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思奕身上有什么裕亲王府特别想要得到的东西,甚至还牵涉到皇帝?
还有,皇帝的身体……
那日在许家见过那位小皇帝,确实很清瘦,看起来也不是很健康,莫非,皇帝有病在身?
带着满脑子官司,顾桑苗心不在焉的回自己的屋里。
手骤然被拖住,人差点摔着,惊了一跳,不得以跟着那人往前走,只是不明白,他一个坐轮椅的,速度怎么那么快,而且,方才他不还在屋里躺着么?什么时候过来的。
“干嘛呢?爷?”
“以后青竹的事,你不要参与,更不要激怒她,明白吗?”等顾桑苗站定,才发现,自己竟然置在身一个暗室里,刚才跑得急,一路见他按着按扭,打开安装在墙上的多宝格,被他拖了进来,然后,再听他无比严肃地板着脸说出这样一句话。
可是,这明明是自己的房间,怎么会有暗室?她住了这么久,竟然一点也没有发现。
“爷知道青竹不简单,为什么还要留她在屋里?”
那日自己给青竹下了药,明明是半月后才能自解,她却只用了三天就行走自如,还以为是齐思奕为她解了毒,如今看来,她身后还有很大的势力,自然会有其他人替她解毒。
原本闷在心头的那点不满散了。
“你不是弄走了一个青红么?他们就弄了个比青红更厉害的青竹来,再弄走青竹,还会有青草,青叶,青松,烦不胜烦,让人疲于应付。”齐思奕无奈道。
这倒也是,但是,就由着裕亲王府如此肆无忌惮地刺探他的私生活?
看着齐思奕微蹙的俊眉,幽黑的深遂见不到底的眼眸,顾桑苗在心底幽幽地叹了口气,各人有各人的难处,或许,他的麻烦比自己的更大。
方才一路跑回来,冷风一吹,脑子清明了许多,心中就升起一丝后悔来,干嘛要与他暖昧,不清不楚的是想做什么?
齐凌远明明白白说了,他是有婚约的人,从没听他说过要解除婚约。
齐凌远至少还明明白白对她表明心迹,做通房做妾室,虽然她不愿意,但至少证明他在切切实实为她考量和打算。
而他呢?一直玩着暖昧!行为越来越逾越主仆之间的规矩。
到底当她是什么?
如果他已经知道自己是顾家二小姐,就当给出应有的尊重!
还有这间密室,为什么要将她安排在这间有密室的厢房里住,与他的卧房中间,还有这间密室相连,意欲何为?
他待她,又有几分真心?
他不是齐凌远,齐凌远的心思都写在脸上,眼睛里,而他,就象一潭深渊,让人看不见底。
心,象是被人重重踹了一脚般,钝钝地痛。
“爷还有事么?”
齐思奕的眉几不可见的跳了跳:“还有。”
他的回答让顾桑苗顿了顿。
“这些东西,你可以挑几样。”齐思奕指着桌上一些小瓷瓶道。这间暗室是不是连通着他的主卧?这些东西是什么时候放进来的?
“这些都是什么?”顾桑苗好奇地拿起一个小瓷瓶,揭开盖,顿时惊住,忙又拿起另一瓶同样放在鼻间闻,有个小瓶子刚揭开盖便忙不迭地塞住,大惊道:
“爷给桑苗这些做什么用的?”他竟然备了这么多毒,而且,有的毒还是她见所未见,闻所未闻的,但一闻气味就知道,绝对致命,她自己也是制毒的专家……
“我知道你恨穆清远,还很惦记赵云起的案子,明日就回大理寺吧,这中间,随便一瓶里的半滴,就能要了穆清远的命,只要你愿意,就可以。”齐思奕道。
是啊,她是要杀穆清远,以她的本事,随便扬下手帕子就能让那个人渣死得透透的,可是,光杀掉能解她心头的恨么?
“你要帮我杀掉穆清远?”顾桑苗试探着问。
“只要你说杀,就杀。”齐思奕眸光柔柔地看着她,语气却坚定。
“是暗杀吗?”顾桑苗道。
“你想要明着杀也可以,只要是你所希望的。”齐思奕道。
他不象是在开玩笑,神情认真而又温柔,更不想是在哄她玩儿。
“不暗杀,爷要明杀吗?”顾桑苗执着追问了句。
“嗯,明杀。”
“怎么杀?执着剑,去大理寺监牢,然后挥剑斩了他的头?”顾桑苗自己都不相信。
“嗯,就按你说的这样做,只要是你所希望的。”齐思奕道。
“然后爷就犯下故意杀人罪,被抓起来?爷的前程,爷的抱负就全毁在这件事上了?”顾桑苗的语气里不知不觉地带着怒气。
“杀一个疯子,算不得什么大罪,何况爷是亲王之子,皇亲国戚杀个普通人,会治罪,却不会有性命之忧。”齐思奕傲气地说道。
“那您的前程呢?”顾桑苗道。
“前程?我一个亲王嫡长子,还需要别的前程吗?再说了,以我现在的情况,我还能有什么更好的前程?”齐思奕淡淡地说道。
他的腿到了什么程度,顾桑苗心里清楚,他每天都在忍受着多大的痛苦,可是,他拥有这么多毒品,应该会对毒有所研究,怎么就没能治好自己的腿呢?
“多谢爷,这不是我想要的结果,不过,爷怎么知道我希望穆清远死?爷怎么知道,我很恨穆清远?”这才是顾桑苗想要他告诉自己的问题。
“桑苗,从你从大理寺回来起,脸上就写着不满两个字,连凌远都能看出来,我看不出来吗?”齐思奕叹了口气道。
“仅仅是从我的表情里看出来的吗?”顾桑苗冷笑一声道。
“小苗……”
“多谢爷,桑苗是恨穆清远,可桑苗恨的人不止他,还有好多,爷都打算帮我杀掉吗?爷杀得了吗?”顾桑苗语气里有着淡淡的轻蔑与不屑,尽管明知道他是一片好意,尽管,潜意思里是感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