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栖宫内,华灯如昼。
金碧辉煌的大殿上,美妇安然靠于凤榻,发间步摇轻垂,雍容华贵。
她抬手揉了揉太阳穴,眉宇间似有疲惫之意。
“娘娘,您若困了,便早些就寝吧。”
万花端着茶盏,站在一旁侍候。
娘娘从茗仙楼回来后,便坐在这里一动不动,这眼看着,都快两个时辰了。
“不必,”皇后摆了摆手,端起茶盏,优雅的酌了一口。“本宫的客人,应该快来了。”
“客人?”
望着皇后优雅的笑靥,万花有些迟疑。
可她不敢多问,因为她是接替焚香的人,与皇后并不算亲近。
而且娘娘是有雄才大略之人,今日的处变不惊,实在让她佩服不已。
就在这时,周喜快步从殿外走来,低声道:
“娘娘,贵妃来了,说是想见见您。”
“恩,你和万花都出去,让贵妃进来便是。记住,守好宫门,不许任何人入内。”
皇后闻言,立刻有了决断。
而万花这才吃惊的与周喜外出,皇后娘娘,可真是料事如神呀。
凤栖宫暗处,三道身影静候。
庄姜挨着墨临渊坐下,而墨永鸿,则被丢到了一边。
“啧啧,皇后可真不简单。”
庄姜轻声传音道,一道无形的屏障将他们三人包裹,能容许他们彼此交流。
眼下墨永鸿嘴里的烂布已被摘掉,不过他暂时,还是保持着沉默。
“皇后上次失利,一是因为急功近利,二是因为小看了我们。作为恭王府最出色的一颗棋子,她怎么可能简单?”
墨临渊淡漠的解释道。
“恩恩。”
庄姜点头,乖巧的盘腿坐下,仿佛在听他训话一般。
那双明眸星星点点,竟闪烁着不知名的崇拜。
这一幕,让墨临渊迟疑了一瞬,耳后隐有红晕。死丫头这样的目光,他有些受不了。
与此同时,大门吱呀洞开,一道优雅倩影迈着莲步,缓缓出现。
她脱下了斗篷,一袭白裙若雪。娇美的容颜稍加粉饰,却全然掩盖不住,其上那丝惨白与憔悴。
因为她那双澄澈的杏眸,早已血红一片。
她一步步走到皇后面前,目光冰冷如刀,寒凉刺骨。
“来都来了,何不坐下说话?”
皇后望着贵妃,雍容一笑。那凤眼轻佻戏谑,竟隐藏着,说不出的嘲讽。
她甚至连从凤榻上坐起的想法,都没有。
“恭韵,我问你,盒子究竟是怎么回事?啊?你说,究竟是怎么回事?”
贵妃浑身发颤,她站在凤榻前,怒视着皇后。
庄姜等人,甚至能听出她话中的音颤。
可见,她的愤怒,已然达到了极致。
闻言,皇后依旧笑容不减,只是这一次,她缓缓坐起了身子,抚了抚云鬓道:
“庄惜,今日你那小侄女儿,不是说的很清楚了吗?”
“清楚什么!”贵妃一字一句道。
“盒子都是良妃那个贱人的把戏,跟本宫没有半分关系。如今她已认罪伏法,当场自尽,你还想怎么样?”
皇后轻叹,颜若娇花。
可这一次,贵妃却笑了。她笑的悲凉婉转,凄厉至极。
“恭韵,你我斗了二十几年,你以为,我会相信你的鬼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