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行从嘉峪城来到大齐京都,这个决定有些冒险了,但是宇文墨不是个傻子,不来一趟,还真不知道何家人背着他私下征兵,搞小动作。
想要借助嘉峪城的势力,最后踢掉他自己登位,那也得看他配不配合!
方芍药不知道,她面前的黑衣人是嘉峪城的城主宇文墨,但是她已经猜到,此人身份不俗。
“你的意思是让我们一直窝藏你,那万一被抓住咋办啊!”
四喜煮上细细的米糊,跟着进入到房内,对黑衣人不满道。
窝藏?宇文墨对两个字眼很不满意,说得他好像是一只见不得光的老鼠,不过,在大齐的地盘上,的确是如此。
“而且,你现在还不露出自己的容貌,你……”
四喜刚说完,宇文墨就把自己脸上的面罩摘下来,露出自己的本来面目。
这下,方芍药和四喜都愣住了。
没想到黑衣人长相如此的出众,尤其是一双眸子,如三月的桃花流水,自带清冽和一丝丝邪魅的味道。
可以说,他的容貌并不次于白牡丹,二人站在一处,平分秋色。
“完了。完了。”
方芍药闭眼,问黑衣人道,“我现在遗忘你的容貌,还来得及吗?我保证,我会忘得一干二净。”
“怎么?”
宇文墨勾唇一笑,其实他的容貌被无数人痴迷,已经习惯了,但是眼前的小娘子痴痴呆呆的傻样,仍旧取悦了他。
就这一瞬间,他竟然有把人带回嘉峪城的冲动。
对他而言,女子就是玩物,有点新鲜感,一旦新鲜感过去了,他就不在意了,甚至会忘记。
只是,身边的女子拎不清,从不清楚自己的地位。
他的夫人背地里捣鬼,经常杀死他的女人,宇文墨心知肚明,从不加干涉。
他可以给她城主夫人的位置,那么随便她怎么样,若是有一日看她不顺眼,杀了就好了。
大齐和蛮族的女子那么多,难道就没有个合适的人选?
宇文墨想,或许,他对眼前的小娘子也只有几分热度而已,过了,恐怕偶尔的想起都不会有。
至少现在,他想不起自己曾经有多少女子,也记不得那些人的长相。
“你是不是看到我的容貌,一时间太痴迷了?”
宇文墨清楚,若不是他城主的地位,他会被那些热情的女子扑倒在地。好在,作为嘉峪城的城主,他经常戴面具,受万民景仰。
“不是。”
方芍药垂死挣扎,谁料这人把面具摘下来啊,这下不是得被杀人灭口了!
宇文墨:“……”
这是他第一次遇见这么不识好歹的人,宇文墨记住了。
“至少,你现在安全。”
宇文墨失血过多,上了伤药以后,肚子发出抗议,他让方芍药赶紧做饭,他现在需要补充体力。
“既然你看到了我的容貌,我不妨再透露一些,我来自嘉峪城,若你敢说出去,我就说你是我的同伙,什么罪名,你心里有数。”
通敌叛国,株连九族。
方芍药闭眼,她是无所谓了,方家早就被灭门了啊。
她自嘲地安慰自己,竟然没有被黑衣人吓唬住。
“那你的名讳,能说吗?”
都知道这么多了,不怕再多知道点了。
“宇文墨。”
方芍药以为黑衣人会隐瞒,谁料,他坦诚相告。普通的小老百姓,自然不晓得嘉峪城的城主名讳。
问题是,混迹过嘉峪城的她知道啊!不但知道,她还和丑夫一起,打劫了人家的藏宝地。
等一下,家里没有嘉峪城的东西了吧?若是有,被正主看到,可能死得更加难看。
“我说这些话,不是吓唬你。”
宇文墨威胁完了,闭上眼睛假寐,他现在体力透支严重,需要一个封闭安全的环境,修生养息。
方芍药和四喜来到院子里,捡来的小娃子又哭了。
二人手忙脚乱,喂了小娃子米糊糊,而后又给宇文墨准备吃食。
灶间内,四喜借着炒菜的声音作为掩饰,问方芍药:“夫人,接下来咋办啊?”
