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当小,你想当正房?桑苗,你不要仗着奕儿对你的宠爱就嚣张放肆,要做奕儿的正妻,绝不可能。”恭亲王果然大怒。
“所以就不嫁好了。”顾桑苗向恭亲王一福道:“多谢王爷为桑苗费心,也多谢王爷厚爱,肯接受桑苗,桑苗并非不接受王爷好意,而是桑苗自有家训,我家女儿,不许与人为妾。”
“你一个奴婢……”
“王爷,桑苗并非奴婢,也从未上过王府的奴籍,还有,桑苗有父有母有祖宗家谱,未嫁前,若如旁人家家谱,便是对祖宗的不敬,是为不孝,想来王爷不会逼桑苗做那不忠不孝之人的。”
“你不是奴籍?”恭亲王怔了怔:“你有父有母?那你的父母怎么任由你在王府里当丫环?”
“父母早逝,桑苗孤苦零丁飘流人间,但父训却记得清清楚楚。”顾桑苗看着墙上那幅父亲的墨宝,轻轻吟诵,那正是千家文里面的一段有关孝道的文字。
恭亲王怔了怔,若有所思。
自书房出来,便被绿萼叫住:“桑苗,你站住。”
绿萼气势汹汹。
“王爷给了你这么优渥的条件,你为什么不答应?”
“我有我的原则。”顾桑苗回道。
“什么原则?不给人做妾?我呸,这是什么原则,男人三妻四妾本就天经地义,多少大家闺秀嫁进皇宫不也是给皇上作妃子当小么?怎么没见人像你这般觉得委屈?你是谁啊?就算不是奴婢,那也不是什么大人物吧,凭什么别人可以作妾,你就不能?”
绿萼素来脾气暴躁,心里怎么想就怎么说。
自己与恭亲王的对府,不知她是躲在何处偷听的。
“绿萼姐姐,这事情真的与你无关。”顾桑苗不知该怎么向绿萼解释,在王府呆得越久,就越了解绿萼的脾性,要说对齐思奕真心,真假青竹都比不过绿萼,而且,她也没多少坏心眼儿,只是头脑简单点。
“怎么无关?跟爷有关的事,都跟我有关,你这样做,对得起爷对你的好么?你在外头开青楼,爷放下身段去给你唱戏,还唱的青衣,多少人在嘲笑爷你知道吗?你失踪的日子,爷象疯了一样,满世界去找,动用了多少力量?吃了多少苦头,你知道吗?爷为了娶你,抛弃了多少东西你明白吗?王爷也是真心为爷好,才想着要给你一个身份,给你一个侧室的名份,这种好事,我们这些人烧一辈子的高香,求也求不来,为什么你就不珍惜呢?”绿萼说着眼泪都流出来了,她是真恨不知好歹的顾桑苗。
“这么好的机会你就这样白白的浪费掉了,这样做有多伤爷的心你想过吗?我看爷就是瞎了眼睛,喜欢上你这个没心没肺,狼心狗肺的东西。”
绿萼骂得越凶,顾桑苗就越觉得好笑,什么逻辑?
她只是不想给齐思奕作妾,就是冒天下之大不韪吗?就是犯了滔天大罪吗?
她只是要一个对等的婚姻,一段公平的爱情,哪里错了?
莫说她来自现代,思想里没有等级观念,便是以她真正的家世地位,怎么就不能给齐思奕当正妻了?
顾家没落了又如何?曾经的显赫光耀也不在了,可属于顾家的风骨还在,骨气还在,她是仅存的顾家人,就决不能随便降底自己的风骨,辱没了祖先的光耀名声。
但这些都不能跟绿萼解释!
僵硬地转身,顾桑苗心中了决定。
怡寿园堂里,老太妃抚额,听恭亲王妃喋喋不休地在控诉着:“……王爷真够看得起她了,亲自跟她提的,想给她一个正经身份,再让她给奕儿作侧室,可她怎么样?一点面子也不给王爷,当面拒绝了,还谈什么祖宗家训,说得好象她的家族是什么了不起的家族一样,母妃,这个丫头不识抬举,留在府里,只会添乱,只会把奕儿和凌远带坏,更会弄得两兄弟不和,还是早些赶走的好。”
“听说这个法子是你想出来的?你真心愿意桑苗给奕儿做侧室?”老太妃转头问安静地坐在一旁的魏二小姐道。
“回老太妃的话,小女也是无奈,大公子的心已经在桑苗身上,小女再阻止,心酸吃醋也于事无补,还会惹得大公子讨厌和憎恶,不如成全他们,大公子也许会看在小女大度宽宏的份上,会怜惜小女几分。”魏二小姐流着泪道。
“倒是个聪明通透的孩子,以前哀家错看你了。”老太妃道。
“不过,现下桑苗不答应作妾,你认为怎么处置她才好?”
“小女还没过门,这是王府的事,小女不好说什么。”魏二小姐正要开口,柱国公夫人使了个眼色,忙改口道。
“无妨,既然是你提的,现下后果有些出乎意料,如何解决,哀家想听听你的看法。”老太妃道。
“这个还是要看大公子的意思,大公子应该知道如何取舍,毕竟只是个女人,大公子的前程比起一个丫头来,更重要。”魏二小姐道。
“果然贤良淑德,难怪当初王妃非要选了你做奕儿媳妇。”老太妃眯了点头道。
王妃和柱国公夫人听了皆眼睛一亮,老太妃这是同意赶走顾桑苗了?
“母妃……”可王妃刚开口,老太妃就打了个不大不小的呵欠,闭着眼睛道:“哀家乏了,这种事情,以后自行处理就是,莫要来问哀家。”
“是,臣妾这就告退,母妃好生歇媳。”
王妃走后不久,花嬷嬷就进来了。
老太妃哪里还有半点倦意,正若有所思。
“可是要拉你过去当打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