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太子带人押着九阿哥走了,宗人府的守卫们迅速去跟裕亲王报告。
作为宗人府的宗令,裕亲王福全正自喝着小酒,也在烫锅子。这大冷的天,喝口小酒儿,吃点儿热乎乎的锅子,真个是一种享受。
“啥?!”
听闻太子带人劫了宗人府的大牢,裕亲王手里的酒也洒了,旁边烫着的锅子也翻了。
“王爷——”
见裕亲王忽然蹦起来,周围的人都懵了!
“愣着干啥,没看到爷被烫伤了吗?”
裕亲王气吼吼地开口,“赶紧去请太医!”
好吧!
裕亲王府的管事急急忙忙往太医院赶去,而宗人府的守卫们则面面相觑,这可咋整啊?
等太医来给裕亲王处理了烫伤,他才慢悠悠地往宫里赶去。
……
皇宫之中,乾清宫御书房。
太子令人将九阿哥给带了进来。
康熙见到太子前来,本以为太子是来请罪的。却不想,太子见礼后,直接让人把九阿哥给押了进来。
“太子,这是怎么回事?”
康熙面色很不善。
他明明下旨让九阿哥在宗人府大牢思过,怎么这才一会儿的时间,太子就把人带进宫里来了?
“皇阿玛,您让九弟在宗人府思过。可是,您知道九弟在做什么?”
太子轻喝一声,道:“送上来!”
很快,毓庆宫的侍卫就将九阿哥在大牢里烫着的锅子给送了进来。
“皇阿玛,九弟在烫锅子!”
“儿臣知晓九弟弹劾儿臣,心中震惊,就想去问问九弟,儿臣到底是哪儿做得不好,让他这么不待见我这个二哥!”
“可是,九弟对儿臣百般讥讽,说儿臣不过是仗着母后的余荫。说儿臣无德无能,不配为太子,说皇阿玛,您识人不明。”
“九弟还说,大清江山,早晚得坏在儿臣的手里!”
……
太子一开口,当真是舌灿生花,一套套的,而且,声色俱佳,让九阿哥完全是自叹不如。心道,怪不得皇阿玛偏宠太子,感情人家这演技,自己望尘不及啊!
“胤禟!”
康熙听了太子的话,气不打一处来,怒视九阿哥。
“皇阿玛,儿臣没这么说啊!”
九阿哥心里冷哼一声,不就演戏吗?爷还能怕了你?
他跪在地上,先是一个喷嚏打了出来,然后就抹了一把鼻子。
“皇阿玛,儿臣受了风寒,就琢磨着吃点热乎的,这才让人准备了锅子。哪曾想,太子爷来了,见儿臣在烫锅子,就是一通冷嘲热讽。儿子气不过,就反讽了两句,说,说他还不是宗人府的宗令,也不是皇阿玛,没资格在宗人府撒野。”
“哪曾想二哥就拔刀威胁了宗人府的守卫,把儿子给带进宫来!”
“你还有脸说!”太子怒视九阿哥,“皇阿玛让你思过,可你呢?居然在大鱼大肉,荤腥不忌!你这是思过呢,还是享受呢?”
太子死咬着锅子不放,他很清楚康熙的为人,单单是九阿哥的态度不端正这一点,就能让康熙对他很失望。
“二哥,您可不要说话凭良心,弟弟我哪里大鱼大肉?”
“你在烫锅子,还敢说没有大鱼大肉!”
“皇阿玛,您可得给儿臣做主啊,儿臣牢记皇阿玛的教诲,在宗人府静思己过。这锅子里,就是些蘑菇、木耳、萝卜、木耳、豆腐啥的,可是一点荤腥都没有!”
九阿哥的心里真的是笑开了花,他还以为太子要怎么折腾呢,感情是在这里等着他。所幸,他这锅子真的是没有荤腥。因为最近嘉淑有喜,对荤腥的气味时不时地会有些反应,闹得九阿哥只能跟着吃素。
今儿烫锅子,他也忘了自己当时是咋想的,就特别交代了一句,只要素的。
这,简直就是老天都在帮忙啊!
康熙听太子和九阿哥各执一词,当即让梁九功去验一验。
结果,梁九功把锅子里的菜全部捞完,没看到哪怕一丁点的人的荤腥。
“皇阿玛,您可要为儿臣做主啊!”
九阿哥跪在地上,眼里与鼻涕同时咆哮。
“儿臣,没活路了啊!”
“行啦,一个大老爷们,像个什么样子?”
康熙恨恨地望了太子一眼,又看向九阿哥,呵斥了一声。
九阿哥只能止了泪,但鼻涕却是挡不住的。他本就受了风寒,烫锅子刚吃的热乎冒汗,就被太子带人押出了宗人府大牢,外面的寒风一吹,登时就伤寒了!
喷嚏,鼻涕,一个接一个!
康熙只能立刻请太医来给九阿哥诊治。
结果是,伤寒严重,得赶紧治疗、休养……
于是,喷嚏鼻涕虫九阿哥被康熙恩准回府休息。
太子偷鸡不成蚀把米,脸色都青了。
偏在这时候,裕亲王也到了,跟康熙请辞宗人府的宗令。宗人府的大牢,居然被太子就这么带人给劫了,这可是一点没给他留面子啊!
不管咋样,裕亲王必须给出自己的姿态,这无关太子和九阿哥之争。这事关皇家颜面!
“福全皇兄,此事,的确是胤礽做的不妥,真让他给你道歉!”
“皇上,臣当不起啊!”
裕亲王年纪可是不小了,到了他这年纪,已经没啥特别的追求。至于子孙后代?裕亲王还真没怎么在意,他就是个歹命的。迄今育有五子五女,但只有两个儿子活下来。裕亲王还真不怎么把子孙后事挂在心上。
是以,他真不在乎会不会得罪了太子。
“胤礽,还不跟福泉皇伯父道歉?”
康熙愤愤地望向太子,真正是失望透顶。不过是九阿哥的一份奏折,就让他乱了阵脚,做出如此有失身份的事情。
难道,他真的选错了储君?
第一次,康熙的脑袋里冒出如此想法。
太子虽然桀骜,但此刻却也明白,他真的是失算了!
“福全皇伯父,是侄儿失礼了,请您原谅!”
太子恭声致歉,虽然诚意不够,但姿态却够了。
康熙这才露出勉强的笑容,挥手打发太子先去。
太子只能先行告退,闷闷不乐地回转毓庆宫。
御书房里,裕亲王绷着的脸顿时变了样子,扭曲得不像话。
“福全皇兄,你这是怎么了?”
“皇上,臣就烫个锅子,至于么?”
福全苦着脸,将自己的遭遇讲了一遍,而后望着康熙,道:“皇上,臣这是招谁惹谁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