廉臻不着痕迹的收紧了拳头,心底一片沉寂,他问:“今天受伤的人就是她?”
李素琴说话的声音一滞,廉臻就那样俯身站在床边,昏暗的光线映照着男人精致的侧颜浮现着几分阴沉的颜色,让人不由的心生畏惧。
心中忐忑的同时,李素琴不由生出了几分疑惑,小心翼翼的开口道:“对,她本是来看小泽的,谁知道却发生了这样的事,哎,不过,廉总,你是认识宋小姐吗?”
哪怕她看不清廉臻脸上的神情,却也感觉到了男人身上浓浓的怒气,这样的廉臻,她从未见过。
廉臻却没说话,他黑着脸走出房间,拿出手机利索的拨通了林瑞的电话:“安排最好的医生来孤儿院,立刻!”
听出廉臻话语里的焦急,电话那头的林瑞心里是满满的惊讶,不敢耽误,他当即的应下,迅速的安排好了医生。
挂掉电话,廉臻心里却仍旧是满满的担忧,他回过生去,专注的望着昏睡着的宋笑晚,昏暗的光线下,女人苍白的小脸让他整颗心都交了起来。
他不着痕迹的收紧了身侧的拳头,匆匆对着身旁的李素琴留下一句“照顾好她”就直接去了院子。
没有更多的话语,院子里很快就响起了一阵拳打脚踢的声音,紧接着便是刘经理惨痛人寰的呼救声,只是廉臻周身的气势太过恐怖,院子里那么多人,硬是没一个敢上前去拦。
林瑞到达时,看到的就是刘经理被打得鼻青脸肿的模样,男人奄奄一息的躺在地上,脸上一副生不如死的表情。
他默默吞了口口水,赶紧带着医生去了宋笑晚养伤的房间,看到受伤的人是宋笑晚,他心头的疑惑顿时迎刃而解。
大概这世上也就只有宋笑晚才有本事让一向不动声色的廉臻惊慌失措。
……
比医生预料的时间还晚,宋笑晚醒过来时,天都已经完全黑了,她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看着周围破破烂烂的房屋,记忆骤然回到了昏倒之前发生的事。
她心里担忧,娇小的身影直接从床上弹坐了起来,牵扯到背上的伤口,整个人都疼的有些呲牙咧嘴,她皱着眉,小手似有若无的轻抚着背上火辣辣的伤口,脸上一片隐忍,额头上早已冷汗津津。
“你醒了?”
宋笑晚动作一滞,这才注意到房间里还有一个人,朝着角落里熟悉的高大背影,她心跳不由有些加速,等到廉臻彻底转过身,她当即低下了头。
宋笑晚干净的贝齿轻咬着粉唇,眼底悄然蒙着一层落寞的颜色,闷闷的问:“你来做什么?”
恰好这个时候,李素琴端着热好的粥走了进来,因为还不清楚两人的关系,听到宋笑晚的问题,她轻声解释道:“笑晚,这位是廉总,是承包这块地的总负责人。”
宋笑晚一听,眼底纷繁的情绪顿时荡然无存,她猛的抬头冷冷的瞧着廉臻面无表情的模样:“是你?”
“是你让这一群人面兽心的家伙直接带人冲进来强拆了孤儿院!”没给廉臻开口的机会,一瞬间的疑惑之后,心中的愤怒直接席卷了她的理智。
宋笑晚强撑着受伤的身子下了床,她赤脚站在廉臻的面前,两人足足差了一个头的高度,虽是仰头看着廉臻,她却没有丝毫的惧意:“你知不知道这对孤儿院的那群孩子造成了多大的伤害!有一个孩子甚至差点被墙壁砸伤,你告诉我,是不是为了你所谓的商业利益,你就可以全然的不择手段!”
“廉臻,我真是看错你了!”宋笑晚一脸痛心疾首的模样,因为气愤小脸被气得有些胀红,胸口也不停的起伏着,像是随时冲上去要和廉臻干一架一样。
廉臻脸上没什么情绪波动,平静的看着宋笑晚发狂的模样,漠然的神情像是一个没有关系的旁观者,他冷冷的问:“在你心里我就这么不堪?”
“是!”没有丝毫的犹豫,宋笑晚回答得斩钉截铁:“你就是这么无情又冷漠,只知道考虑自己,夜辰哥哥就是因此才给你打上了,还有这次的事,院长他们不过是需要你宽限一点时间,你就毫不犹豫的拒绝,廉臻我讨厌你!”
宋笑晚愤愤不平的盯着廉臻平静无波的眸子,直接将刘经理的罪过全都归咎在了廉臻的身上。
房间里的气氛一下子僵在了那里,宋笑晚和廉臻倔强的对视着,两个同样犟脾气的人,谁也不肯先退一步,院长一时间看得也有些心惊胆战,尤其是廉臻那一身可怖的气势,让人心底发寒。
犹豫了好久,看着两人就谁都不肯退让,李素琴默默吞了口口水,轻声开口道:“笑晚,这次的事情确实和廉总无关,刚刚他助理来也已经解释过了,说廉总已经下了命令,让绕开孤儿院施工,结果负责这片工地的人忘了将消息发布出去,这才有了这次的事。”
宋笑晚一听,心里咯噔一声,目光不着痕迹的在廉臻和李素琴身上扫了一眼,沉浸在愤怒中的她心里却仍有犹豫,沉声问:“那他怎么会知道这里有个孤儿院,还特意让施工人员绕开这里,怕是日理万机的廉总根本没空去管这些小事吧。”
宋笑晚故意在小事上加重了语气,一副冷嘲热讽的态度,廉臻的俊脸直接黑了个彻底,幽深的黑眸里怒气翻涌。
怕两人又起什么冲突,李素琴赶紧开口解释:“不是的,因为小泽是廉总送来孤儿院的,所以,廉总才会知道孤儿院的存在,这段时间廉总一直在出差,所以才没能及时阻止这件事。”
话说到这,宋笑晚心里的疑惑也就全都被解开了,只是她却没了勇气再去看廉臻,她深深的埋着头,咬紧了粉唇,想想自己刚刚说的话心里不禁一阵懊悔。
她又再一次伤了廉臻的心。
“清楚了?”这时,头顶响起男人清越低沉的声音,压低的声线里,夹杂这些承诺,宋笑晚听得一阵忐忑。
廉臻却没打算再给他解释的机会,有些自嘲的轻嗤一声,转身朝门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