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着就往里走。他一把抓住我的胳膊,刚一用力,我早有准备,反手一甩,双脚一发力,他硬是没拽住。我喊了一声:“小先、罗璇,亮家伙!”
我将匕首反手一伸,直指冒牌警察。小先和罗璇立刻现身,刷地将箭搭在弩上,指向了他。那人也不敢动了,只是气急败坏地说:“小崽子,你们这是袭警,懂得起不?你们……”
我说:“我劝你别动,我可不想看到你成了被我们射穿的麻雀!行了,都是地底下找东西的,何必骗人?我们又不图你的宝贝!早看出来了!”
那人听完,倒也不生气,“你们怎么识破的?”
罗璇笑嘻嘻地说:“就你那点伎俩,还骗我们!当我们吓大的吗?告诉你,我们在局子里真有人!”
我想,要真告诉他了,下次我们也分不清楚真假了。我干脆胡说一气:“一般警察巡逻都是两人一组,好有照应,落单的警察还巡逻的,我还没见过,所以我断定你是假的!”
那人细想了一下,似乎也觉得我没说真话,但是又找不出反驳的理由。他说:“你们想怎么样?”
我说:“在回答你问题前,我想你先回答我几个问题。算上你,你们一共多少人?”
那人说:“三个人!”
我说:“我们看看行不?”
那人似乎没想到我会这么问,疑惑地说:“你们看看?”
我说:“对,就看看!”
那人说:“不要文物?”
我说:“不要!”
那人立马瞪着我,“晃点我啊!行了,按行当里规矩,见者有份!给你们两成,什么都不用你们干,怎么样?”
我乐了,“我的规矩还是见面分一半呢!我告诉你,男人一口唾沫一颗钉,我说了不要,我兄弟们自然不会要!就是看看!”
那人似乎真没想通,想了半天,“嗯,好!不过,你们要把你们的武器留在这儿,等我们离开了,你们再取!”
我说:“呵呵,万一我们进去后,你们的人拿着家伙,把我们干掉了,怎么办?或者你们走了,把我们的武器顺走了怎么办?放心吧,我们不是坏人!兄弟们,把家伙什儿收起来!”
我也把匕首别了回去,接着说:“爷们,咱走吧,去看看!我们待会儿还要赶路呢!”
那人听完,没说什么。我们沿着山路往上走了不到五分钟,山势变得低洼起来,不时还有些树木。一会儿,开阔地在眼前展开。这地方就像个火山喷发后的口儿,但是我心里一股子难受的感觉忽然腾腾地升了起来。
半个足球场大小的地面,被挖了三十多个盗洞,地面上的土层也被翻得不成样子了,在侧的一块大石头的地上,铺着一块白色的大塑料布,上面堆放着不少瓶瓶罐罐,还有锈死的残刀,一些看不清楚样子的玉佩、戒指、发簪,还有一些动物造型的陶俑,而地面散落的碎片和朽坏的木刺到处都是,触目惊心。
我强压着心中的火气,附近没看到人。那人扯着嗓子喊了句:“大哥,三弟,有客人!”
这时,远处一个盗洞里嗖地冒出一个人来。他一下跳了出来,手里抄着一把短柄铁铲。接着,那个洞里又冒出一个人。这个人更夸张,光着个膀子。他探出了头,也跟着跳了出来。
走近时,那人说:“干哈呀?这咋回事儿?”
东北口音,中年汉子,穿戴倒不算落伍,五官倒也不算难看,个头很高。我很吃惊的是,这四川宝地,怎么连东北人都跑这儿来了?冒牌警察跟他嘀咕了半天,就听到东北汉子扯着嗓子喊:“这玩意儿有啥看的啊?那你自己掂量,别把自己弄埋汰了!”
冒牌警察冲我们招招手,自己又去了外围蹲点。我们几个慢慢地跟了过去,走到了他们那个盗洞边上。我们从上往下看着,他们这个盗洞开得很大很深,有将近两米深。
那与其说是洞,倒不如说是整个把这区域都往下挖了一截。他们不时地从土里抛出些东西,这些个残片一看就是一些器皿上的。我敢肯定地说,不是被这些大老粗弄破的。
那东北人说:“小犊子,你们来看看啊!别不给哥长脸,整歪事儿啊!”
我说:“说了看看,就是看看!你忙你的!”
光膀子的那人倒是有点吸引我了,这家伙将一把铲子使得有点出神入化,斜壳一块土,沿着斜边不断地轻轻剃。这样一来,比如带耳朵的坛子,至少不会被损坏。而且,这人力度把握得相当好,东北人只是在把此人壳下的土不断地往上铲。
我纳闷起来,一边翻着铲上来的土,一边疑惑地说:“咋是碎的呢?”
东北汉子说:“小犊子,老哥给你说,这片区域啊,这样的碎片多得很,我们找到这些完整的太不容易了!”
我“嗯”了一声,算是回答。我头脑里很快就有了一个清晰的思路,这地方会不会以前是个湖?或者说,这个地方有点灵性,这附近的人都以此为神,为了报答神之类的,会把一些宝贝丢到湖里。年代久远后,地貌发生了改变,湖没了,而宝贝被埋在了泥土里。
雨水过后,带动泥土的冲击力,把下面的宝贝都弄分散了,这些陶制品肯定也就碎了。我看着周围,没有做声。让我称奇的就是那些木片了,这么多年,它们居然没有烂掉变成肥料,反而还能保存下来,就算碎成一块一块,可是还算保存下来了,这在现代都不一定能做到啊?!
我俯下身,看了看他周围的土,里面夹杂着沙石,纹理之间没有人工修饰过的痕迹,这也就能解释为什么这片区域的风水显得那么杂乱无章,甚至说在风水尾都有坟头了。
不过,还是不能排除战争的可能。至少我站的地方散落着宝贝,却没有看到古人的尸骨,这就足以说明这个地方葬人可能是作为祭坛了。
我走到了他们堆放宝贝的地方,看了看他们所挖出的宝贝。银饰上面都有厚厚的污垢,这是水浸泡后产生的,加之古时提炼银的技艺没有现代发达,导致了银饰发黑,且上面小孔套着大孔。
我站起身,拍拍手,走到正在干活的东北人跟前,“朋友,你这么挖,能卖多少钱啊?”
东北人一边铲土,一边看了我一眼,“那家伙谁知道啊!看运气!里面出个大件,完整的话,一个家伙好几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