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男人的话音还未落呢,他老婆直接也开骂了,双手插着腰,恶狠狠的骂着木头妈妈:“死不要脸了啊,哎呦,人都死了,还要作践我家的妮儿,这是蓄谋了多久啊,竟然把我们妮儿的泳衣都偷来啦,家里怎么教的呦,真是变态啊......”
反正就短短的时间内,这两人连番轰炸,让我的世界观差点没有崩塌了。
而且木头妈妈刚刚失去了自己最亲的人,那里还能受得了这些委屈,哭到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软软的一屁股就瘫在了地上,根本没人来扶一把的。
我真的不能再袖手旁观下去,这个家,以后就由我来替木头撑起来。
“啪”的一声,我拍拍手,那两个人才稍稍住嘴。
接着便把木头妈妈从地上扶了起来,我冷冷对那两个刚刚住嘴的人说道:“别欺人太甚了,木头是怎么死的现在大家都还不知道,一切等警察来了再说,还有,你们闺女的泳衣是怎么到了木头身上的,这都无从所知,你们有什么证据说是木头偷的?”
“穿在他身上,他不是偷的是怎么来的,这不是变态是什么?......”那男人又开始骂了起来。
我没有说话,冰冷的目光倏地看向了他,当然,他可能被我的目光给震慑到了,身体微微一抖,低下头没有再敢吭声了。
“婶儿,你先坐这儿,我在警察来之前,看看木头身上还有什么可疑的地方。”我把木头的妈妈扶到了一旁先坐下,轻声安慰了几句,之后又回到了木头的遗体旁,静静的观察着。
身体倒是没有什地方受伤了,只不过我忽然发现,在木头的脑门儿上,竟然多了一个很小的不易被发现的小洞出来。
看起来像是针眼儿,或者是被什么细小的东西所扎的,我低头靠在木头的脑袋上轻轻的嗅了嗅,虽然说味道很小,但是我还是能够闻得出来,这是很明显的尸油味儿......
木头的身上怎么会忽然出现尸油味儿?这个针眼又是从何而来?这件事怎么看怎么怪异,从木头的死法,穿着,以及别的一些发现来看,这件事儿一定不简单。
说不定我可以问问清虚道长和十七。
待警察来了之后,我们所有人都退出了这间屋子,有两个警察把木头的父母叫到另一间房去询问一些情况了,而我们这些不相干的人,则都待在一开始我刚来的这个屋子里。
我给清虚道长打了无数个电话,他都没有接,一直是暂时无法接通,我急的抓耳挠腮的,心想:这怎么一到关键时刻,就没人影了,平时的时候,不是一直在我眼前晃悠么,真真儿是急死个人了。
后来我又给十七打了几个电话,也是没人接,心想着再打一个,若是不接的话,就算了。
没想到最后一个电话还真就给接起来了,他还是一如既往的气定神闲道:“怎么了,什么事儿?”
“十七,你小子在哪儿呢?我这儿有急事儿啊!你能不能过来帮帮我!”我虽然是求人帮忙,但是和他说话语气已经习惯了,有一种命令的感觉。
不过十七脾气那是相当好,我骂他也不是一两次,他从未和我及过眼,只是笑笑也就过去了。
“怎么了,我在后洼村,办点事儿,不过现在忙完了,你在哪儿?有什么事儿啊?”十七再电话那头听起来是忙完了,应该可以过来找我。
我心中一阵欣喜,赶忙告诉了他我在南垴村,让他赶紧过来,离的也是十分近。
十七很痛快的答应了,说是马上到,我终于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村儿里送信的一个邮递员忽然来了,他手里拿着一份东西,站在院子里看着来来往往的警察们,有些不知所措。
等到木头的父母做完笔录出去的时候,我们也赶紧跟着出去了,那邮递员站在院子里,把一封东西递给了木头的妈妈,让签收。
等签收完后,撕开一看,竟然是录取通知书!
是四川体育学校的,上次木头告诉过我,他校长推荐了他,直接可以去,连高中都不用上完,算是跳级了,本来我以为是说着玩儿玩儿,应该不会是真的吧,谁能想到,竟然是真的,木头真的收到了录取通知书。
所以说我昨天看到木头印堂发亮,好事将近,就是这事儿吧。
木头的父母把木头的录取通知书捧在了怀里,紧紧的捂着,好像生怕哪里来一股风就能学会跑了似的,木头妈妈把那薄薄的录取通知书贴在自己的胸口处,鼻涕一把泪一把,声音断断续续道:“儿子哎,你睁开眼看看那,你考上你理想中的学校了,你睁开眼看一眼那......录取通知书妈妈已经拿在手上了......你再见一眼哎......”
听着这撕心裂肺的痛哭声,在场的人好几个都掩面小声哭了起来。
我的泪滴也顺着自己的脸,无声的滑落了下来,我仰天大喊着:“兄弟呀!你他妈倒是睁开眼看看啊!你不是和我吹牛说直接上大学了?你他妈怎么能就这么走了?就这么离开我们了?我认识的那个天不怕地不怕的木头无哪儿了?你他妈醒醒好不好?老子不信,不信你这么不负责任!木头,我的好兄弟呀......”
声嘶力竭的喊完这几声,我的眼前早已是模糊不堪,我似乎看到了那个虎头虎脑的木头又和我一起去偷别人家苹果,打核桃,还去偷撩人家小姑娘的裙子,还有换了那一个又一个女朋友,教我喝白酒的样子,那笑起来傻乎乎却老实巴交的样子。
兄弟,你一路走好,从今天起,你爸妈就是我爸妈,以后我会当做亲生父母孝敬的,一声兄弟,咱们就是一辈子的兄弟,世世都是好兄弟......
我含着泪心里默默的说完了这几句话,和大家扶起了地上痛哭着的木头父母。
心里如同被人狠狠撞了一下一般,他连年都过不了,就连这个年都没能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