“不知道。”
方芍药摇摇头,嘉峪城大魔头送上门,她这得是什么运气!
这事,必须让白牡丹知道,然后她等待指示。
丑夫走之前可是说过,小事找白牡丹,解决不了再去黑市。
方芍药晕乎乎的,一点不清醒。
宇文墨虽然受伤,战斗力不是盖的,至少对付方芍药和四喜,还是小菜一碟。
方芍药送上吃食,宇文墨让她和四喜就在不远处,不能离开他的视线。
“咱们这是同一屋檐下,你这样,我还怎么睡觉?”
方芍药表示强烈的抗议,宇文墨来了,家里多个大爷,还得伺候他,他以为这是嘉峪城的一亩三分地?
“通敌叛国。”
宇文墨吃饱喝足,眯着眼睛,说了三个字。
方芍药彻底泄气,她很困,必须得睡觉。
不过,何焕之那一伙儿人查不到黑衣人,不会要挨家挨户上门搜查吧?
“今夜不会,你安心睡。”
宇文墨说完,闭上眼睛,很快发出匀称的呼吸声。
方芍药不确定这厮是真睡觉还是装睡,不敢轻举妄动。
她睡在小榻上,四喜则是打地铺,这会儿天热,在地上铺着竹席子,很是凉快。
很快,内室里,传来有节奏地呼噜声。
方芍药一脸黑线,四喜真是没心没肺,和嘉峪城城主共处一室,竟然不受外力影响,睡得香甜。
她坐起身,准备下地。
床上,宇文墨睁开眼,冷不丁地来一句,“你干什么去?”
大半夜的,对方突然出声,把方芍药吓一大跳!她没好气地道:“去如厕,不行吗?”
宇文墨:“……”
很好,他太和善,以至于方小娘子以为他是个好说话的人。
宇文墨嫌弃地看一眼躺在地上的四喜,随手甩出几根银针,扎在四喜的身上。
一瞬间,呼噜声没了。
“你不会杀了四喜吧?”
方芍药心里一紧,就要弯下腰,去探四喜的鼻息。
“没有,他太吵了。”
一个丫头,睡觉竟然鼾声如雷,若是他找了这样的女子过夜,估计会一怒之下,把人丢到野兽的笼子里去。
宇文墨极其不耐烦,他要安静和休息。
方芍药发觉,四喜还有呼吸,放下心了,她不懂穴位,四喜身上的银针,她不敢拔出来,只能保持一个姿势,等待天亮。
“你不是要去如厕吗?”
宇文墨看向方芍药,这个角度,只能看到她的侧脸,她应该属于稍微艳丽的女子,明媚,活力,总之,很吸引人。
“我不去了还不行吗?”
方芍药见宇文墨又掏出银针,怕自己也被钉住,只能小声地嘟囔,表达不满。
中途,她起夜,去看了一次小娃,见那小娃子睡着,这才安心下来。
“你和何焕之是什么关系?”
睡不着了,宇文墨声音懒洋洋的,如果说,方小娘子把自己所在地告密,他可能会发生危险。
眼下,他懒得换地方,只能先留下。
“我们合伙,他算是个靠山。”
方芍药回答得坦诚,她这个人一向直觉准,至少黑衣人现在对她没有杀心,当然了,若她很不老实,那就不好说了。
目前来说,她有关系网,不能莫名其妙的消失,黑衣人想要稳定的养伤,还要靠她帮忙。
嘉峪城城主落在她的手里,有些棘手了。
“离他远点,他不是个好东西。”
宇文墨打了个呵欠,难得说了一句中肯的话。
这一点,他和方芍药达成共识,她也那么认为。谁不知道与虎谋皮,最后可能被老虎吃掉,作为一个卧底,她没别的办法,身不由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