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我没钱。”齐司南一脸无辜。
灵姐儿吐血，你没钱？你堂堂一个王爷说自己没钱？鬼才信！“再答应你一次，就这一次，你不准再提条件了！”
“好。”
齐司南端起青瓷茶杯喝了一口，“你今天在书画店的后院做什么？”
“不做什么。”灵姐儿眼神微微躲闪，难道他又发现了什么？
“你们是在造纸吗？”
灵姐儿听了心里一颤，这人是怎么知道的啊！明明她保密工作做的不错啊！
齐司南含笑看着她，“你不说话我就当你默认了？”
其实齐司南并不知道灵姐儿在做什么，今儿在街上他便看到安国公府的马车了，他跟着马车走到了书画店门口。那位安国公府的小姐走了进去，里面的伙计对她很是恭敬。那是一个未开张的店铺，出于好奇他便跟着走了进去，他的听力一向很好，隐隐约约的听到院子里的人说什么纸。
他其实只是想诈一诈她，没想到还真给诈对了。
“不，不是。”灵姐儿眼神飘忽，随即她又坐直了身体，“我做什么关你什么事？”
她干嘛要那么心虚啊，她又不是做什么杀人放火的事情！
“纸，我可以看一看嘛？”齐司南的脸色郑重起来，一开始只是想逗逗她，没想到她竟然在偷偷研究纸。
灵姐儿脸色有些难看，也不想应付他了，“出门右拐有个书店，店里都是纸。”
齐司南没有回答她这句话，“我不知道你造出来的是什么纸，不过想必应该不凡吧。等到售卖时估计会引起极大地关注，纸的源头是谁绝对会有人查，到时候你的嫡母会不会知道呢？”
灵姐儿脸色一变，她还真没想到这个问题，父亲母亲如果知道了，这产业绝对要充公！她不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可是又有什么办法呢！不像胭脂铺她还可以当个甩手掌柜，幕后大老板，这纸的利润太高，随便找个造纸的伙计别人肯定会顺藤摸瓜的查出来，再说了那些人她也不绝对信任。
“我。”齐司南淡淡道。
灵姐儿听了莫名其妙，“什么你……”话说到一半她已经明白了，这人是想做幕前老板吧！
“我怎么才能相信你？”她觉得这样可行，他是王爷，绝对能撑的起这份产业，这样一来有可能就不必充公了，不过肯定要给皇帝一些孝敬。
齐司南让小二去拿了纸笔，“白纸黑字。”
“你想得到多少利润。”灵姐儿听了这话并没有放松下来，她觉得这人有些奸诈。
“三成。”
“三成？！”灵姐儿瞪大了眼睛，这人可真会说，什么都不做就想白得三成的利润。
齐司南致力于把奸商做到底，“我没提五五分都是好的了，要是没有我，第一你的这份产业自己肯定保不住，第二得到的银子还会被家族瓜分。”
他这话虽不好听，却也是事实，灵姐儿只好把这个亏吃下了，她不答应也没办法，不答应得到的利润只会更少。
齐司南很快便拟定了一份契约，灵姐儿仔仔细细的看了三遍才签了名按了手印。真是太奸诈了，她的银子啊！三成啊，那得有多少啊！
“你的脸色不用那么差吧，我这是在帮你。”齐司南抱着手臂笑道。
灵姐儿幽怨的看了他一眼，确实是在帮，但是这也不能改变他“讹”钱的事实！
收拾好契约，灵姐儿便带着齐司南去看造出来的纸，说来签契约之前他还没看过纸呢，也不怕亏了。咦，不对，好像他只会挣不会亏，契约上并没有写他要出成本钱，就算卖的再不好那也是银子啊，蚊子再小也是肉！奸商！奸商！一想到那三成利润她就心口疼。
当齐司南看到澄心堂纸的时候，他第一反应就是惊艳，他从没见过这样的纸，“这是？”
“澄心堂纸，是我在一本古籍中偶然看到的。”
齐司南点了点头，因是逆光，所以灵姐儿看不清他脸上的神色。不过他信不信都无所谓。
