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到了很普通的一个房间,在夏凡的透视之下,内中有无猫腻,可说一眼便知。
跟着进了里面。
古老头在沙发里先坐了下来,又开始摆弄茶具沏茶,依然还是第一次二人见面时的那一套。
“茶水喝多对老年人身体可不怎么好,而且泡着也费劲,免了吧!”夏凡在沙发对面坐下,跷了二郎腿,上身瘫了般往沙发内一靠,一副很二爷的随便样子。
古老头不做理会,依旧我行我素进行着他的那套茶道礼仪。
茶沏好了!
古老头又用了特有的手法,递了茶盅上前,拇食中三指各分一点端住了茶盅,无名指和小指则看似不敬意做了几个动作
随着这几个动作的做出,夏凡目光一下子就被吸引住。
动作很简单,似乎和上次相见时,也没什么区别。
但就在刚才一瞬间,他却恍惚看到,茶盅之上的水蒸汽挥发升腾速度,骤然间滞了那么一下。
而且紧跟着,茶盅内茶铭之香蕴而不散,凝滞在方寸之间,徐徐袅袅,甚是沁人心脾。
“喝茶不凝茗,枉称懂茶人,夏小哥,请用茶!”
“多谢!”
夏凡心有惊疑,不过对这古老头儿的好奇心,免不了是又深了几分。
“你我二人初次相见时,老家伙我请小哥喝了两杯,小哥帮老家伙保守了秘密,此番二度相见,老家伙再请品铭,同样也是想请你金口玉断,再帮老家伙一次。”
“如果你是指,外面那些动了手脚古董之事,大师尽管放心好了,本来这事你要不干,我可就要抢过手,狠狠干那五大流氓一下。不过我的手艺不如古大师,太糙,呵呵!”
“说笑!请再饮一杯!”
“好!”
又喝过一杯茶后,夏凡不知为何,内心的烦躁焦灼,不知不觉中去了几分,心气平缓了,不再那么恨怨交迭,全天下人都欠下他五毛钱似的。
古老头见此,亦是惋而一笑:“好了,现在可以讲你心中的疑惑了!”话完,又是大有深意看了夏凡一眼。
嗯?
夏凡有点明白过来,这老家伙为什么给他显摆茶道了,知道他刚才情绪急躁,说话带气,故意给他磨性子呢这是。
“好吧!我很好奇古大师如何识破我的伪装,又是如何能在暗中监控我这么久时间,却让我毫无所觉。另外再便是,我对你短信里再三提及的答案,压根不知道这答案,还请解答一下。”
“你错了!我并没识破你的易容伪装,实际上是你自己告诉我,你就是我在等的夏小哥儿!”
“古大师,何必如此,我好不容易下定决心和你开诚布公谈一次,如果这就是你的诚意,可就让人大失所望了!失望的人会心伤,心伤了难免要喝酒,喝酒指不定就醉倒,这酩酊大醉之后,多半就爱胡言乱语”
古老头眨眨眼笑道:“你这无赖样子,很有些老家伙我年轻时候的神韵。不过你这次真怪错我老家伙。知不知道,今天每个前来找我之人,不管男女,我都会先问上一句找到答案了。知道是为什么吗?就因为最近几天,你突然变聪明,学会隐迹蹑踪,原来的手机号码都弃用在家,想再用手机号码定位这么方便快捷方式找你用不了了。”
夏凡只是愣了下,便毫无形象地大笑起来,眼泪都笑出来了,跟着却神色一凛:“我不信!”
说着,心念转动,一缕逆转的天地灵气在他指间涌出,那盏才喝过第二杯的茶盅,当即在他手中开始了老化,岁月之力,如刀刻斧斩,很快布满那只小小茶盅。
然而茶盅并未想像古老头上次那样,最后蹦解分离成灰,消失成空。
“现在,它已经是枚清朝初期的古物了,古大师,你请给估个价。”夏凡将茶盅抛向古老头。
古老头手在颤抖,捧着茶盅仔仔细细端详了足有十分钟。
这当口,夏凡依旧瘫坐沙发之中,却暗用望气术,一刻不停观望着古老头头顶百会鼓荡的欲念之气。
古医望气之术虽为偏门杂类,时至今日更是早已湮灭在历史长河之中,仅有流传下来的残缺不全道法技艺,却也在以讹传讹之下,成了江湖相士占卜问卦的小技。
实际上,欲念之气是一个人七情六欲各种杂念的外在表征,若能透过望气术掌握这气色辨别与人之当下情绪的对应,说它能看透人心所想,恍如读心之术,却也不算夸张。
普通人之间往来,情商高的人,尚且懂得看人脸色行事的门道。
说起来,也算是望气术最粗浅的小技。
夏凡因为吃不透古老头究竟是友是敌,少不得也玩点小花招,故意露这么一手器物做旧的技艺,就是想看看古老头气色变化,是忠是奸。
目前这会儿看起来,效果真还不错。
瞧着古老头头顶百会惊涛骇浪的迹象,再看古老头面目表情里的震骇、惊异、兴奋、忐忑中带着不敢尽信的情绪变化,他知道自己这一手果然搔到了对方痒处。
“果然果然苍天有眼哈果然是苍天有眼哇”古老头忽然仰天大笑着,极尽疯狂之意。说话间,忽地一下子从沙发里站起,跟着就见,双膝一屈,扑嗵声中,竟是直挺挺跪在了夏凡的面前。
哎呀饿勒割草!
夏凡那肯轻易被一个七老八十老头儿跪,会折寿啊有没有!
闪开来一边,夏凡警惕道:“古老头,这屋里可就只有咱两个,你想弄奸什么花招,讹小子我口袋里钱可没门,小心我揍你信不信!别耍老赖,你自己起来,我肯定不会上前扶你!”
“夏师,你我既同属鲁门,鲁门的规矩,达者为师,夏师你制器技艺鬼斧神工,比小古我精湛优异何止百倍,有夏师神技,此番布局,定可更增五分胜算,定能叫那贼奸恶徒束手就擒”
古老头的一番话,越发让夏凡听不懂了,暗想自己无门无派,放古代时候,那就妥妥儿一介散修,怎么着就又成了什么鲁门之人。
而且还被这么个糟老头口呼夏师。
话说唐安城那票中老年中医名家们,称自己一声夏师,那是百分百抬举自己呢。
可你古老头儿,一个制假售假的假古董奸商,你来叫我一声夏师,怎么就听着像骂我呢?
再说了,你黄土埋脖子的人了,居然好意思跟我一个如花美少年称小古?
我呸!做人怎么可以这么不要脸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