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大将军当着叶丞相的面就怒说:“他就算是把我亲娘给娶了,要做我的父亲,我也不能跟他喝这杯酒的。皇上,你还是赐微臣一杯毒酒,让我去见我那些死去的兄弟吧。”
西域王见太监没把叶大将军请来就明白了叶大将军不愿意见他,这才是他解决这个事最大的困难。
现在,皇上也借口去了,可是,好久了皇上也没有能回来,西域王越发明白了。
他把早就准备好的孝服拿出来,让他带来的两个女儿和儿子也穿戴上,带着一起来到了天牢直接给叶大将军跪下了。
叶大将军忙往旁边一闪,不愿意受他的跪说:“你这是做什么?想咒我死吗?”
西域王忙说:“叶大将军,我十四岁就跟你打战,现在我已经快四十岁了,我的孩儿都要成亲了。这么多年来,我只佩服过你一个人,只是我不愿意承认而已。你对战俘的态度让我又敬又恨,恨他们都爱戴你,所以,我把他们都杀了。我知道你们中原有多少士兵和百姓惨死在我们西域人的刀下,其实,我也心痛得很。我现在悔悟了,所以把我的儿子女儿送来和亲,希望你能原谅我。为表我的悔意和诚意,我愿意在你们中原的寺院里吃斋念佛一年,为那些因战争而死去的人们祈求一个好的来世。”
西域王的话,让茉莉也没有想到他会有那么诚心,她都有点想去劝劝父亲了。
父亲沉默了一会儿说:“好,我跟你喝这杯酒,但是,你要答应我,你在寺庙求佛的这一年里要戴上手链和脚链,我会陪你在寺庙里一起为他们祈福并监督你的。”
叶大将军的话让西域王的两女一儿都怒了,他们横眉冷对叶大将军站了起来。
西域王对着他的儿女怒吼一声:“跪下!没有我的,你们怎么敢站起来呢?”
西域王的儿女压着怒火重新跪下后,他朗声答应着:“好,我还愿意戴上枷锁的。叶大将军,能和你在一起相处一年,我会很珍惜的。我们西域人最讲究人与人的缘分,也许,我们两个人的缘分就是得刀箭相见二十几年后才能换来一年的相聚。”
叶大将军冷哼一声:“你少跟我说些麻死人的话,你又不是一个娘们,说这些话做什么。狱卒,送一套天牢里最重的镣铐来,手脚的都要。西域王,等你戴上了,我再陪你喝这杯酒。”
西域王的儿女眼睛里都要喷火了,西域王却答应了。
皇上一直在担心着西域王翻脸,西域王却一副很高兴的样子。
西域王戴了镣铐后,叶大将军就让人上酒来,喝过酒后,叶大将军拜别父亲:“父亲,儿子不孝,儿子要去寺院里为那些死去的冤魂祈福,不能长守你和母亲身边尽孝,还望谅解。父亲,以后你自己多照顾好自己,等儿子回来陪你们二老吃饭。”
叶丞相含泪点头答应了,西域王插了一句:“我们在的寺院就在京城,你们应该可以想见面就见面的,不用弄得这样吧。”
皇上忙说:“对对对,叶丞相,你们想见大将军就去,要吃饭要小住几天都行的。你们就在我们的安国寺寺院里祈福一年吧,也让我们皇室的先人们看看,我们有叶大将军这样的守护神在,让他们可以放心。”
太虚真人赞叹着:“皇上的口才可真好,说个什么话都让人感动。”
茉莉冷笑说:“你真为他的虚情假意感动吗?我才不信。”
叶大将军听皇上说完后,起身就带着西域王去安国寺了。
西域王好歹是个小国君,现在几十公斤的大铁链套在手脚上,别说走路就是起个身都直接摔倒。
叶大将军冷冷的说:“你原来是这般不中用的啊?还是不诚心,不想去?你可以明说的。”
西域王听他这么说,首先想到的是自己在棺材里拼命的想出去,最后被活活憋死的恐惧感,他什么话也不多说了,坐在地上使劲拖着铁链走。
叶大将军知道他是真的拖不动这些铁链,只好让几个狱卒帮着西域王把铁链拖着弄到寺院里去。
西域王的三个儿女再也忍不住,哭了。
西域王也没有想到自己这一去就回不了家,到了寺院后,他便把自己的一个玉佩拿出来给儿子说:“埃默,抹掉眼泪,接住这块玉佩,你以后就是新的西域王了。现在,由你去为我们西域跟中原的皇上签订一份永世互不侵犯的约定,让我们两国的百姓能不用再担心战争。”
茉莉忍不住说:“西域王这次的觉悟是真的大了,大到比我想象的更好。”
