兴奋地跑到师父房间,却没有寻到人,又去了夙禾和楚鸣的房间,依旧是没有看到人。

同时她因为太过高兴,丝毫没有注意到路上的些许家仆,看着夏微澜的目光都带上了探视。

她几度兜兜转转,终于才遇见了匆匆而来的楚鸣。

她兴奋地冲过去,抓住楚鸣的手臂,道:“师兄!离浩师弟的毒已经解了!他已经没事了,也不用截肢了。”

楚鸣望着夏微澜一双明亮的大眼睛,素白的笑脸上还挂着明媚的笑容,仿佛发生了天大的喜事那般,他努力扯动嘴角,企图露出一个真诚欢欣的笑容。

他第一次觉得,在此刻,笑是如此艰难的一个动作,比往日师父罚他扎两个时辰马步还要艰难。

“你咋了?咋一副要哭的表情?是不是觉得我太厉害了?”夏微澜自恋了一番,然后左右看了看,道:“师父还有师伯呢?他们哪里去了?”

此时风忽然大了起来,转瞬间,竟有绵绵细雨从夜空中飘然而至,空气中凝着一层寒意。

真是个怪天气,怎么好好的忽然飘起雨来。

她拉着楚鸣往旁边的回廊走去。

楚鸣却纹丝未动,夏微澜疑惑回头,他的一双手已经攀住她的肩头:“师妹。”

夏微澜抬头,对上楚鸣认真的表情。

这家伙真是的,有什么话去走廊那块儿说不好么,非要躲在雨里面。

楚鸣终于开口:“师叔他……”

狂风卷着乌云,雨势竟不知何时大了起来。雨滴直直砸落在地上,印出一朵朵水花,水花一朵接着一朵,便也打湿了地面。

夏微澜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将剩下的话听完的,她这才发现,楚鸣身上散发着的淡淡血腥味,以及他眼神中露出的疲态。

显然是刚刚经过一场混战。

而师父,受伤昏迷的师父又在哪里呢?

此刻北风呼啸,高空猛地炸开一声惊雷,夏微澜拿起玄冰剑,消失在雨幕中。

雪团只是一个灵兽,又怎么能照顾得了重伤的师父呢?

她匆匆忙忙出了谢府,偌大的世界,竟然也不知从何处寻起,她只得像一只无头苍蝇一般,往可能的地方寻找。

而这一头,顾盼烟却是被夙禾一张打到了墙上,她猛地吐出一口鲜血,然后便呵呵笑了起来。

她颤颤悠悠站起身,牙齿上溢满了血,却依旧是笑道:“师伯,明明是你自己陷害的师叔,你打弟子做什么?”

夙禾手掐上了她的脖子:“你以为你的那点小心思我不知道吗你猜出我的身份,故意引来曦栾,还提前叫来了谢明卓。”

顾盼烟脸涨成猪肝色,哪里还有当初的风姿。只是她仍旧是笑着的:“与其……与其这样死在你手上,不如,不如拉一个垫背的,倒还死得其所。”

夙禾手渐渐收紧,然后蓦地松开手,阴狠道:“死了?太便宜你了。”

顾盼烟贪婪地呼吸着新鲜空气,胸口剧烈的起伏,眼中却是依旧无所谓。

死人,还会怕折磨吗?

她掏出了藏在怀中的匕首,刀锋闪着寒光,可是却不是对准夙禾,而是对着自己,夙禾一个石子飞过去,废了顾盼烟的手腕。

闪着银光的匕首哐当跌落在地。

夙禾捡起那把匕首,吹了吹刀刃上的尘土,用它贴近顾盼烟那张早已惨白的脸,悠悠道:“或许你听说过,蛊人吗?”

