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尤其注意水源这方面。”季童童想了想,看到她眉毛上从几近无到开始缓慢加深的青黑之色,还是出口建议道,“小冉姐,我建议你还是马上回家。”
青黑之色加深,代表离事情真正发生就要没几个时辰了。
如果她明天再回去,指不定就来不及了。
“真的吗?!”顾小冉大惊,一下子从床上弹跳起来,“那我回家了学妹!如果真的话,那你就是救了我妹妹一条命,我们全家都会感谢你一辈子的!”
季童童微微一笑,却并没有说什么,要感激有什么用呢。她现在最重要的是赚钱,离开师傅身无分文,她现在浑身上下就这一条白裙子,行李箱里全是动坛的法器,这个是她的命根子,她是断断不会卖的。
如果要上加佛,那么接下来的生活开支将是一大难题。一想到这个,季童童的额头就隐隐作痛。
“对了!”刚离开的顾小冉又风风火火的闯进来,她随手拿起一张刚刚路人发传单硬塞给她们了解学校情况的加佛学校展览表,拿起别在衬衫上自身携带的笔,刷刷刷的在纸上写下来一串数字,拍在床上。
“这是我的手机号码!学妹,你有什么不会的都打电话给我,我现在就先回家了!如果家里真有事情我第一个联系你!”顾小冉连环炮似的说完就又外冲去,“我真回去了!有事不懂打电话!”
季童童拿起床上的展览表,眼神看到那串数字时闪过一丝温度,但是很快她好像想到一个问题。
小冉姐让她不懂的有问题找她,给她打电话,但是——
她没钱。所以她哪来的手机啊……
一个堂堂的风水大家竟然穷到连一个手机都买不起,传出去都要被别人笑掉大牙了。
季童童坐在床上,按了按发胀的眉头。
赚钱,必须要赚钱。
对于玄学中人来说,赚钱的来处最快最便捷的就是帮人看相算命,以及住宅风水等等等等,风水大家的本事,在这行这块,只有你想不到没有他们做不到的。
季童童年纪虽小,但她已经开了天眼,天眼功能又分为内视,微视,透视,遥视。在佛家称之为天眼通,亦称天眼证智通,天眼在玄学这块作用是非常之大的,照佛家的说法,就是□□天的眼根超越了大地的远近,时间的过去和未来,一切现象都能看得见。
开天目是激动人心的,能看到常人看不到的不可思议的东西。
不要看说的玄乎,其实每个人小时候都有过天眼,天目开通后,看见鬼魂等阴性的东西就是很容易的事了,四岁以前的小孩初离母体不久,天眼还未完全退化,很容易看到一些成年人大人看不到的阴性的东西。
所以这就是有时候大人带经常住在城里的孩子回老宅的时候,有些孩子会经常闹或者哭泣的原因了。
科学上解释说这是因为老宅不通风空气阴暗湿潮,所以小孩子不适应发出的哭闹,这种解释纯属笑谈,说都是说给一些科学迷信不相信风水的人听的,一些大家听到你这么说可能是要在背后嘲笑你的,这些哭闹实际上都是这些孩子天眼未退,看到一些东西,又阴气入体,再加上年岁小,什么都不知道,说也不说不来,阴气入体身子难受,哭闹是理所应当的事情。
这个里头学问大的很,在此先不必赘述。
不过之后随着随着年龄的增长,成人后天目便完全退化闭合,便很难再看到阴性的东西了,如果要再开,就必须苦练气功了,或者就让具备天眼功能的高功师傅直接点化。
季童童却不是练气功,或者是师傅直接点化的,她是天生天眼。天生天眼指的是她不会随着年龄的增长天眼闭合,相反,天眼是随着她年纪增长越来越通达的,也因为这一点,她才被她师傅相中,继承了他的全部本事。
毕竟具有天眼的人是天生学玄学风水的料子,那双眼睛是天生看风水的,万年难遇。
这其实在历史上也有记载,不管是春秋战国的扁鹊还是唐代之后的史料记载,都清晰的记载了这些事,有些人的眼睛可以说比现代的x光还要厉害,可以看到人的五脏六腑,所以他的诊断就不会有了,有些人的眼睛天生就会看风水,能看地下几丈深,不须要探测器,地下的水脉,他都能看得很清楚。
这些只要是对这方面有兴趣的人都能从历史上找到一些真实发生记载的事情,而这些事情都是不能用当时的社会情况来解释的,违背常理的,只是都被历史掩藏在时间的长河里了。
不过像刚刚说的这些情况,这一类的眼还不算是天眼,只能算是报通的鬼眼,真正的天眼是《法华经》上所说的父母所生眼,必须修持定力到了,肉眼就能够看见十方世界一切东西。
传的太玄乎,可信不可信人皆有。
但是季童童却知道,这些都是真的。
她从很小很小的时候就接触玄学风水,每次动用天眼她都能看见别人做过的事以及零零总总,甚至连师傅这个有修为之人她都能窥见五六,更别说普通人了,所以在刚刚观顾小冉的面相之时,她从她的面相当中已经得知她妹妹即将会出事,却还是动用天眼看了一下她的未来,果然不出所料,如果没有遇见她或者是其他玄学大师出现,那么她妹妹必死无疑。
天眼中观看到的顾小冉在得知妹妹的死讯如同行同槁木,脸上再也没有了笑容,都与所看面相无出一二。
她免费告知此事并且没有收费,已经是仁至义尽。所以在对顾小冉如何救她的妹妹此事并没有帮忙,况且,她还有她自己需要做的事。
一文钱难倒英雄汉啊……
季童童走过去打开书桌上的电脑,是的,这是学校专门给每个学生配的电脑,配置都是先进的,这个是加佛给每个考上学校同学的奖励,市场价:8888。
要不然怎么说上了加佛就踏上了迎娶白富美走上ceo的道路呢?
