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象再多,都不如亲眼见上一回。
他们一高一低,相携而行,就连笑起来的眉眼都透着那么一丝夫妻相。
周围的人流量明明那么大,可我还是很担心宗政烈会像我看到他一样一眼就看到我。
所以我加快了脚下的速度,快速闪进了一家男装店。
售货员笑着迎了上来,我拎起一套西装,丢下一句我替别人试试,便逃也似的进了更衣室。
我的逃避很可笑。
人家看没看到我还不一定呢,我就已经紧张得不像话。
抱着西装坐在更衣室的软凳上,我扯起唇角苦笑了一下。
其实我根本不是因为害怕他看到我而逃避,我是因为害怕他看不到我而逃避。
我害怕他若无其事的跟我擦肩而过,害怕他看着我就像是看着一个陌生人一样,没有任何波澜。
所以我逃了。
躲进更衣室里,像个傻逼。
象征性的往身上套了下西装外套,我站在镜子前,不由脑补了一副宗政烈穿着这件西装外套的场景。
是件银灰色的西装,很适合宗政烈。
但却不适合古慕霖。
将西装脱了,我拎着走出更衣室。
正打算让售货员给我推荐几款,一抬头就见宗政烈和蓝思妤也在店里挑衣服。
徐凯提着东西站在门口等着,蓝思妤挽着宗政烈的手臂,温言细语的跟他说着每种款式的优缺点。
我拎着衣架的手一下子就松开了。
啪的一声,西装外套摔在了地上。
滚动了下喉头,我迅速反应过来,在售货员皱眉欲发火之前,赶紧捡起来道:“就这件了,给我包起来。”
有他们在的地方,我真的一刻都不想多待。
往收银台前走的时候,蓝思妤突然出声道:“老公,那个女人手里拿着的那件不错,很适合你。”
身体蓦地僵了一下。
我捏紧手里的衣架,逼迫着自己向前走,头都没有扭一下。
“咦,好像是白子悠白小姐。”
她拔高了语调,噔噔噔踩着高跟鞋跑到了收银台前,抬头看向我的同时眼里溢出了一丝认对人的喜色:“白小姐,真的是你!”
她还是那副假惺惺的模样,那姿态,那表情,就好像我是她的亲姐妹一样。
冷冷的扫了她一眼,我拿出卡递给收银员收款,没有搭理她,嘴都没有弯一下。
当你见识过一个人丑陋的嘴脸之后,不论她再怎么伪装,你都会觉得恶心。
尤其是想到柯雯的死跟她有关,我就愈发不想在她的身上浪费一丝一毫的时间。
西装打包好,我提着袋子走人。
一转身,就遇上了往蓝思妤身边走的宗政烈。
几个月不见,宗政烈的气色已经恢复得跟之前差不多了,只是看人的眼神较以前更为凉薄了几分。
让人莫名就跟他产生了一种疏离感。
收回看向他的视线,我错开身子,迈步往商店外走。
“我出五倍价格,白小姐不妨把这款西装转卖给我。”
耳边突然传来了宗政烈的声音。
他声音冷冰冰的,充斥着不容置疑的语气。
我站定在原地,鼓起腮帮子就嗤笑了一声。
他这是打算千金买蓝思妤一笑么?
低头看向手里的手提袋,我深吸了一口气,转头看向了他。
将手提袋往他面前一伸,我冷冷道:“一百倍价格,一口价,不讲价。”
我倒要看看,他能宠溺她到什么地步。
“好。”他眼睛都没有眨一下,接着我的话就吐出这么一个字来。
心突然就像是被针扎了一样疼。
我突然就觉得自己的行为十分的可笑幼稚。
可就是这么幼稚可笑的行为,也阻止不了他讨蓝思妤欢心的心。
我一下子就笑不出来了,手指头一松,我将购物袋丢进了宗政烈怀里。
他随手递给徐凯,又递给了我一张支票。
一旁的售货员看的目瞪口呆,眼里满是羡慕与崇拜。
而蓝思妤更是站在宗政烈身后朝着我得意的笑。
四周各异的眼神扑面而来,我心中异常苦涩,捏住支票的手指隐隐泛白。
“谢了!”
我故作轻松的朝着宗政烈扬了扬手里的支票,唇角一勾,潇洒转身离去。
身后隐约传来蓝思妤嘴甜撒娇的声音,我鼻头泛酸,迈步的速度愈发加快了几分。
我和宗政烈,真的变成陌生人了。
他看我的眼神里没有任何温度,更不会因为我们曾经的过往对我有哪怕一丝的不同。
我就像是他偶遇到的一个路人甲,而我买衣服这件事情,也成为了他们秀恩爱的工具。
眼泪扑簌簌的往下掉,见有很多行人朝着我看,我连忙跑进了洗手间。
站定在洗手台前,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眼泪愈发汹涌起来。
宗政烈这个男人,总是有办法扰乱我的心绪,让我狼狈不堪。
哭了好一阵,我吸了吸鼻子,擦干净了眼泪。
正打算补补妆,就听到了一阵高跟鞋踏地的声音。
透过镜子,我下意识看向声源处。
是蓝思妤。
她径直朝着我所在的洗手台走过来,站在了我的身旁,拿出了一支口红。
我下意识往一旁挪了一截,拿出粉饼补妆。
蓝思妤斜睨了我一眼,唇角一勾:“哭了?呵,当初你霸着我老公的时候,我都没有哭,你有什么资格哭。”
我冷笑,没搭理她。
大概我的冷笑声刺激到了她,在我画口红的时候她突然就伸手握住了我的口红,想让我回应她。
口红一错,顿时画在了我的脸上。
我一直忍着的火气突然就窜了上来,抬手,我一伸手就扇向了她。
她一躲,我扇在了她的头上。
我可是农民的孩子,钱不多力气却很多。
啪的一声,她的发型顿时乱了,向后就趔趄了几下。
“白子悠,你以为你还是那个受宠的你吗?敢跟我动手,找死是不是?”
她眼底闪烁着厉色,抬步上前。
我想打她已经很久了,以前碍于种种原因,我一直忍着。
现在,我不想忍了。
正如她所说,我已经跟宗政烈没有任何关系了。
我也不在乎他会怎么说我了。
大不了进派出所,赔钱了事。
那张支票还在我包里热乎着呢,我有打她的资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