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她喊着脚踝疼,穆衍容色划过一抹凝重,突然弯下腰把莫欢拦腰抱起,顿时将软玉温香抱了一个满怀。
“朔祁传令下去,即刻回平城。”凉淡的声音从前边悠悠的传来,最后落在朔祁耳中。
“回平城?凭什么!”听到要回平城,莫欢便不乐意了。
她不回!
“就凭你不乖,来漠河的时候你是怎么答应我的?”穆衍狠狠的剜她一眼,他是让她来漠河散心狩猎的,不是让她来送死的。
“我——那温言她们怎么办?”她们还在漠河呢。
莫欢知道理亏,不敢再去驳他的话。
见莫欢口口声声的都在念着别人,唯独不过问一下他这夫君……穆衍本就幽暗的眸,此刻幽色渐浓……
如不小心点在宣纸上的朔水,越是擦拭,晕染的面积便越广泛。
“欢儿倒是有闲心理会旁人,却没这份心思向为夫——向本世子解释一下今日所发生之事。”穆衍本想说你怎么就不想想我呢?
只是说出来未免太儿女情长了些,到最后倒是显得他小气了,离不开女人一样。
也让这女人顺着杆子往上爬,恃宠而骄!
待坐在宽敞微凉的马车中,穆衍才慢悠悠的回复着莫欢的话。
“今日之事,不就是你看到的那样吗?我被狼群包围了。”莫欢眸光闪闪,“你要晚来些时候你可就见不到我了。”
莫欢缩缩脖子,她也是心有余悸。
看着武襄阳从天而降,就像是在江南郊外自己遇敌时一样。
白衣冉冉,恍若天神,脚踩祥云,从天而降打败了敌人,救了自己
她的心就扑通扑通的跳。
只是心境却不比以往了。
就是武襄阳的白衣服,穿起来没穆衍好看。
没有他的那份……感觉!
怕死了,刚才他搂着自己的时候,差点没恶心的吐出来。
幸好见着了穆衍,那绝处逢生的喜悦之情,让她喜极而泣,差点就要哭出来了。
不过穆衍表现的好奇怪。
“呵,本世子再晚来些时候,你都和外面的野男人双宿双飞了,本世子自然见不到你!”看到莫欢被武襄阳搂在怀里的模样,他心底就恨的滴血。
尤其是知道武襄阳对他的妻子图谋不轨,他恨不得砍了武襄阳那双手!
穆衍扬唇冷笑,语气难掩怒气。
莫欢一愣,华艳的眸子浮现些茫然。
野男人?
双宿双飞?
和武襄阳吗?
你是在和她开玩笑!
“你别胡说,你污蔑人家清白就算了,你别把我搭进去!”
莫欢凤眸里划过一抹嫌恶。
她和条狗双宿双飞她都不会和武襄阳有什么关系。
看到莫欢眸中那份嫌恶,穆衍心底稍稍散去些郁气,只是想到莫欢被武襄阳搂在怀中时一点反抗都没有,这才消散的郁气瞬间成倍升起。
“胡说?难道你不是在那武襄阳怀中靠的很舒服吗?”
这女人和他亲近几分不情不愿的,还要拿话气自己,轮到旁人了,她连本能的挣扎都没有!
听到穆衍这话莫欢直呼冤枉,她哪有,她只是脚疼的走不动路。
被武襄阳抓着不放不作为,那是她被吓傻了。
“嘶,你别和我说话,我脚崴了,没空搭理你。”莫欢黛眉一蹙,连连摆手就要去查看自己受伤的脚。
她这脚若是再崴上两次只怕就要废了。
莫欢这般想到,只是自己还没有所行动,穆衍却先一步握住自己的脚,轻轻褪下莫欢的鞋袜,待看清楚脚踝的那处红肿,穆衍深呼吸一口气,还是按耐不住心底的那份怒意。
“活该!”
叫你不听话。
伤处被完完整整的暴露在微凉的空气里,莫欢不由倒吸一口凉气,还没娇娇的喊疼呢,就被穆衍的一句活该给弄得委屈惨了。
她都够可怜的了,穆衍居然还说她活该。
“嘶,你轻点。”莫欢一双黛眉紧蹙,疼疼的不得了“你再大力点我这脚可真就废了。”
她还不想变成一个跛子。
那样子走路多丑啊,她不想要变成那样子。
“穆衍,你轻点。”莫欢瞧着自己这脚的惨状,心底也跟着痛的滴血。
肿成这样子。
“废了正好,就不能和外面的野男人一起双宿双飞了。”穆衍恶狠狠道,活该你不长记性。
“穆衍!你又提!我外面哪有野男人?”莫欢被穆衍的几句野男人给刺激到了,野男人野男人,她外面哪有什么野男人。
倒是穆衍,家中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的。
“有没有你自己心底清楚!”穆衍一边说一边给莫欢查看伤势,又因为怒气未消,穆衍动作一直不怎么温柔。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莫欢轻嘲一声,转过了脑袋不想去看那张气人的脸,正好瞧见车窗外那些一幕幕熟悉的场景。
穆衍还真是来带她回平城的。
“卞和成为漠河君上了。”莫欢冷不丁的冒出一句话。
因为漠河君上死了,毫无征兆。
有太医查验是死于一种慢性毒药,长时间的日积月累,慢慢的耗空了漠河君上的身体,前几日一早起来变没了气息。
明显有人暗中毒害。
有人主张查出凶手,有人哭泣,有人高兴,有人主张漠河不可一日无主,需要尽早选出一位新的君上主张大局。
卞和为君上,皇帝是反对的,因为沈芙。
不受宠便罢,可这沈芙就是一个受宠。
有漠河这么强大的势力做后盾,只怕他日后再想对沈家如何就要多掂量几分了。
只是漠河立新君,纵然皇帝反对,却也抵不过漠河的众志成城推举六王子为君。
一切来的突兀又顺利,让皇帝不得不怀疑有人在背后推动。
想寻国师拿主意,可这一扭头国师便不见了。
等国师再回来时事情已成定局。
卞和六王子,漠河君上最疼爱之子成为漠河君上了。
沈芙也变成漠河君后。
莫欢微微一笑,现在陛下又要重视沈侯府了。
说不定那五皇子过不久也要回平城了。
沈吟的婚事,只怕也要延后了。
谢斐是镇国将军,手握兵权,沈侯府也有一个管理着整个漠河的君上做女婿……
皇帝不敢让他们成婚。
听到莫欢的话,穆衍淡淡“嗯”一声。
穆愿做漠河君上了,早在意料之中。
他送他来漠河便是让他做漠河君上的。
这个位置,只能是穆家人,若是交托于一个外姓之人他才是要日日防范,夜夜忧心。
听着穆衍漫不经心的回答,莫欢凤眸一凛,“所以你是早就知道的?所以你才会让我有事便去找卞和,是因为你知道他有这个能力。”
难怪。
只怕穆衍和卞和之间就有暗暗搭携交易。
只怕也是一个见不得人勾当。
“我若说不是,你信吗?”穆衍没有承认,反去问莫欢问题。
信吗?
莫欢是不信的。
只是低头瞧了瞧受伤的脚踝正我在旁人的掌心当中,这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她还是安分些的好。
“我信!”
明显的口不对心。
穆衍也没揪着莫欢不放,不管如何,她还是说了信他。
爱情,喜欢,感情这些东西比信任二字廉价多了。
穆愿会是漠河君上,这是穆衍早便预料的,只是他没想到这一天来的这么快。
当真是意外。
“对了,你怎么来漠河了?”过了好久,莫欢才想起穆衍这个夫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