季童童坐在电脑面前,开机出跳出一个窗口,显示要登入的账号与密码,她翻了翻顾小冉扔在床上的资料,找到电脑这一栏,输入自己的学号和初始密码,回车“enter”进入。
还好有台电脑……要不然她没有手机,身上又没钱,赚不了钱她真的要饿死了,师傅什么都不说就把她扔出来也真是太狠心了quq
☆、第32章 小乞丐
京都
熙熙攘攘的街道上,两旁的小贩正大声吆喝着卖东西,叫卖声此起彼伏。正是一天中最热闹的清晨,热腾腾包子的香气吸引了不少路过的行人,生意好的连包子店的老板娘都乐的眼睛都眯在了一起。
偏僻的角落里,蹲着一个约莫10岁左右的小孩,说是小孩其实是外人根本看不出来这一坨黑不溜秋的东西到底是男是女,脸上全是泥巴干成的块,动一下脸上的泥巴就扑扑扑的往下掉,全身上下唯一干净的就是嵌在脏兮兮的脸上那双黑不溜秋跟黑葡萄似的眼睛,干净晶莹剔透,能让人一眼望到底。
此时这个小孩正眼巴巴的看着那散发着热气腾腾的包子店,看着一个又一个人狼吞虎咽的吃着肉香四溢的包子,不用猜就知道一定很好吃。
小孩情不自禁的咽了口口水。
然后还蹲在那一动不动,一直看着那家包子店。不一会儿有个家仆似的人从街道上急急赶过来,一走进包子店就大喊道:“来两笼包子!”
“哎哟早就给您准备好了!”老板娘打开中间的两笼包子,笑着双手递给他,“我呀,特意给您留的!”
“谢了啊!”男人一笑,然后熟练的从怀里掏出一把钱递给她,接过已经被装好的包子就往外走。
蹲在角落里的小孩见到这个男人眼睛蹭的一亮,看到他往外走连忙跟了上去。街道上的人看到都皱着眉头离得远远的,还不停的扇着鼻子,嘴里骂道:“小叫花子,离我远点!”
小孩统统没理会,一直紧紧跟着男人,那个家仆估计也没注意到后面有人跟着,走到一个华丽的马车面前,那匹马看到他鼻中打出一个响蹄,喷出一口白气,嘶鸣一声。他拍了拍马背,然后提着包子进去了。
没过多久男子就出来,驾着马车不紧不慢的走了。
小孩就一直不远不近的地方等着,紧紧的盯着车上的帘子目光一动不动。
没过一会儿帘子就被掀开,伸出一只干净白皙的手,捏着一个包子,直截了当的往远处一扔,小孩眼睛一亮,一下子就扑了上去,包子被扔到地上沾染了灰尘也不在意,连忙塞到自己怀里。
马车停了下来。
因为小孩距离隔着远,也不知道那人具体说的是什么,只能站在原地眼巴巴的看着这个人会不会再扔一个。
没等到就感觉后边衣领一紧,一阵天晕地转之后就到了马车的前面。小孩吓得直哆嗦,脚下生根一样迈不出去,被后边的人不耐烦的一推,就直接踉跄着滚了进去。
一下子害怕的脸上的干泥扑簌扑簌掉的更多了。
进去马车里面,就看到一个男子,他一拢红衣,乌黑茂密的头发被金冠高高挽起,靠在马车里的褥子上,长发铺在身后,艳丽的不可方物,他的下巴微微抬起,低垂着眼脸,手上还捏着一个包子,察觉到声响,似笑非笑的抬起眼。
小孩咽了口口水,目光死死的盯着那个包子。
“啧,”男子轻笑,“我还以为哪个小家伙呢…………无趣。”他伸了个懒腰,胸口露出大片大片白皙的胸膛,精致的锁骨隐在衣领下若隐若现,见那个小叫花子一直盯着包子,生起几分兴致来,“你男的女的?”
