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姬子痴肯定不可能是把她当成他的母妃。
那又是把她当成了什么?
鬼知道。
姬子痴长睫微微颤抖,努力辨认着面前的人。但他看不真切,睁开眼只能看到肆意的血,遍地的尸体,舅舅枯瘦的手死死抓紧他的衣角,一遍又一遍重复,“子痴,逃,快逃。”
“快逃,你快逃啊!逃到看不见的地方,最好不要待在人间。”
“......”
他合上双眸,只能感受气息。
很温暖的灵力。
“萤火?”
“啊?”司笑一愣,下意识去想小说中有没有描写什么青梅竹马白月光叫萤火。
都说死人会投胎,动物想必也是同样,同样都是生灵。
这是萤火的灵么?姬子痴脑袋跟浆糊一样,思维逻辑七零八碎。
“你疼吗?”
“什么?”司笑细眉皱地都能夹豆子了。
男主说的什么?
司笑勉强维持住她那少得可怜的耐心,才没有把姬子痴踹开。看清楚,你面前的是恶毒女配,不是什么替身后宫。
“我打死你的时候......疼么?”
闻言,司笑脸上的表情顿僵。
男主这时候不是还没有杀过人的小可怜么?
“不对。”
姬子痴像突然反应过来,轻喊了一声,把司笑的思绪也拉回来了,“萤火是一只狗,它不会说话。”
少年声音带着委屈。
原来是狗。司笑刚才不自觉屏息,现在松了口气。她下一刻脸却黑了,姬子痴说完话,像是醉酒到断片,直接趴在她身上睡着了。
姬子痴还该死地搂紧她的腰不松开。
在冰冷的地面躺了许久,大半夜,司笑终于拖着姬子痴摸到滚入床底的隐身玉珠。
这折腾来折腾去,司笑歇了半夜溜走的心,她实在不喜欢折磨自己,所以躺在床上睡了。
至于姬子痴,既然他喜欢睡床底那就让他睡!
***
第二天。
姬子痴虽然奇怪自己为什么睡在床底,但也没有过多追究。
可能是不自觉滚进去的?姬子痴抬手拍了拍自己脸,让自己记住现在已经在修仙界了,不是之前那个冷宫,所以不用睡床底。
司笑刚睁开眼,就见男主一张白皙脸蛋上露出茫然,四处张望像在找什么,终于,少年看到在墙角里的青鸾鼓,眼睛一亮,像找到毛线球的小奶猫,捡起抱在怀中。
“器灵,我还以为你离开了。”他笑起来弯起眼角,像月牙。
看的司笑眼皮直跳,还是没忍住,伸手给青鸾鼓加了灵力。
“器灵,你醒了?”姬子痴一顿,察觉到什么,“器灵,你不开心么?发生了什么?”
司笑不想说话。
不,她隐身时本来就不用说话。
那她不想理男主。
话又说回来,男主这变态的修炼天赋其实早就表现出来了。
灵力带着修仙者自身气息,这是一般都能察觉出来的,但能察觉到灵力所含情绪波动的人是很少的,说明姬子痴对灵力感知十分敏锐。
“废物!滚出来!”
“偷了二师兄灵器的废物,出来!”
这时,屋子的门突然被剑气轰开。
只见仙嫡门的弟子推着一个轮椅走进来,轮椅上坐着薛万桃,他半垂眼睫,阴戾极了,定定看向姬子痴怀中的青鸾鼓。
作者有话要说: 薛万桃:我来抢器灵。
姬子痴:不给。
司笑:我很想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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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哥哥,师父听闻你受伤,让仙鹤寄来了......”
薛幻琴掀开帘子,施施然走入,口中的话到半截停下了。
看到空无一人的床榻,薛幻琴眉心狂跳。
他都伤成那样了,怎么还乱跑!
“幻琴小师姐。”小童见到薛幻琴,行礼。
“你们二师兄呢?”
