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蜈呵呵的笑了两声,:“我可没功夫凌虐那些尸体,丛林里缺少食物,那些人不长眼撞到我手上来,当然不能浪费了!”
他这话一出口,周围人的脸色都是一沉,望向他的眼神难掩愤怒。
人食人,这种事可谓是丧心病狂,他们此前只在恐怖电影里看到过,没想到,眼前就有一个活生生的食人变态。
想不到,岛上那些关于食人魔的流言,竟然歪打正着成了真。
“所以……”顾川华慢慢的开口,盯着老蜈的眼神如同在看一个将死之人,“你将那些被害者分了尸,将他们身上的血肉,吃掉了?”
老蜈满目不在乎的道:“是啊,味道不错,有点酸酸的,就是内脏难吃了点,又苦又涩,我全扔了!”
说着,还意犹未尽的舔了舔嘴唇,像是在回味着那些死者血肉的味道。
“怪不得你浑身散发着一股挥之不去的腐臭。”
顾川华眉头皱了皱,似乎有些难以忍受老蜈那扭曲而恶心的嘴脸,微微侧开了视线,问出了心中的最后一个问题,“前段时间,研究所被我派人推平了之后,通往地下室的通道也跟着毁了,沼泽里的入口那么隐蔽,你是怎么发现的?”
老蜈似乎也知道自己这回在劫难逃,也不隐瞒:“我本来也不知道有地下室的存在,可一个月前,丛林里来了一大批人,不知道在找些什么,把丛林翻了个底朝天,我怕被发现,就跳到沼泽里躲避,误打误撞的顺着一个通道跑到了地下室,从此就在那里住下来了。”
顾川华眼神微变,老蜈所说的那次大翻找,算算时间,应该就是季轻轻逃跑误入丛林的那次,当时他带人去追,结果和手下失散,手下为了找他,把丛林翻了个遍。
只差一点点,他的手下就能发现老蜈的存在,如果当时能抓到他,现在那些岛民也就不会枉死了……
顾川华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底一片冷光。
老蜈以极其残忍的手法杀了这么多人,罪无可恕,除了一死没有别的选择。
他懒得再看老蜈那扭曲变态的面容一肯,扭头吩咐手下:“解决他!”
说完,便要抬脚离开这个令他胸中发堵的地方。
身后,老蜈哈哈大笑,嘶哑猖狂的笑声刺得人耳膜发痛:“死了好!死了好!有这么多人给我陪葬,我一点也不亏!谁都别想带走我的宝石!我下地狱也要带着它们!你们都是我的陪葬品!哈哈哈哈……”
顾川华的脚步不由顿住,扭头盯着状若疯癫的老蜈,面色冷凝:“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老蜈慢慢止住笑,抬眼望了一圈周围拿枪指着他的众人,神色说不出的讽刺,透着一股濒死前的疯狂和诡异的兴奋。
“我在……”他一字一顿的道,恶意满满的声音如来自地狱的恶鬼,“地下室那个装满宝石的房间里,放置了炸药……算算时间,它就快爆了。”
像是印证着老蜈的话一般,几乎在他话落的同时,地底下陡然传来一连串惊天动地的爆炸声,紧接地面剧烈晃动起来,宛如发生了地震。
众人对这番变故始料未及,都摇摇晃晃的站立不住,有的人已经跌倒,更多的人去搀扶顾川华。
“顾总,您怎么样了?”
“我没事,”顾川华拂开搀扶他的几个手下,强自站稳了身体,沉声大喝,“地下室爆炸,这里不能再待了!大家快逃!马上!”