新的西域王埃默抹了眼泪接过父亲的玉佩答应了,两国签订合约,中原收下西域送来的宝藏,接受了西域国的两位公主,又嫁掉了一位公主后,送新的西域王到京城城外。
茉莉已经在那里等着想要送新西域王回去,可是,新西域王埃默却客气的拒绝了。
他带着他的新王妃一路西去,一边考察民情,学习中原的一些织布种植等技能,还在一路上买了许多书。
公主的十辆车和五千士兵的陪嫁全都被新西域王要求学习技能和搬运书籍了,茉莉在他拒绝自己送他回去后,一直跟在后面,她赞叹的说:“我想,他会改变西域人民的历史,他是个比他父亲更优秀的西域王。”
这件事了结了之后,茉莉和太虚真人上山了。
廖佳人在两天前请求下山做百姓,原来的二长老现在的大长老同意了,她下山后寻了一户老实人家嫁过去,过着普通而快乐的日子。
其他的弟子也知道错了,被太虚真人罚下山做足了十件好事,再积功德后方可返回再行修炼。待他们返回后,心性沉稳了许多,是是非非的东西也看淡了一些,潜心修行起来。
豆腐西施也忘记了自己是西域人,当那个收集情报的西域人来时,她根本听不懂他在说些什么,只觉得他就是一个疯子。
而他当想再和豆腐西施睡觉时,豆腐西施恼了,想着这个男人是故意装疯,其实是想睡她的,她提着菜刀追了他几条街臭骂着她。
第二天,豆腐西施就得了个贞洁的好名声,许多女人也来排队买她的豆腐,她不好意思把那么难吃的豆腐还收十文钱,便卖到女人的时候只要一文钱,卖到男人的时候还是要十文钱。
豆腐西施在不卖豆腐的时候也不去听说书先生说书了,她专心的在家里研究起豆腐怎么做才更好吃一点,后来还真的是被她研究出来了。
豆腐西施的豆腐远近闻名的好吃,许多远地方的客人都赶着过来买。
说书先生是个读了一辈子书,不愿意娶女人嫌麻烦的老头,但他在豆腐西施没有再来听他说完后,心里的寂寞像张被火从中间烧的纸一样,洞越来越大。
终于,有一天说书先生病了,没有来说书。
他在家里睡了一天后,起身去找豆腐西施了。
豆腐西施的豆腐还是卖女人一文钱一碗,卖给男人十文钱一碗。
说书先生来的时候,她眼睛都没有抬起来看他一眼,他排在最后一个,大家都走了,他买了一碗就站在那里喝了又伸碗来再要一碗。
豆腐西施又给他打了一碗,他又喝了又要。
一连喝了三四碗后,说书先生喝不下了,他还是强迫着自己喝。
豆腐西施不耐烦了:“你这是在做什么?难道,你是想用我的豆腐来自杀,死在我铺子门口陷害我吗?”
说书先生正含了一大口豆腐努力往下咽着,听豆腐西施这么一说,没忍住,一口豆腐全笑喷在了豆腐西施脸上了。
有好事者在看说书先生在做什么,后来看他奇怪,忙让孩子去把亲友叫来看,说书先生喷了豆腐西施一脸豆腐时,外面已经围起了一圈人。
大家都吃了一惊,想着豆腐西施又要提着菜刀砍说书先生了,大家都欢喜的等着看好戏。
豆腐西施抹了一把脸上的碎豆腐说:“说,今天你说不出个好理由来,我就把你的舌头给剜下来喂狗。”
说书先生其实也没有准备好要说什么,他平时嘴溜得不行,今天他却是支吾了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豆腐西施把菜刀已经提在手上又揪住了说书先生的衣领了,说书先生也急了,说出一串吓人的话:“豆腐西施,你不来听我说书,我很难过。我想了想,我觉得应该请媒人来跟你提亲,但是,我又怕你会让媒人回了我,不愿意跟我,所以,我自己来了。”
豆腐西施吃惊的菜刀都掉了,她想了想,没想多久就说:“好,你去请媒人吧,我先答应你了。”
就这样,擎天镇上的两个传奇人物居然成了一对,大家津津乐道的说了好久。
成婚后,说书先生依然在酒楼说书,豆腐西施还是卖她的豆腐,只是以前卖十板豆腐的,现在只肯买五板了,来晚了就没有了。
这些都是茉莉和太虚真人在一起用铜镜看到的,已经又过去了五十年,这些人都不在世了,包括茉莉的家人。
茉莉靠在太虚真人的怀里笑着说:“其实,西域人和中原人都没有什么关系的,老百姓的小日子就是要平平安安就好。太虚真人,你的原名叫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