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父母刀子嘴豆腐心,老强子嘴上虽然骂强子指挥他,但到底是没让他跟着呛油烟,把他撵到桌子上,美曰其名好好招呼恩人。
回到桌子旁,强子又拿起玉冰烧往杯子里斟,费腾就坐在他的身旁,一把扣住他的手腕问:“你个家伙,是来骗酒喝的吧?”
话是揶揄,实则担忧他一次性喝太多会醉,强子的酒量是他们这群人里最差的,还记得入伍前那是一杯倒,现在勉强能喝个三五杯白酒。
强子正满腔感谢的话,被费腾一顿抢白,甩掉他的手,呸了声:“去,这酒还是我买的,骗谁酒喝了?”
说着便斟上满满一杯,感慨良多地举起酒杯道:“这一杯酒我敬各位兄弟,感谢各位兄弟在博盾这么忙碌的时候,还抽空上医院给我们轮班,轮流照顾我爸,把我爸当成咱爸伺候,都说不在兵营不知道什么叫真兄弟,现在我总算知道了,你们都是我的亲兄弟!兄弟们,干一个!”
“亲兄弟”三个字掷地有声,一群人被他的真情流露惹得鼻酸眼红,纷纷瞅着周围的同伴,一股温情在十几个大男人中流转着。
有人带起了头,斟了一杯玉冰烧道:“敬亲兄弟!”
接着翟思思便听到了接二连三开酒瓶的声音,每个人满满当当地斟上了一杯玉冰烧,激情愤慨地说:“敬亲兄弟!”
靳乔衍也不例外,但没有他们那么激动,从容地斟了一杯玉冰烧,丹凤眼微抬,瞥着起头的强子。
众人端起酒杯,翟思思瞥着自个儿空空的杯子,没有犹豫,端起靳乔衍适才拿过的酒瓶,正欲斟满,一只宽大的手掌覆盖在杯口处。
她疑惑地看向靳乔衍,后者淡淡地说:“人说的是敬亲兄弟,战友。”
她一女人瞎掺和什么?一天天的一口闷烈酒,生怕别人不知道她酒量好?不晓得什么叫老猫烧须吗?还真跟个第一次喝酒的人不知天高地厚似的,想喝就喝,也不怕醉?
翟思思抬起他的手腕,将酒杯挪开,继续往里倒酒说:“那我还是亲兄弟的老婆,怎么着也算得上半个军嫂,不喝是不是说不过去?”
端起酒杯,她双眼炯亮:“况且,有你在,喝醉也无妨,气氛这么好,我总不能坏了氛围。”
靳乔衍目光锐利地瞥着她。
前一句亲兄弟的老婆,军嫂倒是说得讨喜,但后半句什么叫他在喝醉也无妨?
是太信任他,还是不把他当个男的看待?这也得亏是他,要是换做和别的男人在一块,也这么喝,她是不是要上天?
一个女人,一点忧患意识也没有?
翟思思倒没他想得多,她只是相信靳乔衍的为人,不会做趁虚而入这种事,要真有这样的想法,早在刚和徐彬立分开、搬进靳家的时候,就对她上下其手了。
她对他放心得很。
费腾看靳乔衍处处要翟思思按照他的想法行事,忍不住插了句:“衍哥,大嫂说得对,这不是有你在嘛,况且大嫂酒量这么好,咱们倒了她也不会倒啊!”
身旁的人附和道:“对啊衍哥,知道你怜香惜玉,但也不用把大嫂藏得这么好啊,放出来给咱们瞅瞅,再说了咱们也不是不懂分寸的人,不会灌她,想喝多少随意,主要是高兴!”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靳乔衍也不好再说个不字,尤其是身边的女人还犟着要喝。
抿了抿唇,他抬起手。
“敬亲兄弟!”
十几个杯子碰到一块,靳乔衍下意识用自己的酒杯去抵着翟思思的杯子,不让别人碰到她的手,免得她等会儿尴尬。
老强子听这边热情高涨,和强子妈对视一笑,满眼尽是为儿子有这么一群好兄弟而欣慰。
兄弟如手足,而他们更是坚韧的左膀右臂。
一通敬酒碰杯后,桌面也摆满了烧烤,几人大快朵颐地喝着酒吃着肉,仿佛回到了在部队的时候,每次只要出海,回营时就和老首丨长在部队门口的摊上吃烤肉喝啤酒。
那段时间虽是辛苦的,却也是最高兴最不设防的日子。
吃得正欢,费腾想起什么,抽了张纸巾擦拭手,从裤兜里掏出一张纸,递向靳乔衍:“衍哥,这是miu姐给的这几天的行程表,昨儿个有一起吃饭的老总有一大半已经同意合作了,还有一小半正在考虑,不过按照miu姐说的看来,这小部分问题不大,早晚会签,现在就看衍哥你一个一个去签合同了。”
摊开的纸张上,表格内是整洁秀气的字体,纯手写。
纸张正好递到了她的面前,靳乔衍差一些够不着。
眉头勾了勾,她淡定地接过纸张,放在靳乔衍的面前,问:“miu姐?怎么不叫过来一起吃?”
靳乔衍倒是藏得够深的啊,什么时候跑出来一个miu姐?瞧这字体写得这么秀气,估摸着是个温柔的可人儿。
费腾闻言意识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瞥了眼靳乔衍,立刻闭上嘴。
万一这夫妻不和睦,他岂不是罪大恶极?
然而当事人却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口吻如常地给翟思思解释:“冯淼淼是我最近请的秘书,南方人,英文名miumiu,他们尊称她为miu姐。”
Miumiu?粉色嬉游吗?靳乔衍给她买的那款香水吗?
心里这么想,嘴上可没敢这么诋毁靳乔衍的人,便问:“怎么没一块出来?”
不是博盾核心员工都在这了,怎么秘书也不带过来?她倒是想瞅瞅这个miu姐长漂不漂亮。
想法一形成,就连她自个儿也嗅到酸味,好端端的,她又泛什么酸?
真是够了,最近脑子里怎么这么多乱七八糟的想法?
费腾还是没敢回答,这一般妻子都是非常在意丈夫秘书是男是女,就算是男也不能放心,更何况有靳远的前例在,翟思思要是看见这冯淼淼,心里岂不是膈应得慌?谁还敢把冯淼淼请过来?
这都赶得上牵扯到老板的家事了,一众员工没敢乱说话,只听得靳乔衍淡淡地说:“这里一大群老爷们,她一个小姑娘,不愿意凑这个热闹。”
起初翟思思听着这话还觉得没什么,但久了一想,水眸死瞪着他好看的侧脸看。
搁这指桑骂槐?谁还不是个小姑娘了?是谁强迫她来的?
资本家果然脱离不了万恶的本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