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节省经费,他们买的是午夜起飞的红眼航班,上了飞机之后,靠窗的abc三个座位中,他俩买的是bc,到了座位旁,一个年轻英俊的小伙子正在帮其他乘客放行李,他看到两人驻足,便笑问是不是邻座,得到肯定的答案后说我是a,要不要换一下座位,让女士坐窗口。
“好啊谢谢。”沐兰美滋滋的坐到了靠窗口的位置,傅平安坐中间,小帅哥依然忙碌着,要不是他穿着t恤,还以为是乘务员呢。
登机完毕,小伙子终于回到位子上,沐兰再次表示感谢,随口搭讪了一句:“去泰国玩啊?”
小伙子说:“泰国转机。”
沐兰说:“太巧了,我们也是转机。”
小伙子说:“是啊,真巧。”
沐兰说:“哎你怎么一个人啊,怎么不带女朋友?”
小伙子说:“我喜欢一个人流浪的感觉。”
傅平安说:“那啥,要不然再换个位,你俩聊的方便点。”
小伙子脸红了,不再说话,沐兰嘿嘿一笑:“小样儿,还吃醋呢。”
不多时,飞机起飞,空调开得很足,沐兰穿着短袖冻得不行,可是他们没带任何厚衣服,小伙子很贴心的从自己的行李箱里拿了一件略厚实的卫衣出来,递给傅平安。
傅平安会意,又递给沐兰,沐兰表达谢意后穿上,昏昏沉沉睡着了,一觉醒来,飞机已经出了国境,就快抵达曼谷了。
飞机降落后,小伙子大概觉得不好意思,拿回了卫衣,匆匆前行很快就消失了,沐兰也没当回事,她还沉浸在第一次出国的兴奋中,大呼小叫,见到泰国人就双手合十给人家说萨瓦迪卡,他们是转机,需要等几个小时,正好趁这个时候去吃饭,结果在餐厅又偶遇了小伙子,双方隔得远远的招了招手而已。
等到了登机口,更巧的事发生了,小伙子和他们乘坐的又是相同的航班,而且座位还排在一起。
“啧啧,这是多大的缘分啊。”沐兰跟傅平安咬耳朵,“也不知道是和我的缘分,还是和你的缘分。”
傅平安说:“我又不搞基,兴许是你的缘分到了,恭喜啊。”
沐兰白了他一眼。
白天的航班,人精神足,聊得就多了,小伙子自我介绍叫萨致远,是一名大学生,趁着暑假出来玩,去沙巴潜水。
“你们不会也是去潜水吧?”萨致远说。
傅平安说:“其实我们不是去旅游的,我们一个朋友在沙巴失联,我们去找她。”
萨致远的表情严肃起来:“需要帮忙么?”
傅平安说:“谢谢,我们可以搞定。”
沐兰又问萨致远订的哪家酒店,果然奇然,大家连订的酒店都一样,如果不是此行肩负着重要使命,简直真想组队一起玩了。
终于抵达了巴沙,三人共享攻略,结伴而行,乘车来到旅馆,办了入住手续后,沐兰陶醉于蓝天碧海的优美景色,恨不得立刻换了衣服出去拍照发朋友圈。傅平安却立刻展开调查,他拿着潘晓阳的照片询问旅馆工作人员,打听潘晓阳来此旅行的细节。
事实证明,亲自跑一趟比电话联系强百倍,酒店的工作人员都会讲点英语,但也仅限于常规沟通,稍微复杂一些就说的不好,电话里当然就说不明白,但是到了现场,语言加手势组合表达,大堂经理就懂了,带傅平安去寄存处,指着一个26寸行李箱说:“你看看这是不是你朋友的?”
