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逸微微一笑,道:“我也是最近才回来,至于这几年去了哪里,那可就一言难尽了。”
韦小宝爬起身来,满脸的眼泪鼻涕,嘴角边却已露着微笑,能够再次见到“小玄子”,甚至又见到了大表哥“小逸子”,他也是十分开心的。
康熙见到许久未见的“小桂子”,也满是喜悦,但想到如今整个清廷都被林逸控制住,心情哪里好得起来?
但他如今也看开了,既然反抗不得,而且到目前为止,林逸也没有露出什么恶意与野心,他也只能顺其自然。就算林逸有什么恶意,想要颠覆整个清廷,他也没有什么反抗的能力。
康熙已经想开了,看着站起来的韦小宝,仔细打量了几眼,笑道:“他—妈的,你这小子倒也长高了。”
说着,走下御座,“咱们比比,到底是你高还是我高。”
康熙走过去和韦小宝贴背而立。
韦小宝眼见跟他身高相若,但皇上要比高矮,岂能高过了皇上,当即微微弯膝。
两人没有与林逸比较,因为根本就不是一个级别的。
林逸目测了一下,康熙的身高在一米七三左右,而韦小宝的身高在一米七四左右。
只是韦小宝这小子滑头,故意弯膝,显得矮了一点。
康熙伸手在两人头上一比,自己高了约莫一寸,心底明白是怎么回事儿,笑道:“咱们一般的高矮。”
说着,转身走开几步,笑问:“小桂子,你生了几个儿子女儿?”
韦小宝道:“奴才不中用,只生了两个儿子,一个女儿。”
康熙哈哈大笑,说道:“这件事我可比你行了。我已有四个儿子,三个女儿。”
韦小宝道:“皇上雄才大略,自然……自然这个了不起。”
说着,韦小宝有些惋惜的看了林逸一眼,这位“大表哥”虽然不是亲表哥,是他冒充“小桂子”认下来的,相处了一段时间,又一起经历了一些事情,感情却十分不错。
他却知道,这位大表哥是入宫做了太监的,与他这位假太监不同。生儿女这种事,也只有他与康熙能够做,这位大表哥却是万万不能了。
看着韦小宝的眼神,林逸哪能不明白是什么意思,他虽然没有生儿育女,甚至连老婆都还没有找,但他可是货真价实的爷们!
林逸也懒得解释,在儿女这方面,他确实不如康熙、韦小宝这两个种—马。
康熙笑道:“几年不见,你学问还是没半点长进。生儿女的事,跟雄才大略有什么干系?”
韦小宝道:“从前周文王有一百个儿子,凡是好皇帝,儿子也必定多的。”
康熙笑问:“你又怎么知道了?”
韦小宝道:“皇上派奴才去钓鱼,咱俩个好比周文王和姜太公。周文王的事,奴才自然要问问清楚,免得见到皇上之时,回不上话。”
这几年来康熙忙于跟吴三桂打仗,昼夜辛劳,策划国事,身边少了韦小宝这个少年臣子说笑话解闷,有时着实无聊。
此时虽然清廷被林逸控制住,但他也只能顺其自然,与韦小宝君臣重逢,也甚是开心。
再加上“久别重逢”的林逸,三人聊了好半天,想起当年一起力擒鳌拜的事情,都满是感慨。
但康熙接下来的一句话,让屋内的气氛凝固起来。
康熙突然问韦小宝道:“听说你的师父陈近南,是给郑克爽杀的,是不是?”
韦小宝一怔,应道:“是。”
林逸也已经怔住,师父陈近南死了?
自己还是来晚了啊!
康熙并不知道,林逸也是陈近南的弟子,因为他加入天地会、拜师陈近南,自始至终也只露了一面而已。后来他神秘失踪,天地会的人便不再提及,韦小宝也没有向康熙提过这件事。
康熙向韦小宝道:“郑克爽已归降朝廷。我答应过他,郑氏子孙一体保全,你别去跟他为难。”
韦小宝哪敢违抗,只得无奈答应。
他此番来京,早就准备去寻郑克爽的晦气,哪知道康熙先行料到,如此吩咐下来,倘若再去动他,那便是违旨了。
提到陈近南的死,林逸与韦小宝都失去了兴致,与康熙又随口聊了几句,就出了上书房。
刚刚走出,林逸便叹了口气,说道:“跟我说说师父的事吧!”
韦小宝一怔,这才想起,他是与“大表哥”一起拜了师的,几年过去,他都快把这件事情给忘了!
随着韦小宝缓缓道来,林逸已经明白了事情始末。
郑克爽,出身台—湾郑氏,郑经次子,郑成功之孙。为继承台—湾郑氏“延平郡王”之位,郑克爽联手重臣冯锡范,刺杀了支持郑克爽兄长的陈近南。
而后郑克爽与冯锡范发动政变,夺得“延平郡王”之位。
后来,清朝水师提督施琅,于澎湖海战大破郑军舰队,攻占澎湖,郑军主将刘国轩逃回台—湾。
冯锡范遂劝说郑克爽降清。
前不久,也就是七月初五,郑克爽写了降表。
八月十三日,施琅进入台湾受降。
随后郑克爽来到京城,隶属汉军正红旗,受封了大清爵位。
郑克爽!
林逸的眼睛眯了起来,露出一丝杀机。
他这次回来,就是想看看韦小宝,还有当初于自己有恩的恩师陈近南。
陈近南传他内功,虽只是最基础的内功心法,但不惜功力,为他打通经脉,传了他一些内力,待他是真心实意的好。
林逸原本想着,以他自己的能力,帮助恩师完成“反清复明”的梦想,都并非不可以。
却不想,还是来晚了一步,恩师被郑克爽与冯锡范给害死了!
有仇不报非君子!
林逸自然要为恩师报仇,至于康熙的旨意,那只对韦小宝有用,对他是没有任何用处的。
“表哥,你也不要太伤心了,师父他老人家临走的时候,也让我不要找郑家报仇的。”韦小宝看着林逸,叹了口气,声音里有着无奈与恨意。
他纵然有心报仇,一则碍于陈近南遗言,二则碍于不能抗旨,却是有心无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