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就这样窝囊的认命忍气吞声,不是明妧的性子,有一有二,绝对还有三,明妧嘴角挤出一抹笑来,摇头道,“和华阳公主无关,是我最近比较倒霉,出门要么险些被射杀,要么遇到刺客,进宫之前我眼皮子就跳,担心会出事,果然还是没能躲过去。”
皇上眉头皱了下,问道,“险些被射杀,怎么回事?”
明妧就等皇上问起来,趁机告状呢,便道,“前两日,街上不知道是谁耍我玩,让一小女孩给我传话,让我去桥上见镇南王世子,我就去了,结果走到兵器铺前,晋王府晋阳郡主不小心扳动弓弩,差点射到我,幸好有人出手相救,昨儿登门给我赔不是,我和娘亲正好都不在,叫她误会以为我不原谅她,太后为了这事传我进宫……”
这边明妧声音渐弱,后背疼的她说不了话,孙贵妃眸光微冷,好一个卫大姑娘,当真是会告状。
又是传话,又是射杀,这世上哪有那么多的凑巧和不小心,分明就是暗指晋阳郡主故意要她小命。
太后还当晋阳郡主委屈,给她出头,本就委屈了,这边才从永寿宫出来,又被华阳公主不小心给砸了后背晕了过去……
连晋阳郡主都迁怒于她,要杀她,她选择镇南王世子放弃四皇子,落了四皇子的面子,华阳公主更有理由替兄长出头给她点颜色看看,华阳公主说不小心,她一个臣女哪斗的过公主,还不是你们说什么就是什么,她只能自认倒霉。
本来皇上就对她很有好感,这会儿还不得重重处罚华阳公主来安抚她?!
怎么一遇上她,除了倒霉还是倒霉呢。
然而,明妧接着道,“要不是接二连三的受惊,心头一根弦绷得紧紧的,华阳公主砸我一下,我肯定忍得住的……”
华阳公主叫道,“我不是故意的!”
是,你不是故意的,是你有意的,你是存心的行了吧。
皇上斜了华阳公主一眼,道,“禁足半个月好好反省!”
华阳公主委屈的眼眶都红了,摇着孙贵妃的胳膊道,“母妃……”
孙贵妃心下恼的厉害,不管华阳公主是无心的还是故意的,把人家镇南王世子即将过门的世子妃砸晕了,不处罚说不过去,半个月已经是看在她不小心,卫姑娘不吵不闹的份上了。
那边,卫明柔扶着丫鬟的手快步走过来,正好听皇上罚华阳公主,见明妧不吭声,她走到明妧身边道,“赶紧帮着说好话啊。”
没见过这么没眼色的,明妧眼睛眨了下,啊了一声,“罚轻了?”
卫明柔脸一青,恨不得当场就掐明妧的脖子,她是耳背了,还是没带耳朵进宫呢,想害死她呢,结果明妧小声道,“我也没大碍,就是后背疼,养个三五天就好了,半个月不轻了。”
卫明柔瞪了她一眼,起身就看到华阳公主冰冷的眸光,她望着皇上道,“大姐姐自打失踪回来,身子骨就不大好,时常晕眩,有时候走着走着,人就会晕倒,再加上这些天受惊吓,应该和华阳公主无关,请皇上收回对华阳公主的处罚。”
皇上看了卫明柔一眼,又望着明妧,不管华阳公主怎么求情,明妧就是三缄其口,她不止不说,她脸上还有疼痛到不想说话的表情,这性子倒是和镇南王世子有几分像,皇上便望着贴身公公德顺道,“从库房挑两株人参,拿点冬虫夏草等补品给卫姑娘补身子,再把新进贡的玉寿鹿山子拿来。”
德顺公公领命,等他转身时候,皇上见喜儿抱着锦盒,又补了一句,“太后赏了熏香,把库房那件青玉雕香炉一并拿来。”
赏赐这么丰厚,只是轻轻砸了一下,一株人参都多了,还赏了价值不菲的玉寿鹿山子,孙贵妃脸都绿了,狠狠的瞪了华阳公主一眼,她这是惩罚别人吗,她这是在帮她!
眼角余光看到孙贵妃和华阳公主铁青的脸色,明妧心情就松快了,一大清早眼皮连着跳,果然是有征兆的,一边倒霉一边发财,便小心翼翼的起来谢皇上赏赐。
皇上眸底流露几分笑意,吩咐道,“送卫姑娘回定北侯府。”
卫明柔趁机道,“皇上,还是儿媳送大姐姐回去吧。”
“也好。”
丢下这一句,皇上就摆驾回御书房了。
皇上走后,孙贵妃和华阳公主也都离开了,凉亭里没外人在,卫明柔狠狠地瞪着明妧,“你太过分了!”
这话明妧听得不大懂,她是真不懂,不是装的,明妧不懂卫明柔说她过分是没有顺着她的话说,反而和她唱反调过分,还是不应该收皇上这么多赏赐,亦或者二者兼而有之。
不管怎么样,明妧只有一句,“我头晕,扶着我点儿。”
气死人不偿命啊,卫明柔一拳头伸出来,直接打在了棉花上,明妧一点反应都没有,她当着皇上的面说送她回去,宫女太监都看着呢,她不能给人机会议论她姐妹不和。
卫明柔咬牙切齿的扶着明妧起身,一步步朝马车走去。
半道上,明妧手微动,状是不经意的握到卫明柔的脉搏,想到自己的行为,明妧也是欲哭无泪,别人是暗搓搓想弄死她,她是悄咪咪给人把脉。
而卫明柔的脉相让她眼神冰冷,一抹讥笑从她唇畔划过,如流星闪落,快到人来不及捕捉。
来时马车颠簸,回去不知道是因为顾忌她背后有伤,刚刚晕过,还是因为卫明柔在,总之,马车很平稳,速度不疾不徐,几乎感觉不到颠簸。
明妧靠着马车,闭目养神,卫明柔看着放在一旁的赏赐,阴阳怪气道,“大姐姐这一回晕的可真值。”
这语气……
不愧是亲母女,阴阳怪气的说话连语调都一模一样。
对于没有好感的人,明妧也没有好话给她,淡漠道,“三妹妹觉得值,要不我用蹴鞠球将你砸晕,皇上的这些赏赐我悉数给你可好?”
卫明柔粉拳攒紧,知道明妧不乐意和她说话,她撇过脸去,也懒得和她多说。
只是看着锦盒的眸光透着一股志在必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