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丹静静的坐在一旁,并没有开口。
她其实是想离开的,不管是回朱家还是去罗家的客房,只要不和罗凰、钱悦在一起就好;但是罗凰不放她离开。
罗凰不是敌人,所以朱丹也就顺了她的意思。
如果人只顾自己高兴与否,是不可能在这个世界上立足的;所以,对于关心自己的人就要多一些包容。
“没有多久吧?”钱悦听到罗凰的话,先是抬头看了一眼罗凰,然后被罗凰眼中的怒气吓到了,又急急的垂下了头。
就好像做错事情的人是她钱悦一样,怯怯生生的和一只受惊的小小白兔没有一点区别。
可是她的话,却让朱丹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刚刚钱悦提到孙立本的出轨还用了很久这个词,现在却又为孙立本开脱、要维护孙立本。
朱丹认为罗凰的脾气还真不错,换作是她早站起来走了:我又不是要欺负你家的孙立本,你用不着在我面前尽力的维护他;你要宝贝他就宝贝好了。
罗凰的眼珠子也瞪了起来:“什么叫做没有多久?!好了,不管有多久了,你就说怎么知道的吧。”
“就凭你,不是孙立本亲口告诉你,你绝不可能自己发现的;但是孙立本没有理由要告诉你,他再不把你放在眼中,也要顾忌我爸——你的舅舅。”
钱悦咬了咬下唇,看了一眼朱丹,只看她可怜的眼神朱丹就明白她的意思:想让朱丹坐到她身边去,给她一点支持,免的她被罗凰压的抬不起头来。
朱丹叹口气:“姐姐,咱们明天再说吧,今天都这么晚了。”
罗凰头也不回:“我知道这就是个不争气的,但是她爸死的早,妈妈一手把她带大,后来又失了踪。我爸叮嘱我们,一定、一定要照顾好表姐。”
所以这事儿不能不管,必须要管。
钱悦怯怯的道:“我知道你们是为我好,我只是、只是……”只是不舍得孙立本,哪怕他再伤害我。
可是这句话她没有说出来,因为不敢说;罗凰表妹很凶的,她敢说出来,罗凰表妹肯定会把孙立本收拾的更惨。
她拉了一下罗凰的衣袖:“我想一想啊,好像昨天的事情一样,我都不记得我每天的日子是怎么熬过来的。”
一句话,就让人知道了她的苦。
“上个月,对,就是上个月一号,这日子我倒想忘,但是太好记了,是不是?她,给我打了电话,说他根本不爱我,让我不要再霸着他。”钱悦说到“她”字,声音飘了一下。
罗凰气的直捶床:“你不会骂人,但是那个女人四个字很难吐出口吗?还她,她什么她!”
钱悦抬头对朱丹抱歉的一笑:“小凰是个心很软的人,她是关心我,你不要误会她啊。”
朱丹迎着她的目光,连叹气都提不起力气了:这个时候,还有精力照顾自己这个陌生人?!
钱悦不是个坏人,应该说是个好人,只是这性格柔弱的真是一塌糊涂。
罗凰不客气的敲了钱悦的头:“重点,重点。朱丹不是外人,她是自己人,罗修那家伙的妻子。你就给我直说重点。”
钱悦只能再次给朱丹一个抱歉的眼神,但是因为罗凰的淫威,她没有再对朱丹开口。
她抓起裙角来有一下没一下的扯着:“当初我接到电话时,还以为是什么人在恶作剧;因为立本一直对我很好,他真的很好。”
朱丹和罗凰齐齐翻了一个白眼,不过谁也没有开口,因为她们说的越多钱悦只会对孙立本回护更多。
“但是同一个号码在当天晚上再次打过来,不过这次她没有说话。”钱悦的眼睫毛忽闪了几下,垂下的眼皮遮去了她眼中的伤与痛,可是脸上的痛苦却明晃晃的刺入了朱丹和罗凰的眼中。
“电话里面传来的,是、是……”钱悦深深的吸了几口气:“是他的声音,是那种声音。”
罗凰和朱丹都没有反应过来,齐齐盯着钱悦:“什么声音?”
钱悦没有抬头,吱吱唔唔几次后,终于还是被罗凰的淫威吓的直接道出实情:“是他在欢好中尽情时的吼叫与呢喃声,还有他对那个女人连说‘爱你’的深情告白。”
“带着喘息与满足的说着‘爱你’,伴着的是那个女人的嘻笑‘你爱我,那你妻子呢?’他的回答是断然的‘我爱的是你,从来就没有爱过她;如果不是因为那份家业,我早和她离了。’”
钱悦说到这里,长长的吐了一口气,因为最难说清楚的部分终于说清楚了;她抬头:“然后电话就挂断了。”
罗凰的眼珠子都有点泛红:“你,中途就没有说过一句话,就只是听着?!”她是恨铁不成钢,对方如此的耀武扬威、如此的相逼,如同正宫般的为所欲为。
反观钱悦,倒像个不能见光的情人,在对方的咄咄进逼之下,连点反抗的声音都没有发出来。
朱丹也不能理解,为什么不直接在电话中开口直斥?不开口也可以,可为什么要一直听下去?还有,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还有什么想不明白的?
孙立本这人比起宋皓来更不堪,半点值得留恋的地方也没有——朱丹真听不出来,孙立本哪里对钱悦好了。
钱悦看着罗凰:“小凰,你是最有办法的,你一定能让他回心转意的,是不是?”她的眼中都是希望,她人生中全部的希望。
“我,不能没有他。如果他真的和那个女人走了,我、我活不下去的。”她说完垂下头,眼泪一滴又一滴的落在了衣服上。
罗凰气的拍掉她的手:“你给我有点出息好不好?你给我清醒一点儿好不好?他都说那样的话了,你还要、还要和他生活下去?!”
钱悦垂下头:“小凰,我知道我不争气,可是、可是一想到从此之后生活中再也没有他,我的心就碎了。我、我真不能没有他,小凰,姐求你了,你给姐想想办法留下他,什么办法都可以。”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就已经泪如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