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节

钟浅的心理咨询继续。

这一天,坐在聂微言对面的是钟季琛。

他看着摆在面前的一枚粉色信封,挑眉道:“就这样?”

聂微言点头,“第一个心愿。”

一共十个,由钟浅写出来,经由他转交给钟季琛。所以,此刻出现的就是这么个少女气息十足的东西。

“实现这十个心愿,钟浅就治愈了。”他勾唇一笑,“你也自由了。”

青少年心理咨询,其中一个项目就是,如何处理家庭破碎对孩子的冲击。当然,钟浅的情况有些复杂。她还喜欢上了这个没有血缘关系的“父亲”。

一个是笃定十六年的亲情,一个是男女之情,在她这里看似实现了无缝对接。这是因为,她区分不清这两种感情。她想要的,就是如她所说,想跟他在一起。

钟季琛想过“告诉”她这其中区别,比如哪些事是男女之间可以做、亲人却不能做的。但这念头在他脑中闪过一瞬就被否决,这对钟浅来说,太过简单粗暴,也太残忍。他以前无所谓,现在做不到。

何况,聂微言的结论是,也许,钟浅能接受的尺度,比你想象的还要大。

人的心理是很微妙的。

钟季琛在车里坐了会儿,呼了口气,撕开信封。

里面一张卡片,白纸黑字,简洁至极。

准确说是只有四个字。这让他刚才的郑重感,以及些许的紧张都变得有些滑稽,他皱起眉头,又反复看了几遍。

“睡前故事。”

十个心愿,其实就是十个生日愿望。

他记得她七岁生日那次,许久不见的一家三口坐在酒店包间,两个大人心思各异,只有她一脸开心,吹完蜡烛就说:“我的愿望是……”

他打断,“愿望说出来就不灵了。”

她立即捂住嘴,眼珠子乱转,好像生怕重大秘密不慎溜出半个字。

她从小就如此,他说什么都信。

所以说,钟浅七岁时的愿望是听他讲睡前故事?

作者有话要说: 下周六见!

☆、一秒的天堂

每个人都有心愿,只是有人的心愿遥远如天边的星,有人的却触手可及。

寒假期间,秦雪的乐队像模像样组起来,开始正式排练,这一日,小歌和钟浅应邀一起来围观。结果,排练变成了k歌,还有乐队现场伴奏,那体验,用小歌话说,相当震撼,相当享受。

小歌人如其名,爱唱歌,有一副好嗓子。秦雪表示,可惜一山不能容两只母老虎,否则可以算你一个,但你可以随时过来玩,甭客气。

其实小歌更感兴趣的是,那个高高瘦瘦的键盘手好酷啊,那手,那侧脸……秦雪泼冷水,但凡长成这样的生物,不是已经有了女朋友,就是有了几个女朋友,要么就是有了男朋友。

于是,等乐队其他成员离开后,三个女生由刚才那男生聊到其他男生,进而聊到爱情。爱情,真是个让人心如小鹿乱撞两眼冒心心的话题。

论感情史的丰富和年限,自然没人敢跟秦雪抢第一。

她也不避讳,大大方方地讲了自己的“三初”。而且,统统发生初三之前。因此小歌那纯纯的恋情也被她称为幼稚园级别。轮到钟浅,小歌替她说,“她还没有。”

钟浅幽幽接过:“初恋……有的。”

另外两只惊诧,“什么时候?”“结局?”

“人家没看上我。”

小歌不忿,“真的假的,这男的瞎了吧?”

秦雪点头,“必然是瞎了。”

正在开会的某人眼前一黑,接着又打了个喷嚏,把正在汇报工作的下属吓得一哆嗦,不知自己哪里出了差错。钟季琛摆摆手,示意他继续。

会议全程一共打了三个喷嚏。以至于下属们都有些面面相觑了。等钟季琛一回办公室,秘书就体贴地送来一杯东西,淡淡的味道有点熟悉,他想起,是板蓝根。

秘书解释,“最近降温,家里老人孩子都在喝,我也在手边备了点儿。”

钟季琛道谢,端起喝了一口。

秘书又说,“这几天事情多,您休息得少,免疫力会下降,要不我给您拿点带回去喝?”

钟季琛放下杯子,淡然一笑,“不用,我家里也有。”

秘书往出走的时候心里还嘀咕,老板今儿是怎么了,这一笑就够稀奇了,那表情怎么跟小孩子炫耀什么似的,嗯,她儿子每次跟小伙伴说我家也有某某玩具时就这样……赶紧打住,这比喻太大不敬了。

晚上七点,钟季琛结束了一天工作,赶回住处。

等红灯时,有点似有如无的急切。上楼,出了电梯门,就见自家门前地上坐着一人,半大的人,低头玩手机,旁边一只鼓鼓囊囊的大背包。

听到动静,钟浅立即抬头。

一晃又是几天没见。钟季琛面色平静地走过去,“怎么不跟公寓管家要钥匙,在这等多久了?”

“我喜欢这样。”钟浅慢吞吞起身。

钟季琛用密码开了门,她随后跟进去,放下包,状似无意地问:“你吃晚饭了么?”

