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温锦的一句反问,让温老三沉默了。
片刻后,温老三笑了笑,道:“不想!”
“乖,去玩儿吧!”
温老三勉强笑了笑,谈话就此终止。
温锦也不多说。
她才不管她爹到底想不想她原谅温怀仁,反正,她是不会原谅的。
父慈子孝,从来都不是单一的。
温怀仁也好,高氏也罢,是他们自己先丢了为人长辈该有的“慈”,那么,她这个做孙女的,自然不会有“孝”。
本来是很喜庆归来的温老三,因为这一番变故,情绪有些不高。
季氏没说话,温锦也没说话。
吃完了饭,温锦跟季氏一起收拾了饭桌,然后就回了自己的房间。
这一夜,她爹跟她娘肯定会有一番谈话,温锦自然要早早避开。若是能早点儿睡着,那就更好了。
很幸运,温锦真的是很快就睡着了,而且是睡得很香甜,一觉到天亮。
睡醒了的温锦睁眼就看到了坐在旁边的亲娘季氏。
“娘亲!”
温锦冲着亲娘伸出手。
季氏摁住温锦的手,太守在她的鼻子上轻轻一刮,道:“小懒虫,太阳照屁股了,什么时候起来啊?”
“马上就起!”
温锦睡醒了,睡足了,可没有赖床的习惯。
起床,穿衣,洗漱。
一切完成,吃饭!
吃完了饭,季氏就招呼温锦出门,去上元村。
昨儿温老三带回来的鸡、鱼、肉,早上去上工前,温老三特别跟季氏交代了一声,给老丈人家送只鸡过去。
听说要去姥爷家,温锦自然是很欢喜。
不过呢,她们并非是将鸡提在手里就出门的,而是放在了篮子里,用一块布盖住了。
昨儿温老三提着这些东西回来,村里好些人可是知道的。
季氏虽然不想跟老宅那边再有来往,但是,也不想把事情做得太绝,至少面子上还得过的去。
然而,温老三提了东西回来,没给老宅送一点过去,这可是瞒不住村里人的。
而今,季氏又领着温锦,挎着篮子出村,自然免不了被村里人一顿猜测。
只是,只要季氏不掀开盖着篮子的布,那就没有人知道季氏送了啥东西去娘家。
“啧啧,这就是报应啊!”
有好事的人看到季氏带着温锦出村,就在旁边说起了风凉话。
“种瓜得瓜,种豆得豆,可不就是报应!”
没有人说季氏贴补娘家,所有人都在看温家老宅那边的笑话。
毕竟,若是温怀仁和高氏稍稍对温老三一家子好一点点,如今温老三发达了,又怎么可能对他爹娘和兄弟不管不问?
闲话说着,传着,就传到了老宅。
然后,少不得又是一番闹腾。
不过这些跟温锦都没啥关系了,她这会儿正有些烦闷地在上元村自家姥爷家的院子里丢石子。
她的一帮子表哥、表弟,今儿是一个都不在。
不对,确切的说,她的一帮子表哥、表弟,以后都没多少机会耍了。
季家也得了良善之家的御赐牌匾,还有一百两的赏银。而季姥爷大手一挥,就把家里的娃儿都给送去了学堂。
以前的时候,季姥爷是本着自愿原则,孙子们想去就去,不想去就不去,毕竟家里的条件也就那样。
但现在,不去不行。
这老爷子也是个狠的,为了把自己的一帮孙子丢去学堂,还把他仨兄弟的孙子们也都给赶了去。
一百两银子,足够他们都在学堂好好学个几年。
若是学有所成,那就继续读书。
若是学不出花样来,至少也是读书识字的人,出去找活儿干,也是有个不一样的起点。
“乖孙女,是不是不好玩儿啊?”
“走,姥爷带你钓鱼去!”
眼见自家宝贝孙女无聊的在院子里丢石子,季姥爷就凑到了温锦的身边,抬手戳了戳她的肩膀。
温锦一下跳起来,道:“姥爷,我可以钓鱼吗?”
“当然可以!”
季姥爷嘿嘿一笑,“到时候,咱俩比一比,看看谁钓的多?”
“好啊,好啊!”
钓鱼啊!
曾经的温锦可是练过的。
至于能不能赢过自家姥爷,这事儿还得实地操作一番才知道。
毕竟,温锦从来不知道自家姥爷钓鱼的水平如何。
然后,等温锦看到自家姥爷准备的钓鱼用具,她就傻眼了。
这,根本就不是她想象中鱼竿垂钓,而是用草绳串了土罐的耳朵,然后在土罐里丢一些饭渣渣,钓的也都是小鱼。
“姥爷,咱们这样能钓到什么鱼啊?”
“随便什么鱼,咱们啊,就比谁钓的多!”
“……”
温锦忽然不想去钓鱼了,这种纯粹就是闹着玩儿的嘛。
不过,这种土罐钓鱼的事情,她倒是看三个堂哥做过,也是能抓到不少的鱼,虽然都是小鱼,但用油煎一下,也是肉啊。
当然,即便是这样的小鱼,以前在温家的时候,也是轮不到温锦的。
“怎么?怕输给姥爷?”
见温锦没动,季姥爷就乐了。
温锦当即板起小脸,道:“才不是!”
她怎么可能怕输?
再说,就算是输了又能怎样呢?
“老爷,这一罐子装满水会不会很沉啊?”
温锦主要是担心自己的力气不够。
“放心,不重!”
“到时候啊,你要是扯不动,姥爷帮你!”
“那就这么说定了啊!”
不就是钓小鱼么?
虽然以前没做过,但这么点事情,能难得住她吗?
当下,一老一小就出了家门,带足了家伙什,朝着村头的河沟走去。
河沟里小鱼其实并不怎么多,但是在河沟跟大河汇流的那一块儿,倒是有很多的鱼,而那里,就是两人将要去的钓鱼地。
一路上,上元村不少人都看到了这样的一幕,全都是乐呵呵地打趣着季姥爷。
季姥爷照旧是乐呵呵。
陪自家宝贝孙女耍,这有什么丢人的吗?
等到了河边,季老爷子先把两个小马扎打开,然后开始调配饵料,让温锦大开眼界的时候,她姥爷不单单是带了家里的饭渣渣,还带了干鸡屎,混合在了一起。
“乖孙女,不知道吧!”
季姥爷得意地冲着温锦挑了挑眉,“这鱼啊,就好这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