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庆天垂着头,跟在老爷子的身后。
今天的事确实是他有错在先,面对老头子,他到底输了底气。
一想到自己本来就失了老头子的心,经此一事估计老头子越发的不待见他了,更加不可能将林氏木业交到他的手里,思及至此……他的内心便是一阵油煎火烤的疼。
林老爷子痛心疾首的看着林庆天,怒意顿时喷发而出:“你这个孽子,给我跪下。”
今天早上,当他看到关于林庆天的新闻报道时,顿时像被人狠狠的抽了一记耳光似的,面颊火辣辣的疼,报纸杂志上面不堪入目的画面,深深刺痛了他的眼睛,他几乎不敢相信,这就是他教养出来的儿子。
他竟然做出这种伤风败德,私德败坏的事来。
他林启航居然养出了这样品行不端的儿子来。
林庆天从来没有见过老头子这样大怒的模样,顿时吓得腿一软就跪在了他的面前:“爸我……”
“啪!”林老爷子勃然大怒,伸手便是狠狠的抽了他一个耳光。
“爸,你……你,你竟然打我?”林庆天被迎面而来的耳光打懵了神,面颊一片麻痹的僵硬,他茫然的看着眼前怒意薄发的老头子,心下微微发寒。
“打的就是你这个丢人现眼的畜生,简直丢尽了林家列祖祖宗的脸,你居然还有脸回到这个家。”林老爷子缓缓的闭上眼睛,脸上出现了痛惜之色来,想到他这一辈挺直脊梁过活,哪怕当初创业艰难时,也不曾被折弯过腰杆,临了居然还要因为这个孽子,被人戳脊梁骨。
林庆天听到老头子的话,想到之前舒雅意也同他闹了一声,顿时气得面容扭曲,额上青筋直暴跳,忽的一下从地上站起来,双眼赤红的看着老头子:“爸,您不要太过份,我怎么丢人现眼了我?我是畜生那你是什么,我可是您的亲生儿子。”
林老爷子就像被人拿了一把锈钝的刀子,狠狠的捅进了心窝里,胸口顿时一阵钝钝的痛。他捂着胸口退后一步,手指颤抖的指着跪在地上的林庆天:“你……你……你这个孽子,居然敢对我这样说话?”
林庆天看着老头子精瘦的脸上,一阵青白交错,脸上的皱纹止不住抖动,到底有些心虚:“爸,今天的事确实是我不对,但是这又不是我的错,我昨天晚上喝多了,根本什么也不知道,今天早上一起来就被记者撞门进来,所谓的抓奸在床,根本就是被那个女人算计的,我是被人陷害的……”
林老爷子听着他的狡辩之词,不由冷笑道:“陷害你,这种事你自己不愿意,还会有人陷害得了你,你是被人下药了,被是被人拿着刀子架着了?”
出了这种事,半点担当也无,只想着推托,还谎言被陷害。
林庆天就知道解释这一招行不通,一把抱着林老爷子的腿,顿时嘎哑的哭了起来:“爸,我真的是被人陷害的,您相信我吧!我我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爸……您就原谅我吧!”
老爷子一脚将他踢到地上,面色越发的冷厉起来:“原谅你,做出这种有辱门风的事来,你对得起林家的列祖列宗吗?你置林家的颜面于何地,置林氏木业的利益于何地?我怎么生出了你这种禽、兽不如的狗东西?”
林庆天这才真正知道害怕了,哭得声音嘎哑力竭:“爸,我是您的儿子,就算再丧尽天良,也干不出这种禽、兽不如的事来?”
林老爷子冷冷盯着林庆天,一双锐利的眼睛,锋利的几欲将他整个人撕碎:“这种禽、兽不如的事,你可不是第一次干,不要忘记了,你身上还背着一条人命呢,你说出这样的话来,不怕晓茹晚上去找你聊天吗?”
这样虚情假意的作戏求饶,毫无半分的悔意。
林庆天倏然瞪大眼睛,仰着头看着老头子,想到了宋晓茹,他的身体不由打了一个哆嗦,不由得全身发寒,背心一片阴冷:“爸,您原谅我吧!我真的不是自愿的,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一个大男人爬在地上,哭得跟个娘们似的,一脸鼻涕一脸泪,林老爷子微微的闭上眼睛:“你做出这样有辱门风,对不起列祖列宗的事,我可不敢原谅你,否则我百年之后,哪里还有颜面下去见林家的列祖列宗。”
他又想到了晓茹的死,和如今的情差不多,只是当时他纵然恨铁不成钢,纵然痛心疾首,纵然哀痛难当,但是……对儿子的感情凌驾了一切,只是狠狠的教训了一通,去宋家向宋老下跪道歉,然后大办晓茹的丧事,最后这件事消匿。
其实……最应该向宋老下跪乞求原谅的人是庆天,可是当时他却选择了包庇纵容,所以致使他故态萌发,再一次做出这种伤风败德的事情来。
这么多年来,他从来没有哪一刻像现在这样,深切的感受到,林家欠了晓茹,欠了宋家!
“爸……再给我一次机会……”庆天的眼泪顿时卡在眼眶里,两管鼻涕顺着鼻窝,流进了嘴里,一片恶心的咸意,他张口欲为自己辩解,却发现自己好像被人逼到了死胡同一般,毫无出路。
林佳瑶看着林庆天,昨天还是意气风发,不过瞬间便是形容枯槁,红血丝爬满了瞳眸之间,满布着狰狞的情绪,仿佛噬人的野兽。
林老爷子淡淡的看着颓然坐在地上的林庆天,面色冷淡到了极点:“孙管家,拿家法来!”
“是,老爷子。”孙管家领命而去。
“老头子,这次的事确实是庆天不对,丢了林家的脸,你骂也骂了,打也打了……不用再动用家法了吧!”林阮氏却是吓得魂飞魄散的,她以为老头子训几句,出口气这件事就这样了结了,当初晓茹死的时候,不也是最后不了了之了吗?可是没有想到老头子居然动怒到要动用家法的地步。
林老爷子目光一厉,直直盯在老太太的身上:“慈母多败儿,如果不是你平日里对他溺爱,养成了他目中无人,盲目自大的性子,他又怎么会做出这种有辱门风,让列祖列宗蒙羞的事?”
林阮氏一时间根本说不出话来,庆天这一次实在是错得太离谱了:“可是庆天他已经知错了,你就不能从轻发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