“澄心堂纸一定会大卖的。”他拿着样品感慨道。
灵姐儿瞥了他一眼，这还用你说？
看完了纸，灵姐儿便回府了，澄心堂纸还要再做进一步的加工，多呆也是无益。
刚回到府里，绿竹便拿了一封信出来，“小姐，这是驿站的人送过来的。”
灵姐儿接过一看，发现是舅舅的信，在信中舅舅说他要调到京城来了，不日就要进京。
“舅舅要进京了！”
过了没几日，宋氏派春采过来传话，灵姐儿立即意识到肯定是舅舅他们来了。她到了牡丹院果然看到舅母王氏坐在椅子上。
宋氏虽表现的客客气气的，但是她的脸上难掩轻视，不过是稍微说了两句就让灵姐儿带着王氏过去了。
一出牡丹院的门，灵姐儿就打开了话匣子，“舅母，你们什么时候到京城的啊？现在住在哪里？”
王氏一笑，“就前几日，你舅舅提前让他的同僚在京城买了一座四进的院子。”
“怎么不让我给买啊，这方面我熟。”
“你小孩子家家懂的什么啊？还你熟。”王氏笑道。其实周舅舅也考虑过让姐姐和外甥女帮忙物色物色，但是这个想法很快就被他否决了。第一，姐姐在府里一般情况下都不能出府，第二，灵姐儿年纪下估计也不懂这些，再说了她也快要选秀了，不能让灵姐儿分心。
两人说说笑笑的到了芙蓉院，周姨娘一看王氏来了高兴不已，前些日子她收到信便开始算日子，没想到那么快便到了。
“大姐。”
“弟妹。”
“我们姐俩得有好几年没见了吧。”王氏用帕子试泪道。
周姨娘也被招到眼睛红红的，“可不是嘛，你们一去杭州就是几年。”
“对了，你们现在住哪里啊？没有住的地方便来府里。”
“有，我们在京城也有家了，刚买了个四进的宅子呢。”一提起这个王氏便止不住的笑。
“哎呦，那敢情好，在哪个地段啊？”周姨娘听了乐的一拍巴掌。
王氏眉眼间带着笑意，“地段一般，在外城，不过离内城也不远。”
“那就好，那就好。小弟这次升了个什么什么官位啊？”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有点卡文，所以更得不太多。。
第61章 周吟月嫁人
“吏部员外郎！“王氏笑的见牙不见眼。
灵姐儿听了一惊, 这可是个好位置啊！吏部，可是管理官职任命的！
周姨娘不甚懂, “怎么还降职了，我隐约记得员外郎是五品官吧。”
王氏摸了摸发间的翡翠步摇，“是从五品, 虽说降了两级，但却进了个好部门, 那个吏部是管理官职任免的！”
“娘，京官本就比外官难得, 外官三四品的一大把，京官才多少？一般外官调回京城都会降那么一两级, 当然也有例外。不过舅舅进的部门真的很好。”灵姐儿也跟着解释道。
周姨娘眼睛里都是笑意, “这些东西我也不甚懂，不过官位好就行。”
王氏惊讶的看着灵姐儿，“没想到灵姐儿懂那么多！”
“她呀, 一直在府里念女学，前一阵子才停了课，那些夫子一个个的都是有真才实学的。”
“夫子还教这些东西？”
灵姐儿一笑, “也不是专门教, 就是讲课的时候稍微提一下。”
“真的不愧是国公府！”王氏眼神里有着些许羡慕。
周姨娘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我倒不觉得这些大家族有多好, 一年到头都不一定能出去一次。”主母还好, 常常会出门交际，像她们这些姨娘可没这个机会了。
王氏一听也是，“别人好不好我不知道, 但是你肯定是好的，儿女双全又都有出息，你还有什么可愁的？”
“对啊，整天这样乐呵呵的也挺好。”周姨娘随即便释然了，这样的日子她已经很满足了。
灵姐儿在一旁看的有些心酸，娘有可能一辈子都会困在这个大宅门里，这就是古代女子的命运。而她自己，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呢？
