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凰扫一眼孙立本和楼上哭成泪人儿的钱悦,心里的那个腻烦啊。
可是再瞧朱丹,还在纠结罗家女主人的事情,根本就没有考虑孙立本的事情。她打了一个哈欠,轻轻推了推朱丹:“你不累,你不想睡?这都几点了,我可真的累了。”
“争执这些有的没的有什么意思,反正你最终就是我们罗家人,而且还不是要等上几年,很快不就要完婚了嘛。左右能差几天,你就是再争,过上十天半个月你也是我们罗家人,还是罗家的女主人。”
“还不如早早打发了碍眼的人,咱们好早早去睡,对吧?再说了,你看着他不碍眼?”她从侧面出击,也要让朱丹认下罗家人的身份。
因为罗凰很喜欢朱丹,生怕朱丹这个弟媳妇再跑掉了:她比罗修还要心急三分呢。
朱丹看着罗凰,看了好半晌,然后再瞧瞧罗修,最终她明白了:比赖皮啊,不要说是罗家的墨心夫妻,就是罗修和罗凰都比她强的不是一星半点儿。
朱丹不是没有耐心,只是和罗家人耗下去没有意义;还有就是,她很同意罗凰的说法,认为打发了孙立本等人去休息才是正确的。
她,还有太多的事情要处理,同时朱家里里外外还有太多的人,都需要她打起精神来去应对。
所以,她不能不睡,再如何一天总要睡上几个小时,她才能有精力去应对第二天的事情。
想到孙明珠,朱丹就是一阵头痛:罗家发生的事情不可能全瞒过孙明珠去,如果她能做罗家女主人而个不做,孙明珠铁定不会放过她。
嫁是要嫁的,早与晚的事情,她何必矫情呢?又不是两情相悦的小儿女,她都一把年纪的人了——朱丹决定向罗家的无赖妥协了。
朱丹向罗凰点了点头,再看一眼楼上的钱悦,她的头就是有点疼:孙立本好说,但是钱悦可是罗军妹妹的孩子,她如果一丝情面也不讲,依着本性行事,会不会让罗军生气?
朱丹看着钱悦叹了一口气:钱悦这人,她真心的同情不起来。
罗凰知道朱丹这是答应处置钱悦和孙立本了,她马上轻轻的道:“钱悦这人的确是让人生气,但她倒底是姑姑唯一的孩子。”
她是罗家最心软的人。
罗修瞪了罗凰一眼:“朱丹,凭你本心行事就可以。总想着两全齐美,最终只会两败俱伤;费力不讨好的事情,咱不做。”
姐姐当然亲,但是他也不能因为姐姐亲,就由着朱丹上套,从此之后为钱悦和孙立本操心一辈子吧?钱悦和孙立本又不是他和朱丹的儿女,凭什么啊!
所以罗凰可以心软,但他不能看着罗凰把朱丹拉下水。
朱丹回头看一眼罗修,然后微微一笑:真是越老越糊涂了啊,居然也会犯一时迷糊的错;如果不是罗修提醒,她还真的会说错话。
钱悦也罢,孙立本也好,他们都应该为自己的行为负责——而这个厅里的人,谁也不是他们的父母。
就算是父母,儿女大了也要由着儿女去飞,不能事事替儿女做主的:不放开儿女的父母,你操碎了心还会被儿女怨恨。
“表姐,你今天晚上睡哪里?如果要回家的话,这个时间真的不早了,还是早早回去的好。”朱丹开口了。
不过她还是给钱悦留了一个机会的,只要钱悦选择留下来,那罗家人自然不会再计较她刚刚的所为。
朱丹的心从来不曾心硬似铁,哪怕是上一世经历了太多,她依然有一颗柔软的心:真正心硬似铁的人,也不可能建立一个商业帝国了——心太硬不会为他人着想,如何能得到下属的衷心拥戴?
人是生活在社会中的,但遵循的依然是丛林法则:团体合作总比单打独斗会活的更长久。
钱悦怯怯的看一眼罗修,然后才开口:“那明天,明天我带立本来给舅舅认错……”她真担心的不是罗家人不原谅她,而是担心罗家人从此都不会再让孙立本踏进罗家。
失去了罗家的支持,哪怕孙立本能拥有钱家的一切,想要在商界再有所发展一样难如登天:因为孙立本没有那个本事,这些年的顺风顺水是因为有罗修和罗凰的相助。
钱悦看的很透,所以她很清楚不能失去罗家人的支持。
朱丹没有接钱悦的这句话,看向孙立本感慨了一句:“有妻如此,夫复何求啊。不过,人心不足,夫妻间的事情谁也说不清楚。”
孙立本闻言看了一眼朱丹,然后看向了罗修。
朱丹根本就不给孙立本开口的机会,因为她并不认为自己应该听孙立本说什么——喜欢听孙立本话的人有一个钱悦足够了:“我呢不是法官,所以你和钱悦之间谁对得起谁,谁对不起谁,我管不着。”
她说到这里招呼了电话里的莎莎一声——说实话,莎莎这么安静,还真是让朱丹有些不习惯:“至于电话里的你嘛,我更管不着。”
“所以,孙立本你可以离开了,去哪里也随便你。”她说完,罗凰就把电话挂断了,而莎莎一直沉默,没有再开口。
莎莎最后的沉默很奇异,但是和朱丹有什么关系呢,和罗家有什么关系呢?莎莎是孙立本应该负责的人,朱丹才不会傻乎乎的和莎莎对上——那真就是太过抬举莎莎了。
孙立本咬牙:“小修……”
罗修正在弯腰脱鞋,就在孙立本看过来的时候,他就弯下了腰去脱鞋;在他脱鞋的时候,朱丹也没有想到他要做什么。
直到孙立本开口,朱丹才明白,一时间哑然失笑:这个样子的罗修,和她近来认识的罗修,有点不一样唉。
孙立本没有注意到罗修在说什么,因为他在对罗修说话的时候,看的人却是钱悦;所以他在叫了罗修的名字后,继续说下去:“我真的错了……”
“啪”一声,他的话被一只拖鞋给打断了。
那只拖鞋端端正正的落在他的脸上,而此时站着的罗修脚上只有一只拖鞋了。
孙立本的脸上多了半个红肿的拖鞋印子——罗修真的没有保留半点力气;不过孙立本没有叫出来,痛呼出声的人是钱悦。
钱悦叫的,就好像她被人用刀子割了七八道伤口般,那个凄厉啊:“啊——!”她拉着栏杆站起来:“立本,你怎么样,要不要紧?”
罗修喃喃的道:“可惜了那只好拖鞋,脏了。怎么也是十七八元钱买来的啊,多好的一只拖鞋,真是委屈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