生死存亡之际,众人也不多言,立刻搀扶起受伤的兄弟,连滚带爬的跑离了这片沼泽的范围。
这种时候,自然无人去管躺在地上被卸了手脚不能动弹的老蜈。
耳后不断传来轰隆隆的巨响,那可怕的动静仿佛就紧追在他们脚下,众人不敢回头,卯足力气拼命奔跑。
跑了大概两分钟,确定爆炸的范围波及不到这里之后,他们才停下来,转身远远回望着身后那片已经抽干的沼泽。
只见那片地面裂开了几条巨大的地缝,每一条黑黝黝的裂缝周围还在持续开裂,蔓延出无数条小裂缝,这些大小裂缝交错在一起,将整片沼泽地切割成了一张破碎不堪的蜘蛛网,再不复之前的完整。
下一秒,突听轰的一声前所未有的闷响,像是滚雷从地底下奔驰而过,整片沼泽地开始轰轰烈烈的往下沉,尘土石块崩塌,草地倾覆翻转,连带着躺在地上的老蜈,一起沉入地底,被滚滚的泥沙和石块所掩埋,瞬间不见踪影。
这惊心动魄的一幕,令在场的众人都一阵心悸后怕。
要是再晚离开一步,现在被活埋在地底的人,就是他们了……
劫后余生,每个人的脸上都挂着难掩的激动和喜悦,有信基督教的人忍不住在胸前划十字,喃喃向主祈祷。
顾川华默默凝望着那片废墟,脸上神色莫辨,久久未发一语。
其实,他心里还有一个隐隐的疑团没有解开,那就是老蜈发疯的原因。
他总觉得,老蜈会发疯,似乎不只是因为他在丛林里呆得太久,孤独难耐所致。
他本来想把老蜈的尸体带回去,让陈医生解剖一下,但现在……
顾川华墨眸中闪过种种汹涌复杂的神色,最终,都归于了一片平静。
罪恶的研究所,隐蔽的地下室,那满满一屋子的宝石,以及有关风礁岛宝藏的资料,还有丧心病狂的老蜈……
这一切的一切,都随着这场爆炸和坍塌,永埋地下了。
“我们走吧。”
顾川华收回目光,率先转身大步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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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蜈的死亡,宣告着笼罩在风礁岛上多日的阴云终于散去。
基于安稳人心考虑,顾川华并没有告诉岛民们真相,只是对他们道:岛上太平了,以后再也不会发生岛民失踪这种事,大家可以回归到正常的工作和生活的轨道上去。
岛民们又可以正常的外出,不用再担心下一个失踪的人会不会是自己;而顾川华的那些手下,也终于可以歇歇,不用再每天起早贪黑的出去搜查岛上各个旮旯了。
风礁岛又恢复了往日那宁静祥和的气氛。
大家都很高兴,只除了三个人。
一个是顾川华,自顾风鸣死后,他就没有一天开怀过,日常性沉痛,这很正常。
一个是季轻轻,被顾川华抓来这破岛折磨囚禁报复,自由无望,身心受损,日常性抑郁,这也正常。
不正常的那个,是中岛莎美。
她的不高兴,倒不是来自于对顾川华爱而不得的愤怒,或者对季轻轻的嫉恨,而是身体的原因。
这些天,她不知道为什么,情绪格外暴躁易怒,而且经常出现胸闷,头痛,呕吐的迹象,夜半总是惊醒,失眠盗汗多梦。
连日的休息不足,导致她本就苍白的脸色越发惨白如纸,两眼青黑无神,走在路上活像个女鬼。
中岛莎美不知道自己的身体到底出了什么问题,精神紧绷之余,一度被害妄想症附体,终日怀疑有人要害她,看谁的眼神都透着深深的怀疑,已经开始有点神经质了。
这天夜晚,她同往常一样失眠,突然听到窗外一阵窸窣动静,有个隐约的黑影在外面晃动,这令她瞬间就从床上弹了起来:“谁?”
要知道,她睡的这个房间位于二楼,窗户外是完全凌空的,怎么会有人站在外面?!
黑影不作声,突然猛的击了一下窗户,发出巨大的声响,中岛莎美尖叫一声,一头扎进了被子里,瑟瑟发抖。
这么大的动静,按理说这幢房的屋主应该早就被吵醒了才是,然而房子里寂静无声,除了中岛莎美以外,其他的人仿佛都耳聋了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