小孩没说话。
男子也不恼,此时马车已经在慢慢的行驶,他那双细长的桃花眼微微眨动,就露出了一副多情的模样:“说了……我这里的包子都给你。”
听到这话,小孩眼睛一下子冒出绿光。
男子弯起嘴角。
好像忘记了自己的性别,想了半晌,小孩才开口道:“我是女的。”
估计是太久没说过话,她的声音沙哑低沉,还带着些许磨砂,就像是从喉咙里硬生生挤出来的一样,犹如是拿着小刀在划玻璃,难听的让男子皱着眉头往后退了一步。
他看着她都是泥巴的脸蛋,又直勾勾看着包子冒出的绿光,没了逗乐的心思,“行吧,那这里的包子都给你。”他懒懒的开口,“拿走就下去吧。”
听到这话,小孩一下子就扑了上去,把那一笼包子都塞进了怀里,滚烫滚烫的贴在皮肤上,她好像都不在意,一股脑塞完后,就直接掀开帘子出去了。
马车此时在行驶,小孩也不在意,她站稳后就直接往下一跳,又没有武术基础,身高也才一丁点大,一跳下来她就滚了好几番,地面是不平的,她再站起来的时候额头和手臂上已经有了几道红痕,家仆想要下马去抓回来,马车里传出轻飘飘的声音:“走吧。”
男人应了声是,转身果然没再理会。
小孩咽了口口水,捂紧怀中的包子,也不管脸上额上全是血迹,开心的咧了下嘴,然后往外面跑去。
她实在是太脏了,没有人注意这个叫花子,她飞快地跑出城门,脚下的鞋子后跟都是破的,跑在路上一颠一颠全是被石子磕破的血迹,她也浑然不在意。
终于看见了一个破败的庙的影子,小孩停住脚步,拿起路边的树叶就往脸上擦了擦,然后拿出一个包子,从角落里掰开,将包里的肉末往自己嘴巴里放了点,随后把包子重新塞回怀里,跑进庙里。
这个庙真的很破,根本没办法遮风挡雨,小孩跑进去后熟门熟路的拐到庙像后面,跟她差不多高的一个小孩正躺在那里一动不动,这个小孩比她要干净的多了,也能清晰的分辨出是个男孩。
她跑上前把男孩的头放在自己的腿上,然后轻轻的拍着他的脸,叫道:“快醒醒!我们有吃的了!快醒醒!”
瞿扬只感觉到一阵剧烈的摇晃,他忍住强烈的不适,吃力的睁开眼却看到一个熟悉的影子:“纱甜?”
“啊?”小孩见他醒了刚想掏出包子,听到这个名字疑惑的道,“纱甜是谁?”
纱甜不就是你吗?
瞿扬头痛欲裂,从胃里反胃的感觉愈加强烈,脸上露出了痛苦的表情,小孩本来还在疑惑,见到他这样连忙掏出怀里的包子放到他面前,急急的道,“你都饿了好几天了,肯定饿坏了,快吃几个包子!”
瞿扬想说自己不饿,但是看到包子身体却情不自禁的发出渴望的信息,他抓起一个包子就往嘴里塞,小孩在旁边一边看一边隐晦的咽了下口水。
她其实也好饿呢。
说自己不饿瞿扬还是连吃了好几个包子,直到胃里出现了熨帖的感觉他才放下来。吃饱了他也终于有心思想他怎么突然回到了这个时候。
他明明都已经坐上了镇国大将军的位置,娶妻生子了,为什么突然一睡觉就睁眼就回到当初跟纱甜当叫花子的日子了?
瞿扬看着正把包子放到自己怀里的纱甜,扯了扯嘴角。
这是怎么一回事?
现在纱甜当然不知道自己叫纱甜,他们两个那时也不知道自己的身份,出走的时候年纪实在是太小了,别说纱甜了,他也不记得自己的身份。
好在最后两人还是被找到回去了。
纱甜是纱家太傅唯一的女儿,这些年来纱家一直都没有放弃寻找她,找到之后简直是欣喜若狂,并且严加把守,不敢再让她再出事。
而他只是顺带的,被瞿家领回去后,家里已经全部都是继母的眼线,纱甜没有再来找过他,他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不过不来找他他也无所谓,反正也只是叫花子时的交情罢了。
在将军府也跟叫花子没什么区别的他最后只能选择上前线战场一条路可以走。
在他功高都已经高过那个父亲之后,继母也没有办法约束他了。
回来的时候,纱甜也早已经嫁为人妇。
他跟纱甜也就只有在同为叫花子的时候,关系称得上密切,后来几乎是形同陌路。
所以,为什么他会回到这个时候?
瞿扬看了一眼额头渗出血迹、手臂大腿都流着血的纱甜,眉头微微蹙起。她身上的伤,再想起他们现在的落魄样,以及那整笼的包子,他不用去问都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堂堂的纱家千金,为他这个小叫花去偷包子被打?
当年有发生这事吗?
瞿扬回想了一下,发现自己记不得了。太久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