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给太后泼脏水,至少臣等没有,这张纸片臣等也不知从何而来,臣等也正在追查散布纸片者。”裕亲王道。
“纸片出自果亲王府,又是在这种场面里,你当哀家是傻子吗?”太后厉声道。
“太后怕是不知,整个京城大小街道角落里,都已经有了这种纸片了,您从宫中来,没有在街上行走,自然不知,这种小纸片怪异得很,放眼京城,还没有哪家印刷作坊能印制出这等高质量的纸片来,还请太后明察。”恭亲王道。
“你说什么?满大街都是?”太后顿时眼神一慌道。
“太后不信,大可让人去街上看看。”恭亲王道。
“谁又能保证,大街上的不是你们散布的?”太后道。
“母后,皇叔说了,这种纸片和印刷术,京城无人能印制,所以,绝对不是皇叔或者皇室宗亲们所为。”皇帝也冷静下来,正色道。
“那它从何而来?从地下冒出来的不成?”太后怒道。
“地上自然不会冒出来,不过,坏事做尽,自有天报应,或许,是老天给人间的示警也不一定。”果亲王妃冷笑道。
“你……”太后又羞又怒,一转身大喝道:“回宫。”
銮驾上,太后怒气攻心:“急召墨将军,赶紧肃清街道上这种纸片,谁家藏有这种东西,杀无赦。”
小皇帝冷笑着一言不发,对他来说,这就象一出好戏,一出与他无关的好戏,他等着看就好了。
一万张纸片,要发满京城的大街小巷及各家大门大户还是不够的,可是传言的力量向来就是无穷的,又是这种有小纸片,有人用,偷偷藏在袖袋里,出门时再八卦地问其他人有没有见过,然后再一脸神秘和自得地拿了出来给别人看
如此,就算有人没捡着小纸片,小小的纸片也开始在整个京城内传开,上至王公大臣,下至小老百姓,识字的不识字的,男人女人,老的少的,全都知道太后是荡妇淫娃,是霍乱宫廷的妖妇,许之怀是奸夫,是奸臣,是大梁朝大大的奸臣。
以前坊间有风言风语,大家不敢大声说,只敢偷偷摸摸的猜度,玩笑,议论,吐槽,现在全京城的人都在说,所为法不责众,大家也就不害怕了,太后还能将他们全杀了,屠城不成?
回宫的路上,看着满街飘舞着的小纸片,太后急怒攻心,吐了一口鲜血,昏迷过去。
定襄侯府,定襄侯夫人颤抖地捏着那纸仆人呈上的纸片,怒道:“哪里来的?全都收集起来烧掉。”
“回夫人的话,满大街都是,奴婢也是从大街上捡到的,咱们府里好多人都捡到了。”
定襄侯夫人是太后的妹妹,自然很关心太后:“这可如何是好,一定不能让侯爷看见,知晓。”
“世子爷已经被太后召去,说是要清查街上的这些小纸片。”
“满大街都是,怎么清除啊,人家看过后,就放在心里了,烧了纸片又有何用?”侯夫人惶然道。
“众心成城,众口铄金,积毁销骨,这么多的纸片散布下去,太后就是有一千张嘴也难以辩清,这可如何是好?”侯夫人哭道。
“夫人莫要太着急,侯爷素来行得正,坐得端。”
不错,定襄侯府世代为朝中栋梁,侯爷现在的权势和地位也绝非依靠太后才获得,只是亲姐姐出了这样的事,侯夫人一是担心着急,也觉得面上无光,想起仍然在世的高堂母亲,得闻此种丑事,该有多伤心难过?
“夫人,侯爷回来了。”
侯夫人忙擦去眼泪,迎了出去。
定襄侯爷铁沉着脸,一路进了书房,对前来迎他的侯夫人视若不见。
侯夫人心头一紧,忙跟了进去。
“侯爷……”毕竟是娘家姐姐出了大丑闻,侯夫人也难以启齿,但侯爷的态度很重要,如果有侯爷相助,这件事或许还能有个解决之法。
“此事与你无关,你莫要掺合,严令府中众人,除非必要,不许出府门半步。”定襄侯道。
“侯爷……”侯夫人心中一喜,丈夫并没有迁怒自己,可见是相信自己的人品,与姐姐大为不同,几十年的夫妻情份并未受影响,可是,出了这样的事,侯爷当真不帮帮太后么?
“你也莫要为她辩解,流言由来已久,空穴来风,我定襄侯世代效忠皇帝,效忠的是齐室皇族,不是某个人,念在她是夫人你的姐姐,我保持沉默与中立,算是尽了这些年的亲戚情份。”定襄侯道。
“可是远儿他……”侯夫人担心道。
“远儿知道分寸,不会做傻事,现在她还是太后,她有召令,远儿职责所在,不得不去。”定襄侯道。
“侯爷,您说谁如此大胆,竟然用如此幼稚又下作的招术?”
“招术是幼稚了些,管用就好,不象是恭亲王大公子的手笔,倒有点象小孩子生气报复,唉,人生在世,做过的事情,总有报业的,种什么样的因,就会得什么样的果。”定襄侯长叹了一口气,负手立在窗前,风吹起,飘落一地枯叶,秋天来了,天气转凉,各自添衣防寒吧。
太后人才到宫里,许之怀随后就到,被太医救醒后,太后气急败坏:“许之怀,你怎么做的事,怎么做的事,朝中大权都在你掌握之中,怎么还会出这样的事情?你说说。”
许之怀也很恼火:“臣也措手不及,谁知道他们会用如此无耻又下流的手段,幼稚可笑之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