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井中的?”
四喜脑海里,出现自家夫人装疯的场景,那真的太真实了,官差都给哄骗过去。
“要不,装疯吧?”
装作一个疯子上前去闹,趁着对方不注意,把人带走。
四喜仔细思量,实际操作中,还是有难点的。
这个地点,不能选择人多的地方,不然众目睽睽,不好撤退。
白牡丹面皮抖了抖,对装疯敬谢不敏,他不擅长,交给四喜,他也不确定四喜能不能行。
“要不,还是碰瓷吧?”
用碰瓷来纠缠何结巴,趁着缠闹之时,把紫藤带走。
白牡丹摸着下巴,这个主意很好。
而且碰瓷常见,何结巴只会感叹自己倒霉,而不会想到有什么阴谋。听说他不认识紫藤,所以发现了人,也会以为和碰瓷的是一伙儿的。
“碰瓷这事,谁去?”
四喜出门片刻,端上点心和茶水,放到自己面前,一个点心渣都不给白牡丹。
白牡丹忍住火气,不和胖丫头一般见识,笑道:“当然是你去,就我这张脸,若是出现了,引起轰动怎么办?”
“那不是正好,你施展美人计,迷惑何结巴,我趁机带走紫藤。”
四喜一脸理所当然,把白牡丹气得吐血。
他要是能靠脸救人,还用得着找人?
“你说得简单,碰瓷那人是我,我又没经验,而且有很大的风险,马蹄子可不认得我,万一我被踩到……”
四喜坚决不从,她宁愿选择装疯!
白牡丹揉了揉胸口,反驳道,“装疯难道就没风险了,你忘了你们夫人咋吃的牢饭?”
四喜气鼓鼓的,还不是为救眼前的花孔雀,真是祸害!
二人为此争执到夜深,最后还是四喜妥协,碰瓷就碰瓷,谁让紫藤是夫人救出来的!
白牡丹和四喜商议好细节,这才离开。
一夜无话,很快到了次日早上。
辰时,何大头的表弟何结巴来送出产,这次多送的一些果子和新鲜的青菜,这些果子怕日头晒,全部放在有棚子的马车里。
何结巴是个老实人,吃了一顿面条,对大厨房的人道谢。
庄子上的出产没有特别精确的数目,好的留着孝敬主子,差一些的,品相不好的,就留着自己吃了。
何结巴给何大头带了几个甜瓜,还有庄子上新下来的桃子。
这些,何大头全部送给了方芍药和赵大叔。
紫藤已经上了马车,方芍药目送马车出了大厨房的院子,心中祈祷一切顺利,她晚上就能得到消息了。
她转过身,看到何大头正站在树荫下,眼含泪光。
不提曾经发生的事,就是身份上,何大头和紫藤,或许再没交集了。
紫藤的过去,何大头身上的枷锁,都是解不开的死结。
一直在不安中,等到天黑,小菊这才慢吞吞地送来消息,顺便顺走方芍药两个青苹果。
“如何了?”
等大厨房又剩下赵大叔和方芍药两个人,赵大叔问起。
他家还有宅子,让紫藤去他家也好过去当下人,不过他也知道,这不是长久之计。
“成了。”
小菊只送来两个字,其余的没说,这丫头一点都不可爱!
夜深了,萧铁山才来看方芍药,因为这几日小间住的紫藤,为避嫌,他一直忍耐着,等紫藤一走,他马上迫不及待。
“夫君,你来的正好!”
方芍药甜甜一笑,萧铁山心止不住地乱跳,又有了火热感,娘子和他一样,也想他了。
“你看看,我得了什么!”
一篮子甜瓜,还有几个桃子和青苹果,赵大叔吃的少,剩下这些,她想让丑夫给儿子送去。
小多余习武后,食量大,也是长身体的时候,瓜果菜蔬不能断。
小包子喜欢吃青苹果,外面又买不到,她就没拒绝何大头的好意。
萧铁山:“……”
儿子,又是儿子!他很不爽!为何娘子首先想到的都是小多余,他这个夫君靠边站!
每次他有意见,方芍药都很无奈,问他为什么和小娃争抢。
萧铁山变了面色,方芍药当即会意,从包裹里,拿出两双板鞋。
她之前不会做鞋,和苏三娘学过一点,趁着在大厨房闲着,就请教厨娘甲乙,正好何府上不缺碎布,就这么做出来了。
尺码是早已经量好的,为做鞋,她着实费力气。
“手疼不疼?”
萧铁山一下子心就软了,马上忘记娘子惦记小多余的事儿,大手抓过方芍药的小手,见上面有红印子,很心疼。
他脚大,穿鞋费,月余就得换一双,照这个速度,不够娘子受累的。
“娘子,我给你带了云记烧鹅。”
萧铁山掏出一个油纸包,里面包着半只鹅,刚好是方芍药一顿的量。
云记烧鹅是京都的名吃,百年老字号。烧鹅是去翼、脚、内脏的整鹅,吹气,涂五香料,缝肚,滚水烫皮,过冷水,糖水匀皮,工序极其复杂。
方芍药吸了吸鼻子,香, 真是香!
云记烧鹅色泽金红,外皮酥脆,是京都一绝,她厨艺再好,也是做不出来的。
“夫君,我还有一件大事告诉你。”
关于何焕之院子的诡异,方芍药没和小菊说。小菊很瞧不起她,她也同样如此。
一个小丫鬟,卧底好几年,隐秘却被她这个新来的发现,这是什么问题?有时候运气来了,根本挡不住。
“原来竟是这样!”
萧铁山想来不喜形于色,这次听到后也很震惊,难怪他们的人死伤不少,却找不到何府通敌叛国的证据。何家藏着的真深!
方芍药边吃边点头,因为人大多有惯性思维,总以为何家的秘地在密室里,在地下,其实根本不是如此。
“紫藤被送到牡丹园了?”
方芍药还担心紫藤,她说的那一番话,把人暂时安抚住了。至少目前,紫藤还不能露脸。
“嗯。四喜办成了。”
萧铁山忍笑,白牡丹那厮,总以为自己有聪明的脑袋,惯常算计人,这会儿,又在四喜那个憨直的丫头面前,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他听到前因后果,不厚道地笑了一路,真不能怪他幸灾乐祸,实在太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