不过她也没伤感多久，一旁的王氏和周姨娘已经开始说起来了。
“什么？月姐儿快要成亲了？”周姨娘拿帕子捂着嘴惊讶道。
灵姐儿也是一愣，“大表姐的夫家呢？还在杭州吗？”这是她最关心的问题，如果大表姐还在杭州，以后就没有人给她撑腰了，娘家已经来了京城，距离杭州又远，不得不说，古代的交通条件真是太差了。如果是在上辈子，几个小时就到了好嘛！
“也来了京城，刘大人现在任通政使，是正三品官，他们家本就在京城，刘大人的爹娘已经过世了，留了个五进的大宅子给他们。”王氏提起这个更是美滋滋的，女儿嫁的近又嫁的好，还有什么比这更好的事吗？
“好啊！到京城好，我们还能多看着点，这也是月姐儿的运气，定了什么时候的日子？畅姐儿呢？说了人家没有？”
王氏喜忧参半，“五月初八的日子，就一个月了，畅姐儿这个死丫头硬是不松口，嘴里整天念叨着不嫁了，真是气死我了，哪家的孩子也没她这样气人啊！”
周姨娘听了也皱紧了眉头，“这不嫁人可不行，她今年才十六，京城的好儿郎多，你慢慢给她挑就是了。”
“也只能这样了。”王氏叹了口气，“盛哥儿也是个不省心的，都十七了还不愿意娶亲，说是不考上进士不娶，他现在连个举人都没考上呢，我看他就是故意的。”
周姨娘也是一叹，“盛哥儿是男娃，不急，二十岁之前娶亲都不晚，这世道女人艰难，十八岁再不定下来就成老姑娘了，还是先给畅姐儿物色吧。”
“嗯，好了不提这个了，夫君说过几天就来府里看你，他这两天刚上职忙的团团转，实在是抽不得空，孩子们也是舟车劳顿的，还没缓过来呢，到时候让他们一块来。”
“那敢情好，我得先备好见面礼。”周姨娘一拍巴掌。
……
几人又说了会话，王氏便告辞了，刚搬家，宅子里还乱作一团呢。
自从王氏走后，灵姐儿便想着去周宅找表姐们，但她前几天才出去过，再出去母亲估计不会同意。就这样她一直没找到机会出去。不过她没出去，舅舅、表哥表姐们却过来了，几人在芙蓉院里待了一整天才回去。
周舅舅出府的时候，遇到了安国公，两人又去书房寒暄了一会。
时光如梭，很快就到了五月初七这天，灵姐儿给母亲说了一声便出府了，这次她不是一个人，好姐儿也跟着她一起。其实她是打算一个人去舅舅那的，谁知却在牡丹院偶遇了好姐儿，她想出府逛逛铺子。
灵姐儿本想神不知鬼不觉的去周宅，毕竟母亲不允许她去。因周舅舅不是安国公府的正经亲戚，所以她连明天的喜宴都去不了，没办法她只好提前一天去添妆。
她去冷香阁拿了许多胭脂出来，对好姐儿道：“六姐，我去那边逛逛，你慢慢挑。”
好姐儿不信，“我知道你今儿有事瞒着我，拿那么多胭脂，还背了个包袱，绝对有鬼。”
灵姐儿暗暗扶额，她摸了摸包裹，这里面是几支京城式样的簪子，是她在珍宝阁做的，花了不少银子呢。
“好吧，我是要去舅舅那，你要是想去就一起去呗，不过不能告诉母亲！”
“好。”好姐儿欣然答应，成天逛铺子都逛腻了，偶尔换换口味也不错。
灵姐儿拉着好姐儿佯装去茶楼，让车夫在茶楼门口等她们，实际上她俩偷偷从后门溜了出来，雇了一辆普通的马车去周宅。
“看你这么有经验，这种事做的不少吧？”好姐儿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灵姐儿轻笑一声，“第一次，第一次。”确实是第一次，她也是偶然发现茶楼有个后门罢了。
“这马车一股子难闻的味道，又颠簸，闻得我都要吐了。”好姐儿看着马车满脸都是嫌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