“还没。”

“我也没有。”

他正想说出去吃,就见钟浅熟门熟路跑向厨房,很快又跑回来,语气埋怨:“我就知道,你这里又什么都没有了。”说着一阵风跑到沙发边,拎起大包,“幸好我早有准备。”

她打开包,拿出一包塑封装的青菜晃了晃,郑重宣布:“今晚我们吃火锅。”

钟季琛都看傻了,所以她那一大包里装的是这些?他还以为是故事书。

“我这里没有锅。”

“有的。”钟浅得意道,“上次我在网上买的,还没拆封呢,我刚看到了还在厨房柜子里。”话音未落,人就拎着东西再次冲向厨房。

钟季琛缓缓坐在沙发上,轻轻呼口气,不知道该如何表达此刻心情。

没多久,扎了围裙的钟浅又出来喊,“过来帮忙。”

钟季琛叹气,起身,脱了西装,摘了袖扣,认命地过去。

餐桌上已经摆的满满,青菜肉类菌类豆制品还有海鲜,钟浅端着装了水的电火锅进来,他忙接过,放在中间,听她吩咐,“把这些包装都拆开,我去拿盘子,先拆青菜,我要洗。”

等两个人坐下时,火锅已经沸腾,香辣扑鼻。

钟浅一边念着好饿好饿,一边勤快地往里添菜,顺便支使一下某人,“那个那个也放一点。”

隔着雾气缭绕,钟季琛看对面,生动的小脸,头发扎成马尾,额角有些浅淡微卷的茸毛,在灯光下纤毫毕现,鼻尖还有亮晶晶的汗。

钟浅用勺子捞了一点肉,蘸了酱尝一尝,“熟了,可以吃了。”

见对面人不紧不慢、很斯文很有型地夹了一点送进嘴里,她问:“好吃吗?”

钟季琛点头。

“那就多吃点,多吃点牛肉。你都瘦了。”

最后四个字声音极低,几乎淹没在火锅翻滚声中,他却听得心里一热,又听她问:“最近很忙吗?”

“还行,一直都这样。这些都是你自己去买的?”

“嗯,我现在是买菜小能手。”

他赞许一笑。

被这暖意和光亮熏陶着,浑然忘了此时是寒冷的冬夜。无论未来如何,有这一刻,都是值得的。

终于吃完,钟浅捂着胃站起,“你负责洗碗。”

钟季琛看一眼狼藉的一桌,“等明天阿姨过来弄。”

“不行,今天的事情今天做,你也要享受一下劳动的乐趣。”

钟浅大义凛然说完,来到客厅,懒懒往沙发一靠,随手拿起遥控器。见钟季琛随后踱过来,她抬眼:“这么快?”

“等会儿再洗,我先歇歇。”

钟浅笑,又说:“你去那边坐,我要躺着。”说完抱着一只靠枕躺下,霸占一张长沙发。完全一副鹊巢鸠占状。

某人在角落哀怨地坐了一会儿,在电视散乱的杂音中,忽然听到幽幽响起的三个字:“钟季琛。”

最熟悉的三个字,却听出了最陌生的感觉,带着点拖音,带着点懒,像是自言自语,他第一次听人把自己名字念得这么随意,这么的……千回百转。

他回头,眼神奇怪地看她。

钟浅却仍然看着电视,“你该不是没洗过碗吧?”

“……”

她扭头,捕捉到他脸上一丝不自在,立即笑出声,“还真被我猜中了。”

十分钟后。

钟季琛站在厨房水槽前,扎了一条充满违和感的碎花围裙,在某人监工下“享受”劳动乐趣。沾了洗涤剂的碗盘变得格外滑,啪,泥鳅一般从手里溜出去,壮烈了。

钟浅咬着酸奶吸管,蹙眉:“第三只了。”

“……好贵的。”

“又不是没钱买,旧的不去新的不来。”某人语气也不怎么好,毕竟接二连三失手也不是什么光荣的事,他捏起碎瓷片,毫不客气地丢进脚边垃圾桶。

钟浅心说,洗碗水平不怎么地,这丢东西动作还挺帅,有股子败家的帅气。

再一看人,肩宽背直,今天穿的白衬衣,款式修身,衣领挺括,下摆内扎,黑色西裤显得腿更修长。因为干活,袖子撸到手肘,随着手中动作,小臂肌肉线条一跳一跳……

钟浅想到白天秦雪说的,男人好身材的标准就是,穿衣显瘦,脱衣有肉。

她忽然觉得,今天火锅底料有点咸了。

等钟季琛洗完所有碗盘,钟浅总结,这人要是多进几回厨房,大概要破产了。钟季琛则想,这种破事儿最好不要再有第二次。

时间不早,两人各自洗漱,进入今晚的正题。

钟浅穿着自带的睡衣,乖乖躺在床上。睡衣毛茸茸的料子,白色底子缀满黑色梅花型小狗脚印,所以她呆呆看向天花板时也像极了小狗湿漉漉的眼神。

钟季琛推门进来,他今晚也特意换了一套保守的两件套睡衣,俨如慈父,走到床前说:“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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