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大力。”
噗!
陶夭夭飞快的抬头看着猎户的后脑勺。
这难道就是猎户的真名字?
她怎么觉得怪怪的?
陶夭夭很有眼色的没有现在问出来。
地契很快就立好了,陶夭夭在两人身后偷瞄了一眼,上面肯定不可能是她习惯看的简体字,甚至似乎同繁体字都有一定区别。
嗨,没想到这一穿越,她现在也算是半个文盲了,看个地契都要连蒙带猜的。
可她微微抬头,却发现猎户正看着地契的视线,好似识字一样。
那人拿着地契,一边指着一边给赵全福和猎户念了一遍,两人都确定没有问题,他才拿了回去,从一个盒子中拿出一方印信,盖在了一式三份的地契上。
地契官府留一份,村里留存一份,她和猎户一份。
这样只要不是有两方弄丢了地契,这东西就算有个凭证。
在离开衙门的时候陶夭夭还在心中感叹:这全程只有他们三个人在,而且按理说他们三个应该都是文盲。
这官府立契连个“公证人”都没有。
不过一出衙门,她还是喜滋滋的从猎户手里要来地契,看了一遍。
啊,这就是她有了自己地皮的证明啊!
出了衙门,陶夭夭和猎户本身是没打算直接回去的,她留住了想要先走赵全福,带着两人去了之前摆摊的时候的那个面摊。
“婶子,三碗葱花面!”
面摊婶子抬头一看是陶夭夭,立刻笑得皱纹都露出来了:“哟,陶丫头!”
“叔叔婶子生意兴隆呀!”
她刚得了地契,心情好得很,一笑就露出八颗小白牙,让人看着舒心。
“接你吉言咯!”婶子赶紧让他们坐,出来帮他们擦了擦桌子。
“正是饭点,婶子您忙吧,不用管我们。”
陶夭夭坐下,同赵全福和猎户讲了她之前在这里卖肉受了这夫妻俩很多照顾的事,猎户没说什么,只是又回头看了那正在做面的夫妻二人一眼。
“面来咯!”
没一会儿三碗热气腾腾的葱花面上来了,他们的座位就在摊位旁边,面摊婶子一边忙活一边还跟陶夭夭搭话。
“别提了,那日那位客人在这里吃过你的肉,第二日来的时候又问,一听说你不是日日在这里摆摊,还懊悔了好一阵子,说怎么没趁着你在的时候多买些回去解馋,可后悔死啦!”
陶夭夭腮帮子鼓鼓的:“那也不是我肉的功劳,主要还是这里的面好吃,要是婶子喜欢,之后有机会做什么吃食,我再给你们带过来一些!”
说说笑笑的一顿面吃完了,这次赵全福没有再多留,转眼就剩了陶夭夭和猎户二人。
这下她憋在肚子里的一大堆问题可算是有地方问了。
“哎,赵大力是怎么回事啊,你不是告诉我你没有名字吗。”
她和猎户两个人并肩走在街上。
猎户低头看了看他,“那是村长给我上的名字。”
陶夭夭皱了皱鼻子,却没有继续追问,她还记得猎户之前并不是很愿意说,她不想太主动的挖这些秘密,或许有一天猎户会告诉自己的。
但是她还是听出来点什么,怪不得原本的“陶夭夭”对这个猎户的印象也不多,她本来还以为是她自己的记忆不全,如今看来猎户应该不是他们村里土生土长的人吧?
这样想着陶夭夭偏头看了一眼猎户,猎户觉察到她的视线偏了偏头,英俊的脸看向她,陶夭夭飞快的把视线移开了。
不用“应该”了,一看他这基因肯定不是这村子里土生土长的!