顾盼烟当场白了脸。

一夜风雨,花落叶疏,天空渐渐泛起了鱼肚白。

一个白毛灵兽,正灵活地在山间跳跃,它一双蓝色的冰眸直视着前方,熟稔的在石壁间来回穿梭,背后似乎还背着一个人。

是雪团和曦栾。

它一路往丛林深处奔去,瀑布尽头,水幕之下,竟有一道劈天裂缝。

雪团似乎对这处很熟悉,三两下便跃进水幕中,从缝隙中喘息而过。

不过数里,天地间便开阔起来。

茂密高耸的树林遮天蔽日,殷红的果实美不胜收,土地肥沃,溪水清澈,几只身形灵巧的鱼在溪水中嬉戏。

更壮观的是,面前一片广阔的平地上,有一群赤红色的灵兽在来回打闹,好不欢快。

竟然是上百只赤焰兽。

雪团才一进来,那上百只赤焰兽便齐齐围了过来。

“囡囡,你怎么回来了?”一个赤焰兽上前,口中吐出的竟然是一个中年女性的声音,目光触及到背后满身血污的曦栾时,声音立即变得惊恐:“曦栾道君这是怎么了!”

这只赤焰兽,便是雪团的母亲。当初曦栾领养了雪团,想到多年前自己无意中发现的一个好地方,便许诺了她要给赤焰兽一族寻一个好去处。

曦栾自然是做到了,这里土地肥沃,风景优美,灵气充沛,赤焰兽一族在这片天地里,活得很是潇洒自在,对曦栾自然是无比感激,如今见曦栾重伤,自然是愤怒不已。

“这到底是谁干的?”

有几名赤焰兽已经上前查看曦栾的伤势,浑身都是伤口,血肉糊着衣物,哪里还能和当初那个飘飘出尘的谪仙相提并论。

第64章

夏微澜在外面晃了一夜, 终究是什么也没找到回去了。

楚鸣道:“怎么样, 有收获吗?”

夏微澜摇头。

楚鸣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些什么, 讷讷的点头就沉默了。

夏微澜只觉得累及了,回房间就找个地方躺下了, 把被子拉过头顶, 一双眼睛却变得清醒无比。

事实上她并不是找不到, 她昨夜急急跑出, 就注意到了身后一直跟着她的尾巴。她忽然晃悟, 曦栾不见了, 如今他们这些亲近之人是最有可能知道曦栾去处的人,其他人自然不会放过这条线索。

于是她领着那群在暗处跟着她的人东跑西跑了一夜,直到天亮出, 她感受到雪团的大概方位,这才装出一副寻人无果的模样回来。

但是如今耳目众多, 她还不能去找曦栾。

她的手紧紧攥着那床薄被, 想起那晚上,师父拥着她耐心哄她入睡。她眸子暗了暗, 面上像霜打的茄子那般。她索性闭上眼睛, 倒像是真的累极了,眨眼间也沉沉睡去。

这仙试大会, 原本是仙界的一场盛事, 如今却演变成这副模样, 少不得要被魔界看笑话, 以及给那些闲人增加了一些茶余饭后舆论的猛料。

而如今修仙界传的沸沸扬扬的便是, 曦栾勾结魔界,连他那唯一亲传的徒弟都为之羞耻,怒而闭关。

对于往日高高在云端上只能仰望的人,一时间跌入泥端,众人心中都是惋惜中带着点快意与自得,大抵是因为这一点见不得人的小心思,大家对曦栾一事格外关注,连带着夏微澜都闭关了半个月,还是日日被人说道。反倒是比较重要的,蓝离浩即将继任下一届修仙盟盟主都没有前两条消息火热。

作为火爆事件的女主角,夏微澜此刻正隐着身形,偷偷御剑离开道衍宗。

她凌驾在夜空之上,先是随意晃了几圈,确定没有人发现她后,才开始调整方向,朝着真正的目的地飞去。

这半个月来,雪团的位置都没有变化,可见是已经找到了一个可靠的地方。她披着夜色,一颗未停,终于在天蒙蒙亮的时候,到达了一片高耸的丛林。

她在林子晃了半日,除了一汪深潭和不断打落下来的瀑布,竟然什么也没有找到。

她盯着那潺潺流水,皱了皱眉:“不应该啊,雪团的位置就在这附近的。”

她四处环绕了一下,望着那银白色的瀑布陷入了沉思。弯腰捡起一块鸡蛋大小的鹅卵石,随手一掷,她心下便了然了。

拿出玄冰剑,朝这泼天瀑布顺势一劈,水幕被生生逼成两半,她纵深一跃,灵活钻进去了。随后同样是穿过了一条长长的缝隙,才到达了那一片广阔的天地。

雪团立马就发现了夏微澜的气息,蹭蹭扑上去:“阿澜,师父在这边!快点!”