“好像去寻什么器灵了。”
“器灵?”薛幻琴脑中闪过什么,她记得在妖林救那个少年时,那少年也在说什么器灵。
“他去何处寻?”
“莫非是此前所救少年的院子?”
“对......小师姐,你怎知道。”
“简直胡闹!”
哥哥也不想想,若真的是器灵,宗门里那些老不死能不感知到么,哪有机会让他和那个少年去抢。
在薛幻琴看来,薛万桃不过是找了个借口去欺负那少年。她一想到这里,心中不由得焦虑,匆匆行到姬子痴在的院子,似乎有一个声音在她耳边响起,若不快点,让他被欺负就糟了。
薛幻琴急的差点在仙嫡门别府内御剑,她冲进院子。
“二师兄,左边、左边!”仙嫡门弟子瑟瑟发抖缩在角落,大声嚷嚷着让薛万桃躲开那个鼓的攻击。
“右右右、不对!它转弯了,快继续向左边躲!”
他们身上或多或少都有伤,龇牙咧嘴聚成堆指挥着薛万桃,场面好不滑稽。
薛万桃坐着轮椅面色扭曲躲开青鸾鼓一下又一下的袭击。
对于这劳什子器灵,薛万桃耐心告罄,他算是看出来了,这器灵就是在耍他!
薛万桃直直瞪向被青鸾鼓护在身后的少年。
擒贼先擒王,薛万桃掌心聚集灵力,袭向姬子痴,他这一招又快又狠,在暗中的司笑蹙眉。
司笑在思考是直接用青鸾鼓废了薛万桃还是走程序看看女主会做什么,她早就瞥见站在门外的薛幻琴了。
姑且先看看薛幻琴会做什么吧,毕竟这位好歹是男主的白月光。
“你们做什么?!都给我住手!”薛幻琴呵道。
薛万桃掌心的灵力顿时消散,他吓了一跳,坐在轮椅回头看去,“幻琴......”
“你身上还有伤,不要说话。”薛幻琴打断薛万桃,望向弟子们,“至于你们,不修炼也不准备纳新事宜,在此处作甚?”
“幻琴小师姐,我们是来陪、陪他玩呢。”弟子们脸色变换,最终把锅都推给姬子痴。
薛幻琴冷笑,“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在说谎,你们分明就是来欺负他的。”
“我们怎么会欺负他,幻琴小师姐,你看,我们都伤成这样,他却毫发无损,难道不是他在欺负我们么?”弟子们指着自己身上的淤青。
薛幻琴一噎,她看向姬子痴,“你有什么要解释的么?”
少年抱着青鸾鼓,站在那里不言不语,稍低头,下颚线凌厉,乌色青丝从耳垂散落,愣是带了股倔劲儿。
薛幻琴看了几眼,也不好再说什么,省的让别人以为他们仙嫡门仗势欺人,于是她赶走那些弟子,自己也是推着薛万桃的轮椅离开了这里。
在路上,薛万桃欲言又止,“幻琴,你怎么......”
“我怎么了?”
“你与他不过认识一两天,才打个照面的认识,为何这么维护他。”
“我好歹是你的兄长,你不帮我就算了,还责怪我。”
薛幻琴想,薛万桃欺负那少年,所以她当然才要责怪了,这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这不理所当然么。”薛幻琴下意识出声。
薛万桃不服,“明明是他拿着灵器在欺负我们,你为何就觉得是我们在欺负他?”
他的无心之言让薛幻琴一愣,对啊,为什么她下意识笃定那少年是被欺负的?单论这次的情况,似乎好像真的是少年毫发无伤而其他人一片狼狈。
但不知为何,只要想到那少年可能会被欺负,自己便一下子就忍不住了。
难道真如命盘所说,她对那少年红鸾星动,所以才格外在意么?但她明明没什么感觉。
越想越烦闷,薛幻琴道:“罢了。”
“以后除了医修,其他人都禁止入内,莫要打扰那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