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当山上的大殿后面最中心院落之中,一座看似不起眼的厢房之中,一身圆滚滚肥肉的张三丰正在盘膝打坐。
干净简洁的厢房之中,唯有一个铺团,一张香案与一张木塌。而原本闭目打坐的张三丰此时忽然睁开双眼,开口说道:“外面的朋友,风大,还是进来吧。”
随着那木门无风自动,悠悠打开,张平的身影忽然出现在了厢房之中。
此时的张三丰看着张平,忽然长身而起,上上下下将张平打量了一番之后,开口说道:“不得了,不得了,你这家伙,一年不见,一身功夫居然精进到了这等境界。就连老道士我,也看不出你的深浅。”
张平此时笑着说道:“张真人说笑了,在下的这身功夫,张真人看不清楚,乃是因为在下修习的这门功夫专门注重精神变幻之道。是故,张真人虽然内家修为高绝,但一样看不出在下的功力深浅。”
张三丰此时忽然笑着说道:“对了,当日张道长救得小徒一命,老道士感激不尽。”
张平此时则是摇摇头,说道:“一报还一报,在下也要对张真人感激不尽。”
张三丰此时奇怪的问道:“感激我这个老道士,有什么可感激的?”
张平却笑着说道:“自然是感谢张真人感谢在下,如此,你我二人便两相不干,岂不大妙?”
张三丰此时却说道:“既然如此,张道长来寻老道士,有何见教?”
张平笑着回应道:“无他,只不过是想要寻张真人印证一下,天下第一,究竟有着什么样的实力!”
张三丰此时扶着胡须,笑道:“要说老道士别的本事没有,白白活了一大把年纪,也就只能与人打一打架了。不过这里太小,我们去后山如何?”
张平此时忽然朝着门外飞快的倒飞而去,随后一个长长的“请”字这才悠悠然的传了过来。
而张三丰见此,两只大袖一展,整个人登时如同一只大鹤一般朝着张平追来。加上此时他银须白发,面若婴儿的面容,极是有些仙风道骨的感觉。
随着二人放开身形在武当派中奔出,登时惊动了那些武当的守夜弟子。不过二人身法如电,那些寻常弟子只看到两道黑影一闪而过,便全然失去了二人的踪迹。
此时的张平和张三丰二人不到半刻钟的功夫,便已然到了武当山后,当初张三丰与火工头陀比武的那个山崖之上。
此时的张平站在一柱枯树之上,对着张三丰开口朗声道:“张真人,在下已经从火工头陀那里得到了九阳神功的运转法门,只要张真人能够胜过在下,九阳神功必定双手奉上,请!”
张三丰此时看着张平,说道:“老道士本来不该贪图什么九阳神功,但是我的乖徒孙无忌却需要九阳神功来救命,既然如此,张三丰得罪了,请!”
此时张平的身上,缓缓散发出了一种狂暴与苍凉的气息。天地之间似乎一瞬间被满天的黄沙覆盖,原本山青水秀的武当山,仿佛在一个弹指之后,变成了那吞噬一切的大漠。
然而,张三丰此时忽然双手平举,掌心向下,开口念道:“易有太极,是生两仪,两仪生四象,四象生八卦……”随着张三丰的声音越来越响,那满天的大漠风沙到得张三丰的周遭之后,便忽然停止了自己侵蚀的脚步。
大漠,荒凉,吞噬一切,不论多么精彩的生命,在大漠的侵蚀之下,最终都会化为一片凋零。然而,张三丰的四周,却仿佛形成了一个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阴阳循环,无论大漠的黄沙如何涌入,都无法撼动其分毫。
只因这个循环并非单纯的抵抗张平的大漠意境,而是将张平的大漠苍凉之意引导开来,自己则是独守自己的一片天空。
此时见得自己的意境奈何不了张三丰的阴阳意境,滚滚的黄沙之中,忽然升起一道冲天而起的孤烟,事后,一轮红日不知何时已经将夜晚的天空映的通明。
随后张三丰忽然之间仿佛听到了流水,林风,山峦间无数自由自在的生灵的声音。一切的一切,虽然不同种族,但是却似乎能够将自己的意思准确的传送到张三丰的心中。
“这里不是大漠,而是带来一切美好的彼岸,融入吧,融入吧!”
此时张三丰忽然之间鼓起内力,暴喝一声:“呔!”
滚滚气浪夹杂着阴阳意境向着周遭铺天盖地而出。张平以道心种魔大法和移魂大法发动的魔音登时被破的干干净净。
然而就在此时,张三丰忽然感觉到自己周围的空气不知何时已经变得黏稠无比,每一下发力,似乎都已处在了那沼泽地的泥泞之中。
而就在张三丰运转内力,准备以不变应万变之时,张平的身影忽然出现在了天空之中。
此时张三丰之间张平的双手一瞬间已经结出了一连串令人眼花缭乱的诡异手印,随后,夹杂着自身从天而降的气势,张平的这一掌,仿佛被无限的放大,朝着张三丰猛的一掌打来。
此时的张三丰只感觉到自己周身的气机在张平出现的一刹那,便已经诡异的和张平连接在了一起。
此时只要张三丰心生半点躲避的想法,气势上登时便会落入下风。所谓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高手相争,气势更是重中之重,一旦张三丰气势落入下风,便再无取胜可能。
因此,面对张平这气势汹汹的一掌,张三丰双手忽然之间仿佛游荡的两条鱼儿一般,一起划出一个完美的圆圈,随后登时齐齐推出,在千钧一发之际,与张平的大手印轰在一起。
此时双方身上涌出的无边气劲登时将张三丰脚下的青石震得粉碎,虽然,张三丰仿佛站在一大块豆腐上面一般,整个人登时陷入了那青石之中。
而张平此时则是身子一转,仿佛蝴蝶一般翩翩分开,随后几个幽灵般的起落,便再次回到了远处的枯树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