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都不知道谁是凶手,不过,这里只有桑苗和许小姐发生了冲突,而且,许公子请看……”郁二小姐边说边指着仍执刀以怪异姿势站立的四名侍卫。
许尚武脸色立变,眸中怒火升腾:“我知道是谁了,敢伤爷我的妹妹,你等着。”
然后,他抱着许湘雪就走。
这话说得没头没脑,他说的人是谁?让谁等着?
许湘雪又气又急,在他怀里胡踢乱踏要下来。
许尚武极宠这个妹妹,好脾气道:“小雪,别闹,得赶紧送你去医治。”
“是啊,湘雪小姐,得先治,仇可以后再报。”齐昱紧跟上前道。
许相雪却怎么也不肯走,终于挣脱下来,一只手扯着顾尚武,一只手指着顾桑苗,其意不言自明。
许尚武却道:“不是她,她向来敢做敢当,是她的话,她一定会承认,不会推三阻四。”
许湘雪气得快吐血,指指自己又指指顾桑苗,意思是,今天许尚武不处置顾桑苗,她就死给他看。
许尚武皱眉道:“小雪,咱不能乱杀无辜,没跟没据的,你不能不讲道理啊。”
许湘雪跺脚。
突然抽出齐昱腰间的佩剑横向自己的脖子。
“湘雪……”许二太太魂都快吓没了:“快把剑放下。”
许湘雪却瞪着许尚武,长剑又贴近自己的脖子稍许。
许尚武的眼神又急切慢慢变冷:“许湘雪我告诉你,就算真是她对你下的毒,我也不会杀她。”
许湘雪怎么也没想到,素来疼她宠她把她捧在手心里的大哥竟然不顾她的死活也要维护顾桑苗。
那个贱婢有什么好,有什么好?为什么一个个都对她好?
许尚武说完,再也不看许湘雪一眼,转身就走。
没有能威协的人,许湘雪执在脖子上的剑是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 ,这么多人看着,自家哥哥不拿自己当一回事,放下剑,自己就输了,不放剑,难道真的要自杀吗?
“世上有种毒叫甘哑草,这种毒草初上身时,只是让人声失,说不出话来,及时医治还是能解的,如果隔了一个时辰还没有服下对症的解药,就会失明,再膈一个时辰,听力也会失去,三天以后,就会成为一个无感无识,不能动弹的木头人,没有知觉,意识却还在,内府功能也还在,与其说是活的,不如说是死活,活死人是什么样子的,没见过的三天以后,可以去许家见识一二。”正待许二太太万分担忧又无助地哭泣时,顾桑苗不紧不慢,声音清晰的说道。
许湘雪顿时双眸圆睁,提了剑就向顾桑苗刺来,本已走了的许尚武如闪电一样掠来,夺掉她手中的剑。
“桑……苗姑娘……”许二太太眼泪汪汪:“你……你既然知道湘雪所中为何毒,麻烦能给她一点解药好不好,她自小被宠坏了,不知天高地厚得罪了姑娘,还请姑娘看在我这个……母亲的份上,原谅她吧。”
“对不起太太,我只是吓她的。”不知为何,顾桑苗对许二太太有种莫明的亲近感,她应该是许家难得的一个温和善良的人吧。
“啊……”许二太太立即明白,苦笑道:“还真是个聪慧的孩子,谢谢你。”
“二娘,说了不是桑苗,她行事素来光明磊落,这种阴私事,她不会做的。”许尚武将许湘雪控制住道。
“尚武,这个下毒之人,神出鬼没,手法出神入化,肯定不是一般人,你可知道,京城中,有谁能在无形中下毒无不为人所知?”许二太太问道。
许尚武冷笑道:“这个人尚武已经知道是谁了,我且先带湘雪治病,放心,尚武一定不会放过那个人的。”
许二太太这才点头,跟着许尚武走了。
齐昱没有跟着许尚武走,而是阴狠地瞪着顾桑苗道:“毒就是你下的,小贱人,等着,爷会让你自食后果的。”
说完,他不等顾桑苗有反应,脚尖一点,掠走。
他们一走,闺秀们做鸟兽散,巴不得赶紧离开是非之地才好。
广平郡主叫住顾桑苗:“我不知道娘为什么特别关照你,不过,今日见你果然非常与众不同,许尚武说得没错,你就是个爽直又敢做敢当的性子,只是,你的身份……毕竟还是个丫头,性子太过刚烈,是会吃亏的,过钢易折的道理,你应该懂的,对吧。”
这位广平郡主大多十八九岁的样子,长相只能算清秀,行事却稳重大气,为人平和又明事理,顾桑苗福了一福道:“多谢郡主,桑苗受教了。不过,桑苗从不惹事,可也并不怕事,身份地位在桑苗看来,不过是遮掩人性的烟雾,风一来就会吹散,曾经的荣华富贵,或许会在一夕之间大厦倾覆,今日的乞丐他日则可能成为九武至尊,所以,莫以出身待人,老天都每个人都是公平的,若连自己也轻贱自己,别人更会将你踩入尘土。”
“你一个小丫头,竟然有如此见地,连本郡主都自愧不如了,算了,说不过你,快回老太妃跟前吧。”广平郡主道。
顾桑苗点头,刚要走,广平又道:“这是母妃给你的东西,让你回去再看,或许对你心中的某些困惑有点解释。”
说着,拿出一个卷轴来。
顾桑苗接过,刚要打开,广平道:“母妃说,夜深人静的时候再看,会更有心得。”
顾桑苗依言收好卷轴,直到离开裕亲王府都没有打开。
接下来的时间里,再没出现妖蛾子,闺秀们中间发生的事,老太妃和裕亲王妃三缄其口,旁人就更不敢随便拿出来说。
而齐雨柔,先前说是去有事,直到许家兄妹中毒离开,她也没能及时赶回来。
顾桑苗就想起杀陈公公那回,事是齐雨柔挑的,话放得也又硬又拽,可到了真要杠事的时候,她跑得比兔子还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