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姚酥酥知道自己的皇帝舅舅打的是这个主意,肯定会隐晦地劝他千万不要有这样的想法。
这个反贼当初可是揣翻了您孙子的皇位自己当了皇帝的,比起忌惮朝臣,您更应该忌惮的应该是他啊。
不过这会姚酥酥满心只有庆幸,幸亏皇帝舅舅开明。
一行人刚回到姚家大门口,周氏已经收到消息候在了门口。
见她手持熏艾,面上还放置着一个火盆,正笑吟吟地看着众人。
姚酥酥见这阵仗忍不住笑道:“大伯母,不过就是进了趟皇宫,又没有进牢房,用不着这样的。”
却见周氏一本正经:“不行,还是得去去霉气的,墨衍被冤枉背后肯定少不了那些忌惮你大伯父的宵小之辈,不光是墨衍,你们所有人都得夸火盆熏熏艾。”
姚酥酥还打算说点什么,却见大伯父已经一马当先地跨过了火盆,任由着周氏拿着艾叶在身上拍打着。
二哥弯腰在姚酥酥耳边道:“娘这是担心咱们再碰上这些事,先否管有没有用,先哄哄她高兴吧。”
姚酥酥恍然大悟。
随后大哥二哥也相继跨过火盆,姚酥酥也跟着迈了过去。
就剩龙墨衍还站在最后。
姚酥酥这才想起,这人似乎是不太信这些东西的,就连在他在位时,钦天监的职能也只有算日子才用得上。
什么鬼神之说他更是一个字都不信,但凡是宫中有人胆敢提及,便会被他重罚。
姚酥酥正想劝他,就见他慢吞吞地杵着拐杖迈过了火盆。
周氏果然高兴不已,拿着艾草叶洒水就要往他身上去,他连忙阻止:“夫人,我自己来变好。”
周氏躲过他的手,嗔怪道:“叫什么夫人,叫义母。”
龙墨衍眸光微闪。
姚酥酥诧异了,大伯母不是从来不喜欢龙墨衍么,怎么突然间又认下这个义子了?
龙墨衍拱手:“多谢义母。”
等进了门,姚酥酥这才有空挽着周氏说悄悄话。
姚酥酥倚在周氏怀里,一双眼睛忽闪忽闪的:“大伯母,你之前不是不喜欢他么,怎么突然又认下他了?”
虽然之前大伯母对龙墨衍的不喜也有她的一份功劳就是了。
周氏叹了一声:“我是不喜他,他的身份简直是块烫手的山芋,你看,这次不就险些让那些小人拿出来大做文章了么。”
姚酥酥连连点头。
随即,周氏又道:“可除了这些,他也没做过什么不好的事,对你大伯父和我说不上热络却也客客气气的,再加上他还救过你,我就算是再铁石心肠也不能视而不见吧,也是个可怜的孩子,往后我会好好待他的。”
“大伯母是天底下最善良的人。”
“你啊,不过我也是有私心的,外面那些风言风语也实在是难听,我跟你伯父既然认了他做义子,那他自然也就是你的表哥了,那些流言也能消散些。”
“大伯母处处为酥酥着想,酥酥最喜欢大伯母了。”姚酥酥将周氏抱紧,心中却是想着,怎么又是表哥。
这人怎么总能跟他扯上关系。
姚酥酥叹了口气,表哥便表哥吧,看在他救过自己的份上。
转了转眼珠,姚酥酥突然道:“大伯母,既然你愿意收表哥当义子,不如咱们正大光明地办个认亲宴吧,不如总共就咱们几个知道,未免有些寒酸了。”
周氏点点头:“我晚点就和你大伯父商量商量,找个好日子。”
姚酥酥离开周氏的房间时满面笑容,双手背在身后,走路的脚步都格外轻盈。
龙墨衍在芙蕖院外等着姚酥酥,听到动静,一抬头便瞧见小姑娘穿着正式宮装,却调皮地一蹦一跳,脸上的面纱都跟着起伏。
龙墨衍的心情也跟着她飞扬了起来。
“什么事这么高兴?”
姚酥酥连忙恢复了仪态,迈着碎步走近,看着他笑:“我刚帮你办了一件大好事,还不快谢谢我?”
“嗯,谢谢你。”龙墨衍从善如流。
姚酥酥蹙眉:“你都还没问是什么事怎么就开始谢我,一点都不走心。”
龙墨衍挑眉:“难不成你接下来不是要告诉我是什么事?”
“嗨,你真无趣。”
不应该先追问是什么事,知道知道才开始道谢吗。
一点都没有诚意,显得她多此一举一样。
“那,请表妹告知表哥,表哥一定有厚谢。”龙墨衍拱手道。
姚酥酥这才满意了,摆摆手:“免礼免礼,也没什么,我就是跟大伯母说既然收你当义子总要有个仪式的,大伯母会跟大伯父商议个好日子的。”
龙墨衍闻言一愣,怎么都没想到是这件事。
看着她的表情,姚酥酥越加得意:“往后你就是府上的正经主子了,咱们就是一家人,得彼此守望相助啊。”
姚酥酥其实也是有私心的。
若是姚家跟龙墨衍绑在一起,等他当了皇帝怎么样也会善待姚家人吧。
不过他现在也算是帮了龙墨衍啊,他现在一没钱二没势的,等到去了皇宫里上职肯定会被那些世家子弟欺负的,现在他成了姚家正儿八经的主子,那些人也能收敛些。
龙墨衍注意力却是在姚酥酥所说的一家人上面。
“你这么想跟我成为一家人?”龙墨衍挑眉。
姚酥酥正要说话,男人的手却是突然抚上她的头,带着几分慵懒笑意:“放心吧,我会如你所愿的。”
姚酥酥打掉他的手,哼声道:“跟我成为一家人还是如我所愿,你自个躲被窝里偷笑吧。”
龙墨衍意味深长:“嗯,是该偷笑的。”
姚酥酥就看不上龙墨衍这副得了便宜还卖乖的样子,不耐烦地道:“行了,你赶紧回去歇着,好好养好你的腿吧。”
姚酥酥说完便打算绕过他进自己的院子,没想到刚走出两步便被男人一把扯进了怀里。
少年怀里有股淡淡的青草香气,她忍不住深嗅了一口,而后回神,仰头瞪视着他。
龙墨衍却是微微收紧了臂弯,下颚抵在她的发顶,沉声道:“我觉得我这腿断得挺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