夏微澜几乎是被拖着走到了一个山洞面前,看见躺着昏迷的曦栾,她跑过去,第一件事就是查看他身上的伤。

那身雪白的衣袍破烂不堪,浑身是血迹,也不知有多少是他的,有多少是别人的。她查看了一下,索性外伤并不重,加上赤焰兽他们这些日子也给曦栾进行了一些简单处理,伤势并未有大碍,只是一探到内息的时候,顿觉不妙。

这气息极度混乱,有两股截然不同的气息一直在曦栾体内较量,无外乎他醒不过来了。

她给曦栾稍微顺了一下气息,帮助他压制体内的魔气,又给他食用了灵泉水和凝灵果,那股霸道的魔气好似霜打的茄子一般,终于悄悄歇在角落,不敢动弹。

她又用水给曦栾擦了擦身子,顺便换了身干净的衣服,每看见一个伤口,她的心就像被扎了一下,到最后给他穿好衣服的时候,夏微澜感觉自己的心都要被扎烂了。

最后她又拧了一块布,给他细细擦脸,擦到那从脖颈处一路蔓延向上的黑色卷纹时,她愣了愣,拿着布又使劲地擦了几下,发现擦不掉,索性就当做没看见,又细细给他擦拭起其他地方。

雪团从洞外走进来,此时的它又变成了那只体型娇小的小白猫。

夏微澜抱着它,将脸埋进它白色的软毛中。雪团在她怀中蹭了蹭,软软道:“阿澜别哭。”

她抬起头,伸手一摸,才发现自己脸上都是泪。她擦干眼泪,忽然笑出声:“好,不哭,师父还好好的,我哭什么哭。”

她亲了亲雪团,衷心道:“谢谢你,雪团子。”

雪团子满足的“喵”的叫了一声。

夜里虽然凉,夏微澜抱着雪团就跟抱着一个火炉一样,一人一兽有一搭没一搭聊起天来。

雪团简单的说了一下当天的情况,还把咕咕鸡的怪异之处说了一下。

对于咕咕鸡的身份,夏微澜心中已经有了□□成猜测,事实上楚鸣已经告诉了她,咕咕鸡额间那绿色的三瓣纹实在罕见,和前来劫人的殷轲关系不言而喻,至少正如楚鸣所说,咕咕鸡至少是没有危险的。

对于咕咕鸡的身份夏微澜倒是没有什么意见,只不过恐怕如今这个身份,又要成为师父和魔教勾结的一个有力证据了吧!

她握着曦栾的手,心中才有些丝丝安定,抱着火炉一样的雪团,竟然也耐不住困意,在曦栾旁边沉沉睡去。

就这样一连过了几日,这夜夏微澜依旧抱着雪团入眠,恍惚中,感觉自己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额头落下了一个轻柔无比的吻。

她猛地惊醒,乍一看,曦栾正好好躺在自己旁边,依旧是那张俊俏稍显清冷的脸,却紧闭着眼睛,丝毫没有要醒来的痕迹。

这些天积攒的失落像一个气球一般越鼓越大,然后像是被针猛地扎了一下,散落在她心底。

她叹了一口气,拥着曦栾才又安心入睡。

这一觉也睡得格外的沉。等到天蒙蒙亮,夏微澜睁开眼睛,下意识去摸旁边的曦栾,空空的触感让她整个人猛地弹起来,雪团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她顾不上有些凌乱的头发,赤着脚就跑了出去,好在刚刚跑出洞门口,就远远看见在水潭边俯首而立白衣飘飘的男子,旁边还很是亲热的围了几只小赤焰兽。

那人站在那儿,一袭白衣胜雪,和这青山绿水倒是极为相称。听见身后的动静,他徐徐转过身,面上挂着半边面具,眉头似乎是皱起来了:“怎这样就出来了?”

他走过来,夏微澜却是急急跑过去了,即使被遮了半边面容,她还是一眼就看出那是曦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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