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哥，是我，江都路的合同签了，我再回宾馆的路上，在山城还要再呆一天，明天就回办事处。”
走在山城的大街上，雷卫东一边欣赏路边的美景，一边通过电话和自己的领导孙哥联系。
“回宾馆路上，这都五点多了，你也不请中间人吃个饭！”
“怎么请，价格低的要命，哪有钱请中间人吃饭。”雷卫东吐槽道，“别看合同金额有二百多万将近三百万，但价格，就是我我上次告诉你的，没有变。”
“那个价格老板能同意？”
“他不同意能怎么办，新兴价格这么低，我们的价格还能比新兴高。”雷卫东回答道，
“我把新兴的价格发给老板了，明确告诉他要想把项目做下来，到货价一吨必须比新兴便宜200块，要不然工地根本不认。
我们是新品牌，在山城没有知名度，要想打进山城市场，除了质量也是必须的，要不然人家凭什么用我们的。”
“中间人返利考虑了吗？”
“价格已经低的不能再低了，哪还有中间人返利，这单子中间人没赚钱，我们报什么价格就和工地签的什么价格，对方还搭进入不少人情。
江都路一条路四个标段五家施工单位，全都是一个价格，中间人也说了，先考虑进入山城市场，赚钱的话以后再考虑。”
雷卫东道：
“我现在最担心的就是，钢材还有运费的价格会发生波动，降价还好，如果上涨可就麻烦了，到时候货发不出来，后勤要我补运费那就亏大了。”
“活该，谁让你把运费算的那么低，我都给你说了，把运费算高一点，留有余地。”
“我也想留有余地，但价格顶到这里了，估算高一点都可能做不成。”
雷卫东叹气道，“老大，你跟老板说说，适当把出厂价降低一点，或者允许给工地垫资，要不然业务实在太难做了。
这个月丢掉的项目已经不是一个两个了，全都被新兴拿走了，人家有品牌优势不说，关键还愿意垫资，实在没法谈，我们业务人员是人不是神，不可能搞定一切的。”
“这话还用我说，老板清楚的很，要不然也不招我们这些有经验的人做业务了，就是想利用我们手头的资源。”
雷卫东对老板充满抱怨，孙哥也好不了那去，同样充满怨言。
“滇省的项目知道吗？”
“知道呀，一个多亿的项目，不都供货几个月了，怎么出问题了，难道是管材不合格被退回来了。”雷卫东问道。
“怎么可能不合格，厂里管材价格虽然高但质量还是能保住的，是没收到款，我听财务的人说，项目是垫资的，三个月供了几千万的货进去，一点回款都没有。
现在负责滇省的老李还有售后老王，天天蹲在工地，想着尽快把款要回来。”孙哥叹气道，
“现在的大环境太差，各个单位都没有钱，垫一个死一个，你手里的那些自来水公司，你敢垫资吗？”
“不敢！”
雷卫东摇摇头，实话实说道，“两年前我敢，现在不敢，苏南是全国最富裕的区域，连苏南的自来水公司都开始拖货款，更别说其他地方了。
上个月我和辛集的领导联系。负责采购的徐主任明确告诉我他们资金紧张，愿意供货的话欢迎，但付款需要采用334的模式。”
“334，是预付30%，到货30%，工程完成40%吗？”
“不是，是第一年30%，第二年30%，第三年把尾款结清，一个项目三年才能把款结清，我根本没给老板说，直接回绝了。”
“说也是拒绝，我这边预付30%的项目都被拒绝了，更别说3年才能付清的项目了。”
“真怀念以前的日子，在外面单干的时候多好，想工作就工作，想休息就休息，赚的钱不仅能养活妻子孩子，还能全国各地旅游。
哪像现在，在厂里干，还要受后勤气，他们难道不知道，后期是给销售服务的，现在弄的他们和大爷一样，需要我们销售求着他们，全然不知道是我们在养他们。”
雷卫东抱怨道。
“行了不要抱怨了，谁让他们是本地人而我们是外地人，我现在不是也一样，在外面浪了十几年，也找个厂待着了，大环境就是这样，还是先稳几年，等行情好了，再想着出来单干。
合同尽快寄回公司，款到了就发货，既然是进入山城的第一个项目，就一定要做好，后面还有项目吧？”
“有，今明两年山城有几十条路要改造，要不是为了以后的项目，我也不会在江都路上下这么多功夫，这段时间可累死我了，天天在工地泡着。”
雷卫东回答道：“合同我已经用顺风寄回厂里了，后天就能到，预计下周发货，该死的江都路，一条路分成四个标段五个公司，发货的时候肯定麻烦的要命，一车货分几个地方卸货。”
“要是不麻烦，估计新兴就会死磕到底不让我们捡漏了，辛苦一点，先把最硬的骨头啃了，以后再吃肉。”孙哥安慰道。
“干嘛以后吃肉，我今天就要喝酒吃肉不醉不归。”雷卫东大声道。
“喝酒的时候注意点，毕竟一个人在外面，要小心一点。”
“放心，都是跑了十几年销售的老业务员，不会出事的，我买了菜回酒店吃。”雷卫东笑着挂上了电话。
“老板，酱鸭怎么卖？”
“十八一斤。”
“猪头肉呢？”
“二十六一斤。”
“我给切半只鸭子，半斤猪头肉，要瘦点的。”
“好！”老板拿起鸭子，熟练的剁了起来。
“再给我来只猪耳朵一根猪舌头，不要辣椒，山城这边口味太重了，我受不了。”见老板家的猪耳朵和猪舌头不错，雷卫东一样来了一个。
然后来到隔壁的大排档炒了一荤一素两个菜，又抱了一箱啤酒，回到酒店。
“老婆，事情办完了，我明天就回去，放心，不会出事的。”回到酒店，给家里打电话报个平安，雷卫东开始大口喝酒大口吃肉，喝的晕头转向的时候，突然听到外面传来一声巨响。
扭头一看，就见到一泥头车冲了过来，宾馆的墙壁在泥头车面前好像纸糊的一样。
还不明白怎么一回事，人就飞了，再在被泥头车撞飞的时候，雷卫东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
这里可是八楼，泥头车是怎么飞上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