傅平安把沐兰叫来辨认,沐兰也不能确定这个崭新的日默瓦旅行箱是不是潘晓阳的,就算是也是最近才买的。
大堂经理说,潘女士确实已经退房走人了,但是行李箱寄存在酒店里,本来说三天后回来取,但是一周都过去了依然不见人影,电话也联络不上。
傅平安和沐兰对视一眼,神色都变得严峻起来,没及时取走的行李箱说明潘晓阳并不是躲在那个角落度假,而是真的出事了。
他们想把行李箱打开查找线索,但是大堂经理不同意,说你们就算是她朋友也没有权力打开别人的私人物品,只有警察才行。
傅平安要求报警处理,出乎意料的是,这边的警察对外国游客的态度很好,警察局派来一名探长,了解情况后,当着大家的面打开了行李箱。
行李箱里几乎全是衣服和旅行装的化妆品,沐兰清点了化妆品的数量种类后说:“晓阳随身带了一些防晒霜,看样子没有计划参加宴会什么的,而且时间也不会太久。”
傅平安从旅行箱夹层里拿出一个软皮本来,随手翻了翻,顿时惊呆,本子前面是潘晓阳随手记录的一些工作上的事情,各种金融术语和数字,这个是可以理解的,但后面就变味了,纸上画着地图,列着计算公式,标注着经纬度,洋流,还有阴阳八卦五行,以及神秘的拉丁文字。
“这是要寻龙夺宝大冒险啊。”沐兰也看到这些内容,喃喃自语,不敢相信。
但是铁证如山,潘晓阳就是出海寻宝去了。
警察见状耸耸肩,指着本子上的地标说了一堆话,大堂经理翻译了一下,大致意思是你们的朋友乘船出海去了其他国家,这不在马来西亚的管辖范围之内,我们爱莫能助。
傅平安据理力争,最终探长同意帮忙,但只能帮他们找到潘晓阳租的是哪艘船,更多的他们也做不到了。
忽然沐兰注意到酒店前台上摆着一叠租赁船只的广告,拿起一张来看了看,联想到潘晓阳很可能也是在这上面找的船,这是概率很大的事情。
探长帮着打了电话,却一无所获。
“女士,先生,我还有事需要处理,有线索再找我。”探长不愿意多浪费时间了,丢下一句话匆匆离去,傅平安和沐兰大眼瞪小眼,束手无策。
大堂经理给他们解释了一下,这广告上都是价格昂贵按小时租赁的游艇,船主一般也不愿意去远海,如果你们的朋友真的是去寻宝的话,有可能租的是廉价的渔船。
于是傅平安带着沐兰来到码头打听消息,问了一圈毫无结果,渔民们连英语都不会说,鸡同鸭讲,沟通困难,只好回酒店吃饭,在餐厅又遇到了萨致远。
“找到失联朋友了么?”萨致远客气了一句。
“她好像出海寻宝去了。”沐兰摇摇头,“这事儿越来越狗血,比小说还能扯。”
萨致远很感兴趣:“寻宝,是海岛上的藏宝么,我记得有个游戏就是这么玩的。”
傅平安说:“我们拿到了一些线索,但是毫无头绪。”
“给我看看好么?”萨致远说,“我也许能帮上忙。”
沐兰将潘晓阳的笔记拿给他看,萨致远看了说:“我擦你们的这位朋友一定是南洋文化爱好者,年富力强,多才多艺,兴趣广泛,三十岁到五十岁的男士。”
“不,她更擅长吃喝,看肥皂剧,连探险类小说都不爱看的,也是第一次来这边,对了,她是个二十四岁的女孩。”
萨致远说:“明白了,她还有同行者,他们一起失联的,我觉得这事儿比潜水有意思多了,能不能带我一起?”
傅平安和沐兰以眼神交流了一秒钟,异口同声道:“好!”
有了萨致远的加盟,事情变得简单了一些,这个家伙竟然会说马来语,虽然不是很精通,但基本沟通没问题,他们吃了饭再去码头,这回找到了线索,一周前一男一女在这里租了一条渔船出海,至今未归。
“你们的朋友失联了,你们难道不着急么?”萨致远问。
渔民们表示,那条船不属于这里,并不是他们的朋友,他们只记得船名叫方舟。
事情越来越蹊跷了。
“算了,超出我们能力范围了,还是回去找警察。”沐兰有些恐惧了,但傅平安很执着,他请萨致远询问渔民,租船的价格,对方报出一个数字来,换算成人民币的话其实并不贵,但也不是他俩能承受的价格。
傅平安还是学生,还欠着几十万的债,每月仅有一点伤残抚恤补贴,沐兰倒是有些存款,但大头买了理财,这次出来只带了一些事先兑换的美元和一张visa卡,额度也不高,支付不起船费。
看到两人犹豫的样子,萨致远说:“船费我来出。”
“这怎么好意思,萍水相逢的。”傅平安不同意。
“在国外,我们就是同胞就是亲人,我们不互相帮助的话,还能指望别人么,线索已经有了,租条船过去搜寻一下是最廉价的方法了,如果出动飞机那更是接受不了的价格。”萨致远几句话就说服了他们。
趁着萨致远和渔民谈细节的时候,沐兰问傅平安:“会不会有诈,这个小伙子出现的太巧合了。”
傅平安说:“我觉得他不是坏人,如果是刻意设置的圈套,反而不会这么多巧合,再说了,人家设计咱们干什么?”
“搞定了,明天出海。”萨致远兴高采烈,指着码头上一艘锈迹斑驳的渔船说,“这就是我们的船。”
回到酒店,他们继续研究藏宝图,萨致远借了酒店的电脑上网查海图,发现潘晓阳标记的经纬度范围内有一片星罗棋布的小岛屿,都是尚未开发的无人岛。
“你们的这位朋友是搞金融的啊……”萨致远看到笔记前面的部分,若有所思,忽然噼里啪啦敲击着键盘,几分钟后,他指着屏幕说:“真相大白了。”
傅平安看了一下:“我靠。”
沐兰看着满屏的英文不知所以然:“什么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