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音起身给温振雄续了茶水，重新落座。
温振雄觑着她，眼神深了几分，嘴角仍然含着笑。“你越来越漂亮了。”
她忍住想翻白眼的冲动，耐心地提醒他：“找我有事吧！”
以往每次合作，只要她提起正事，他都会很上道。但这次不知道为何，他始终不扯正题。
“说实话，我真羡慕李承亮！他能娶到你真有福气。”温振雄目光灼灼地觑着她，继续满嘴跑火车。
乔音微微蹙眉，脸色有点儿不好看——她很忙的！
她哪有闲功夫在这里听他瞎扯！如果不是目前遇到无法解决的问题，她甚至都懒得过来见他。
乔音压下心头的烦躁，静默了一会儿，才温声细语地道：“各有各的活法，说不上谁羡慕谁。如果不出意外，李承亮这辈子只有我一个女人，温总却是阅遍世间美女，享尽了艳福。只要自己觉得满足觉得值，你说呢。”
“谁告诉你我阅遍美女……其实我很纯情。”温振雄很认真地纠正她。
“你这话应该去跟盛瑶说。”乔音的笑容已经维护得有些困难。“温总，你来这里只是为了跟我说这些闲话吗？”
“是啊。”温振雄居然毫不犹豫地承认。“好久没见你了，就想跟你聊聊闲话。”
可是她没空奉陪！乔音压下想翻脸的冲动，看了一眼腕表。
还有一个小时，她就要参加中午的接风冼尘宴了。也罢，如果最终能谈成了这次合作，一个小时还是值得花费。
温振雄见她看表，知道她已经不耐烦。但他似乎完全没有自觉性，仍然不紧不慢地扯远了话题。
“其实我都记不清楚刚开始见你是什么样子了，那时真没注意你。第一次注意你是在盛曼如和伍文泽的婚礼上，你穿的那套裙子真好看。”
“我冒着被盛瑶暴打的危险，偷偷看了你很久呢！唉，那时就有点儿羡慕李承亮了，他真有艳福。”
“后来你换下了那套裙子，穿到了一个钢管舞女郎的身上。那个女人身材虽然不错，但是一身风尘味，穿不出你的感觉，白白糟踏了那身衣服。”
乔音怔了怔，没想到过去那么久的事情了，他居然还记得那么多细节。
她笑了笑，道：“谢谢。”
温振雄说了这么多，也没见她生气，不由心头一荡，身体就开始燥热起来。
他赶紧喝了口茶水想压一压，却烫得直吐舌头。
“刚续的茶水……你注意烫。”乔音无语。
温振雄沉默了一会儿，直到脑子和身体都慢慢冷静下来，才幽幽地叹了口气。
“行吧，咱们说正事儿！”他的语气似乎带着几分无奈和沮丧。
乔音轻吁出一口气，终于可以谈正事了。她并没有着急，仍然笑吟吟地看着他：“沂城的半个新市区都已经属于温总，你现在可是身价不一般了。”
“托你的福！”温振雄对她勾了勾唇，语气有些敷衍。
其实她也没指望他真对她感恩戴德，毕竟双方只是互惠互利的合作关系而已。
“听说你最近在收购东南沿海线的养殖场。”温振雄终于表现出浓厚的兴趣。“怎么就看好这项投资了！”
他丝毫不怀疑她的投资眼光。当初新市区一片荒芜的时候，她就看穿了那片城区的未来发展前景。
盘下了半个新市区，温振雄现在的身家已经跃居沂城首富之位。
他只是需要她的一个理由而已。
乔音却并不想说得太透彻。“我觉得那片位置不错。如果能顺利盘下来，将来无论做什么都很有开发价值。”
温振雄皱着眉头思忖了片刻，试探着问：“海滨度假区？……也不对啊，用不着一百多里地……或者……修建大型港口？”
乔音眼皮一跳，却若无其事地笑了笑：“我又不是神仙能未卜无知。反正吧觉得买下来就有的赚。”
她始终没有主动提跟他合作的事情，她要让他主动开口。
上赶着的不是买卖，谁先主动提了，就得做出让利。
温振雄好像看穿了乔音的心思，他嘴角勾起了一抹邪笑，故意问道：“听说你收购的时候遇到了不小的麻烦。”
乔音脸色僵了僵，略有些悻然。“是啊……做生意嘛，哪有一帆风顺。我倒是想请教，温总遇到坐地起价的卖主有什么好办法？”
“这个容易。”温振雄盯着她，慢慢地说：“白天口头警告，晚上直接进宅子武力警告。保持这个节奏，最顽固的钉子户也坚持不了半个月。”
乔音勉强保持淡定，问：“没搞出命案吧。”
“没有，怎么可能。”温振雄笃信地轻笑。
“解决这种事情我有经验，下手不能轻也不能重，打疼了刚刚好，验伤的时候别过线，刚好轻微伤。打人也有学问，并不是随便找一批地痞流氓吆五喝六就能搞强拆。”
“李承亮那样的肯定不行！”他又喝了口茶，慢慢地接道：“一次把人家全身骨头都敲断了，搞不好要坐牢的。”
“你……胡说！”乔音直冒冷汗。她用尽所有力气才能让自己继续坐住了，脸色却差到不行。“温总，您现在好歹也算个人物了，怎么能毫无根据地乱讲话呢！”
“呵，刚说一句就急了。就你这胆儿……够做什么的。”温振雄继续喝茶，也没再接着说。
乔音冷静了一会儿，只能硬梆梆地警告：“有些玩笑开不得。”
“怕什么！杨俊贤再怎么厉害，他到了沂城来未必好使，有我呢。”温振雄目光灼灼地盯着她。
再谈下去有些困难，乔音扭过头去，努力让自己冷静。
“合作的事情你考虑一下！如果同意了给我打个电话，去我那边签合同。”温振雄直接起身，撂下这句话之后就准备抬脚走人。
乔音气结，却又无奈。
温振雄堪称江湖老油子，实在不好拿捏。她能想到的，他比她更门儿清。除非他愿意装傻，睁只眼闭只眼，仍然只为达到目的而已。
“你等等。”乔音喊住他。
温振雄停住脚步，虽然没有回头，却咧开了嘴角。
“你刚才那番话最好别乱说，事情真不是你想的那样。”乔音现在也顾不上生意方面的事情了，她先把李承亮择出来再谈别的。“当时葛雯雯跟裴雨燕起冲突，现在都不清楚当时发生了什么……”
温振雄终于转过身来，毫不掩饰眼里的讥讽笑意，学着她刚才的口气，慢悠悠地道：“这些话你应该去跟杨俊贤说。”
乔音：“……”
——温振雄是小人！小人睚眦必报，最好别得罪，否则他分分钟就能让你知道什么是后悔！
她犹记得当初自己告诫韩莹的话，而她自己却差点儿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