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宫女在外面没走,怨毒地看着屋里的一切。
打发走这一帮人,顾桑苗正要睡,屋外又传来敲门声,是小影。
“小英,你怎么样了?天啊,吓死我了。”小影上上下下打量着顾桑苗,发现她毫发无损,这才松了一口气:“叫声那么惨,还以为你挨打了呢。”
“今晚怎么回事?”顾桑苗皱眉道:“大宫女怎么突然到我屋里来了?”
“不知道,听说是有人送了信给大宫女,说你老不在自个屋里,在外头乱跑。”小影道。
慈宁宫时在,几个小宫女都住一个院子,大家等级差不多,平素也就点头打声招呼的交情,顾桑苗一来便得了太后的欢心,得的赏多,平时常分给她们,但有些人就是这样,你对她再好,因为你太过优秀,太出风头,就会召她嫉妒,宫里本就是个肉弱强食的地方,明面上不敢把你怎么样,暗地里捅一刀的事,时常会有。
顾桑苗也没在意,反正也没打算长期在宫里。
“我没事,你回去歇着吧,明儿还要侍候太后呢。”
小影还是不放心,小声道:“你这儿动静太大,只怕不少人坐在屋里瞧着,就算你制住了大宫女几个,也保不住这几个人的嘴巴不乱说。”
顾桑苗倒是不介意,笑咪咪地捧着小影的脸亲了一口:“放心吧,我死不了的。”
小影仍不放心,顾桑苗交她往外推:“你呀,少到我屋里来些,这会子别人都避都避不及呢。”
小影又叮嘱了她许久,这才被她推着送回了房间。
关上门,顾桑苗却没有了睡意,同院的人,她一点都不担心,根本不用她去封口,大宫女和那些自以为中毒的太监和宫女就会替她封口。
他们知道,今晚的消息只要泄露,顾桑苗只会怪到他们头上,死的是他们。
但是大宫女临去时怨毒的目光让她有了想法,干脆又换回夜行衣,又潜了出去。
大宫女的住处离得不完,过两个院子就到了。
因为地位不同,大宫女跟前也有个小宫女侍候着,院里唯一没熄灯的,就是她的住处。
顾桑苗敏捷地爬上屋顶,揭开一片瓦,向屋里看去。
只见服侍大宫女的小侍女端了热水来,帮她擦拭脸上的伤,大宫女呲了一声,反手就是一巴掌:“要死了,你可以再下手重点。”
小宫女吓得战战兢兢,缩回手,又洗了遍帕子:“热敷一敷,应该能消肿……”
又是一巴掌!
“这是能热敷的吗?你想疼死我?去弄些冰块来,冰敷才能镇痛消肿。”
可是大晚上的,又是大热的天,到哪里弄冰块?
小侍女红着眼委屈巴巴地不敢说话。
大宫女一脚将她踹翻:“还不快去?没冰弄点药油来也是好的,你是不是觉得我被打了,心里开心,巴不得我好不了才是啊。”
“不……不敢。”小宫女终于小声涰泣起来。
大宫女听得就烦躁,端起那盆热水就往小宫女身上一浇,小宫女烫得浑身一颤,却不敢动。
“滚,越看越心烦。”大宫女骂道。
小宫女如获重释,赶紧跑了。
大宫女对着镜子照了照,一看镜中人的样子,气得将镜子砸了,气呼呼地在屋里转了好几圈,拿了顶帏帽戴在头上,竟然打算出门。
有意思,这么晚了,她想去哪儿?找断肠散的解药?
眼看着大宫女出了门,朝另外一间院子走去。
那边是太监住的地方。
她去找太监做什么?
顾桑苗顺着屋檐跃到另一间院子的屋顶,果然见大宫女正在敲一间屋子的房门。
屋里传来轻微的咳嗽声,然后灯亮了,门打开,是个小太监,只听大宫女问:“公公歇下了?”
那小太监听出她的声音,侧身让开,大宫女进了屋。
金公公?是老太监口中的那位总管太监么?宫里所有的宫人太监都由他管,地位超然,听说许多四品以上的官员都要向他进贡,当年老太监犯了小错,差点就被这位给打死了,他还曾是先皇身边最宠信之人,现在,太后也仍然很倚重他。
大宫女与金公公是什么关系?
顾桑苗悄悄潜到金公公的屋里,不敢贸然揭开屋里的瓦片,悄悄地挪开一条细缝,朝下看去,不知是否是错觉,感觉屋里的那位比老太监保养好,白白胖胖的太监有意无意地向上看了一眼。
顾桑苗忙屏住呼吸,不敢弄出半点声响,毕竟见识过老太监的武功之后,知道宫里藏龙卧虎,不敢随便造次。
“怎么弄成这副模样?”金公公握着大宫女的手,抚模着她被打得青紫的脸,柔声问道。
大宫女一听,泪就出来了:“被个小贱人伤了。”
“以你的手腕,哪个小贱人敢伤你?”金公公一边摸着她的脸,手缓缓下移,顺着脖子移到胸部,轻轻揉捏着,大宫女呼吸一窒,身子僵了一僵,任他施为着。
顾桑苗一阵恶心,这就是传说中的‘对食’吗?宫女和太监为了排解寂寞,宣泄生理需要,会相互结成对子,过如同夫妻一样的生活,可是……
大宫女顶多二十三四岁,金公公该有六十了吧,就算想要结‘对食’大宫女不找个年轻些的太监么?
可惜她此刻紧闭着眼睛,脸上的表情看似很激动,甚至在金公公摸向她下身时,还呼吸沉重,似乎很享受,但人的眼神最不能骗人的,偶尔睁开眼的一瞬,有一闪而过的痛苦与不堪滑落。
怪不得她在屋里想了许久,下定决心似的才过来,可见有多恨自己,多想报复。
两人动作越来越大,顾桑苗看不下去了,只好移开目光,望向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