陶夭夭却忘了她自己的模样也是村里女娃里的头一份,不过她也不是本村土生土长的,逻辑上看来倒也没错。
陶夭夭一边走一边出神,走着走着就忘了自己要买什么,还是被猎户提醒,才说自己要去成衣坊。
猎户把她带到成衣坊,陶夭夭一问价格,就觉得不太行,这些衣服虽然肯定比她身上的要更好更新,可其实以她的审美也没有多好看,但是价格却很高。
于是她转头又让猎户把她带到布坊。
布坊的老板是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人,一见他们进来就从柜台里走了出来:“二位看点什么?”
他的语气不算看不起,但也不是很上心,陶夭夭看了他一眼,没说什么。
其实也不怪人家,他们两个一个身上衣服都是补丁,另一个身上裹着兽皮,连里面穿的是什么都几乎看不见,怎么看也不像是能买多少布料的大主顾。
不过陶夭夭也不在乎,她本来也没打算买太多。
过日子不容易啊。
“掌柜的,这些布料能摸吗?”
掌柜听这话一愣,倒是没想到陶夭夭倒还挺知礼:“能的,这里放着的都是样子。”
“样子布卖吗,要比寻常布料便宜些?”
“自然的。”
陶夭夭问清楚才上了手,她一眼看中的就是第二排的一匹靛蓝色的布,觉得很适合猎户。
她抬手指了一下,旁边就有伙计拿了下来,陶夭夭伸手摸了一下,又回头示意猎户。
猎户心里是觉得银钱都是她赚的,她买什么东西他自然没有意义,此时见陶夭夭要他过来一起看,才伸手摸了一把。
“行,不过颜色会不会老了些?”
陶夭夭眨了眨眼:“你喜欢颜色浅一些的?上山会不会不耐脏?”
猎户这才意识到,陶夭夭正在选的布料是给他的。
“不必给我买,我衣裳够穿。”
陶夭夭瞥了他一眼,显然对他的睁眼说瞎话无语了,她来这几日就没见他换过一次衣服,爱干净倒是真的,头一天洗完第二天穿上接着穿,倒也不怕一件衣服这样穿破了!
这么一说……
陶夭夭回头,伸手就去扒猎户肩膀上的兽皮,猎户没想到她这突然的一手被扒了个正着,掌柜的和伙计都惊讶的看了他们一眼。
“果然。”陶夭夭朝着他肩膀下巴一抬:“你这上次受伤留下的窟窿还在衣服上呢,怎么也不喊我给你补一补,真当这兽皮一挡就什么都看不见了?”
她噘着嘴,对自己也不太满意,猎户瞒着她就算了,她自己竟然也将这件事情给忘了。
想到猎户打肉都要先给她吃,显然她这个同居人不太合格了。
陶夭夭又摸了摸那匹布,布料其实不是很柔软,甚至有些粗,但是这样做外衣确实刚刚好,厚实也能穿的住,耐磨。
“掌柜的,就这个吧,按照他的身量大概做一身的量,麻烦您量一下。”
“好嘞。”
伙计很机灵的把布拿去,掌柜的亲自量的尺寸。
“伙计,这里哪个布料适合做贴身的衣物?”
陶夭夭又看了一圈,买了够做两身里衣的布料,又给自己挑了一匹,到也没多买,这才心满意足的离开了。
这些布料说少也不少,装在一个包袱里也是满满一大包,但是猎户力气大,背在身上也不觉得有什么分量。
两人又去了卖调料的店。
陶夭夭虽然之前在村里换过一次干货,但是后知后觉才意识到这里的调料尤其的贵。
怪不得人说“柴米油盐酱醋茶”。
她现在才意识到这不是说什么家长里短,这些都是活着的奢侈品啊。
她想着要从村长家换菜做腌菜,心血来潮就想做了,等从店里出来拎着调料,她心都快凉了。
更不用说盐价了。
“怎么了?”
猎户见她买了盐之后就闷闷不乐的,忍不住出声问。
陶夭夭幽幽的看向他:“我做菜总是放很多盐,你有没有偷偷觉得我败家?”
猎户跟不上她的脑回路,茫然了一瞬。
“……我只觉得你做的菜好吃,我从来没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
陶夭夭满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