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巧荷匆匆朝城外赶去,城门早已大开,进出的行人并不多,太阳还没有露出头,气色微微有些寒冷。蒲巧荷在城外寻了好久,也没有找到杜十五。杜十五没有等到蒲巧荷是不会走的,蒲巧荷暗想杜十五一定是出事了。昨晚子时她还被刘山七困在密室中,杜十五如果不是被守卫抓住,就是等不到她后到息府去找她,然后又落到了息然的手中。想通这些,蒲巧荷又急忙赶到了斩妖台。
斩妖台附近没有百姓,也没有守卫,空荡荡的极不正常。蒲巧荷不知道昨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来到大街上拦住一位路人问道:“斩妖台上的那两人去了哪里?”那人摇头道:“听说是被人救走了,君子国的末日就要到了。”那人说完唉声叹气地离开,大街上所有的行人都低着头,眼神中充满了绝望。
蒲巧荷暗想杜十五既然救走了杜二乱和静萍,而没有在城外等她,一定是在昨晚找她时出了什么事。她又来到杜巷,息府的大门紧关着,她想了想先是来到杜十五的家中,院子里房间中都脏乱不堪,紧接着又去了她的家,那里也是一样的脏乱,没有人来过。蒲巧荷站在息府的大门外,想了好久,终于上前敲了敲门。
管家息材打开门,一看是蒲巧荷,愣道:“少夫人,你怎么从外面回来了?”蒲巧荷笑道:“我出去走了走,少爷呢?”息材道:“少爷应该还没有起床,老爷以为……”蒲巧荷看息材神色有异,问道:“老爷以为什么?”息材道:“没……没什么,少夫人,你该去伺候少爷起床了。”蒲巧荷瞪了息材一眼,便朝息仁的房间走去。
房间的门只是轻掩着,蒲巧荷推开进去,看到床帐放下,想必息仁还在熟睡。蒲巧荷担心杜十五的安危,心想只有息仁才能带她去找杜十五,便走过去说道:“息仁,该起床了。”床上静悄悄的没有声音,蒲巧荷叹了口气,伸手掀开床帐,整个人顿时惊呆了,息仁好端端躺在床上,只是他的脖子处有一道血痕,鲜血将粉色的被褥染成了血红。蒲巧荷深深吸了一口气,将床帐放下,心中异常慌乱,颤抖着向后退去。
蒲巧荷退了几步,转过身看到息然大步走了进来。她的脸色变得更加苍白,额头上的汗珠闪着亮光,身子轻微地发颤。息然走进来问道:“巧荷,仁儿怎么还没有起床?”蒲巧荷颤道:“我……我……”
息然走到床边一把掀开床帐,说道:“仁儿,该……”看到息仁被杀死在床上,息然的喉头发出奇怪的声响,砰的一声,摔倒在了地上。
蒲巧荷正要离开时,息材带着人冲了进来,看到息然昏倒在地上,问道:“少夫人,你做了什么?”蒲巧荷愣道:“我……我什么也没做……”息然昏倒时将床帐扯了下来,息材一眼就看到床上息仁的尸体,惊道:“少夫人,你杀了少爷?”蒲巧荷颤道:“我……我没有……”
息材问道:“那是老爷杀了少爷?”蒲巧荷摇头道:“不是……”息材道:“那是谁杀了少爷?”蒲巧荷过于惊恐,已经听不清息材在问什么,胡乱回答了几句,也晕了过去。
当蒲巧荷再次醒来时,已被绑在息仁房间的椅子上,在她面前有一副红木棺材,里面躺着息仁的尸体。息然坐在一边,呆呆看着棺材里的息仁,息凤和息材站在一边,众人的脸上都挂着抹不掉的悲伤。
蒲巧荷急道:“我……我没有杀息仁,我没有杀……”
息然悲声问道:“你没杀,那是谁杀了仁儿?”蒲巧荷摇头道:“我不知道,我进来时,息仁已经……”息然道:“息凤,你回房去吧,息材留下。”息凤道:“爹……”息然喝道:“回房去,快点!”息凤伸手抹去眼角的眼泪,对蒲巧荷说道:“你杀了我哥哥,你会不得好死。”蒲巧荷从息凤的眼神中看到了愤恨,她知道不是因为息仁的死,而是因为刘山七的事。
息材将门关上,说道:“老爷,今天一大早,少夫人从府外回来,我看她神色慌张,少爷一定是少夫人杀的。”蒲巧荷吼道:“你胡说,神色慌张的是你,一定是你杀了息仁,一定是你……”息材道:“少夫人,你别血口喷人,少爷明明就是你杀的,昨天晚上我还听见你说你要杀了少爷,结果少爷就……”蒲巧荷道:“我昨晚根本就不在府中……”息材道:“老爷,你听见了吗?一定还有同谋,少爷死得多冤,我们要……”息然一摆手道:“我知道了,你先出去吧,将门关上,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许进来。”息材看了蒲巧荷一眼,嘴角发出一抹冷笑,大步走出了房间。
息然用手揉着额头,轻声问道:“仁儿是你相公,你为何要杀他?”蒲巧荷道:“息员外,我没有杀息仁,我真的没有,你要相信我,我……”息然道:“仁儿死了,我息家绝后了,你还让我怎么相信你!仁儿最怕孤单,他一个人去走黄泉路,心中一定很害怕,你是他娘子,你应该去陪他。”息然猛地站起身来,手中拿着一把明晃晃的尖刀。
蒲巧荷骇道:“你……你要做什么……”息然狞笑道:“仁儿很孤单,你要去陪他,你要去陪他”蒲巧荷道:“息员外,是息材杀了息仁,不是我,你……”息然道:“不管是谁杀了我的仁儿,黄泉路上他都很孤单,你是他娘子,也应该去陪他。”蒲巧荷摇头道:“我不去,我不去。”
息然道:“那可由不得你,仁儿,爹这就让你娘子来陪你。”息然举起刀朝蒲巧荷*口刺去,看到蒲巧荷隆起的*脯,他又停了下来,问道:“巧荷,你有身孕了吗?”蒲巧荷道:“没有……”息然喃喃自语道:“我息家不能绝后,我息家不能绝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