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走廊上,秦暖亲耳听到六号喊了声“顾总”,正在疑惑,她就看到身穿黑色西装的男人,优雅从容地走出来,声音清冷的问了句:“如何?”
“同您说的一样。”
“嗯。”顾向席只给了简单的一句鼻音,算是应和。
六号没再说话,恭敬地弯了下身,再次警惕地观察四周,不过这次,他发现了微怔住忘记躲藏的秦暖。
“她……”六号皱起眉心,困惑地望向身前的男人。
顾向席神情冷淡地瞄了眼身后露出半个身影的人,宛若没看到般的,冲着六号说了句:“走吧。”
六号不再犹豫,快速地迈步离开。
看着六号离开后,秦暖怒了努嘴,原来她没有看错,说好去香港出差的顾向席,确实来到拍卖会的现场。而且,还安排了人跟她一样,玩弄了唐昕盈和祝鑫明!
唐昕盈和祝鑫明是害了秦父和秦氏的罪魁祸首,她打从心底讨厌这两个人,可是顾向席呢?他为什么安排人去搅局?
想到之前顾向席好几次帮她出气,难不成,这次他也是为了帮自己?
想着,秦暖的心情好很多,她从角落里出来,脚步轻快地朝前走去,嘴里的声音显得格外灵动悦耳:“顾向席,你怎么在这里?黄飞说你去香港出差了,公司的事情处理完了吗?我打了你好多个电话,你……”
一周没见到他的缘故,秦暖的问题有些多,可她的话还没说完,顾向席只匆匆地看了一眼,就撇开视线,直接迈着步子转身离开。
那一瞥眼神,冷地仿佛不认识她这个人似的。
秦暖愣了一秒钟,本能地理解为他是因为工作关系心情不好,便追上去,声音轻柔地问:“顾向席,你怎么了?是不是公司的事情太棘手了?”
顾向席仍旧没回答,也没有停下的意思。
他的步伐很快,短短时间,就走到电梯门前。
“顾向席……”
秦暖没能跟上他,两米开外看着他伸出手指,按了开门键,电梯门打开,他毫不犹豫地进到电梯里,然后垂着眼帘盯着按键,再次动了下手指,电梯门缓缓关上。
他的淡漠不搭理,秦暖可以认为是他心情不好,可他连着几次的无视,明显是在避开她,甚至进到电梯,明知她就在门口,他却将电梯关住,把她当空气似的隔绝了。
秦暖想都没想,在电梯门即将关闭的一刻,侧身挤进电梯里,被门夹到的身子一痛,她轻呼一声,抬头去看身旁的男人。
顾向席没有像平日那般紧张地关心她,此时的他,宛若雕像一般,没有任何的反应,连眼皮都没有丝毫的闪动。
蓦地,秦暖回想起曾经她刚住进顾宅的时候,顾向席就是这般态度待她的。
是她惹他生气了?
可是约会放鸽子,电话不接,短信不回的人,不应该是他才对吗?
他莫名的冷淡疏离,让秦暖心底有些不好受,大概是这段时间两人相处的太好,她胆子大了许多,连出口的语气,也带了几分哀怨,“你明明看到我了,还故意把电梯关上,夹得我很痛啊。”
秦暖不奢望他的道歉,只希望他能关心一下也好,可自始自终,他没有给过她一个眼神。
看着毫无反应的男人,好似突然间回到一年前的状态,秦暖一下子不知道该说什么,连同因见到他而雀跃的心情,也仿佛被人生生浇灌了一盆冷水一般,变得有些冰凉。
她抿了抿唇,胸膛格外的沉闷难受,最后决定什么都不问,故作轻松绕开话题,“我明早要回剧组,公寓的东西整理好了,我没时间搬回顾宅,让管家她们帮我搬好不好?”
此时,电梯门打开,外边是负三层的停车场,一直沉默无声的顾向席,突然语气有些淡地开了口:“不用。”
秦暖不理解两个简洁的字,下意识去看男人精雕细琢的侧脸,开口问:“为什么?”
顾向席没有给答案,踏出电梯后便大步流星地往停车位的方向走去。
秦暖跟在身后追上去,穿着高跟鞋的她,跑起来很不方便,只好冲着他的背影喊道:“顾向席,你不要走,你还没有……”
“回答我”三个字,秦暖还没有说出口,走在前边的男人忽地止住脚步转过身,耀眼夺目的脸上一丝表情都没有,视线宛如两把尖锐的刀,凌厉的射向了她,出口的声线冷地渗人,“听不懂吗?不用收拾东西,也不需要回顾宅,事情到此为止,结束了。”
结束了?什么结束了?
他让她不用再回顾宅,是他们的关系结束了?
但是不是还有半年的时间吗?怎么说结束就结束了?
秦暖一脸无措惊慌地转了转眼珠子,似是不愿相信,她唇角颤了颤,继续跟上去,“不是说好的我就离开一周吗?等我爸回去了,我就搬回顾宅,还有我们约好去吃饭的那天,你没有来,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误会了什么?”
顾向席眼里划过一丝不耐烦,却没有着急离开,他站在原地没有动,像是在想些什么一样,过了片刻,他语调沉沉地开口:“没有什么误会,我想结束就结束了,所以你没必要再回去,家里的东西,我会让人寄给你。”
说完,顾向席没有任何多留的一丝,举步离开。
想结束就结束了……这话未免太残忍……
当初是他以秦父的病要挟她,要她留下两年,如今他说结束了,连个理由都没有,两个人就再没有交集了?
一直以来,他们不是很好吗?他说她就是他的道理,她做什么都没有错。他为了她,挨了一刀却一声不吭,为了她,不惜拿掌门人的身份去换……
他做了那么多事,怎么可能一句结束就真的结束了?
他在骗她是不是?
留下的秦暖一个人呆怔地望着顾向席离去的背影,就在他拉开车门要钻进去时,她回神冲过去,连她自己都能听出来,细微的声音里,染了一抹似有似无的恳求,“明明……我们还没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