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就好。”容英韶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我早就说了那两个贱人没安好心,反倒是霍寒霆……”
她迟疑了半晌才住嘴看向顾晚颜。
之前她只要说上霍寒霆两句好话,好友必定立刻翻脸。
事实上之前她知道顾晚颜跟一个陌生人发生关系后,也愤怒了,甚至已经准备好诉状上告法庭,但顾晚颜却忽然撤销了诉讼,之后便查出怀孕,于是嫁进霍家顺理成章。
也是这个时候,她才知道,原来跟她这好友发生关系的,是顶级豪门霍氏唯一的太子爷。
但霍氏又怎么样,只要顾晚颜说一句不愿意,她就跟他们打官司打到底,但她到底低估了霍氏。
对方的庞然大物远不是她这个连律师执照的人都没有可以斗得过的,无可奈何之下,她在婚礼那天偷偷潜进了现场,但在见到霍寒霆的一瞬间,她心里忽然就改变了想法。
霍寒霆看顾晚颜的眼神完全不像是看一个陌生人,冰冷的外壳却唯有一双眼睛透着一丝温意。
他是喜欢顾晚颜的。
之前她就觉得很奇怪,尽管两人发生过关系,但霍家有一百种方式来解决这件事且不留任何隐患,但霍家却将顾晚颜娶进了门,而且是霍寒霆点头同意的,他的这份喜欢来得莫名其妙,也无从猜测。
但有一点是肯定的,顾晚颜嫁给霍寒霆比跟贺天在一起要好多了。
也正是这一瞬间的念头埋下了日后她和顾晚颜决裂的导火索。
不知道现在她怎么看霍寒霆,不过看她对霍云澄的态度,想必应该已经不讨厌了吧?
“霍寒霆怎么了?”顾晚颜笑眯眯地,毫不在意地大肆夸赞,“我老公有钱又长得帅,甩贺天几百条街还是没问题的,不对,他也配跟霍寒霆比?”
绕是容英韶心脏强大,此刻看着顾晚颜化身“老公吹”也不禁目瞪口呆。
岂止是不讨厌,这转变得也太大了吧?
“你现在和他……”
容英韶迟疑地问道,就见方才还得意洋洋的顾晚颜立刻垂头丧气起来。
“我现在是悔改了,想要对他好一点,但他好像不相信,还是一副冷冰冰的样子。”
容英韶无语:“他要是整天对你笑才惊悚吧?”
“你这么说倒也对。”顾晚颜叹了口气,“慢慢来吧,别说他,就连澄澄,我也没有完全哄过来呢!”
“你这是活该!”容英韶幸灾乐祸,解开心结以后显然心情好了很多:“那你接下来怎么办?”
“走一步看一步,但贺天和谢玲这两个人我一定会让他们付出代价!”顾晚颜眸光暗沉,闪烁着无尽恨意。
容英韶觉得这恨意有些刺人,但不若此,顾晚颜也不会觉醒,只能咽下了口中规劝的话。
顾晚颜瞥了一眼墙上挂钟起身:“时候不早了,我先带澄澄离开了,有空再来找你。”
容英韶点头,起身送她出门。
“澄澄,下次再来姐姐家玩。”容英韶笑着弯下腰捻掉霍云澄嘴角一点奶油,摸了摸她的头。
霍云澄牵着顾晚颜的手乖乖点头,眨了眨眼睛:“我把榛子蛋糕给姐姐留下了,吃了那个,就不会难受了。”
“好,澄澄真乖。”容英韶捏了捏霍云澄的小脸,叮嘱他们路上小心,目送他们离去。
回去的路上,霍云澄抱着还剩不少的甜点犯难:“妈妈,这些怎么办啊?”
“趁你爸爸还没回来放冰箱里。”顾晚颜盘算道,“到时候你跟张嫂撒个娇,让她不要说出去,这样等到你爸爸明天不在家,你还能接着吃。”
明天还有的吃?
霍云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丝毫不觉得自己在教坏小孩子的顾晚颜满心都是先让儿子高兴了再说,甚至帮着他主动提袋子。
“走吧,回去藏起来。”顾晚颜牵着霍云澄的手往家走,边走边说,“不过你也确实不能多吃,容易蛀牙,今天是个例外啊。”
霍云澄点点头,屁颠屁颠地跟着顾晚颜跑到餐厅边上去藏甜点。
冰箱是双开门的,挡住了视线,母子两人谁也没有注意到楼梯上还站着一个人。
顾晚颜放好关上门,抬头时瞬间石化了。
许是刚刚瞒着爸爸干了坏事,霍云澄吓了一跳,心虚地眼神忽闪:“爸,爸爸……”
男人站在楼梯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们,一手抄袋,一手端着一杯咖啡。半晌后,他抿唇喝了口咖啡,不发一言地转身上楼了。
“妈妈,爸爸好像生气了。”霍云澄悄悄地拉了拉身边女人的手。
顾晚颜也看出来了,霍寒霆似乎比往常更加冷漠,望过来的眸子冰寒彻骨,令人不自禁想要打个寒颤。
但她直觉他不是因为藏甜点而生气,那还有其他原因?
霍寒霆返身回了书房里,重新坐在了电脑前,但思绪仍然是一团乱糟,根本看不进去任何东西,他深呼吸一口气,却盯着电脑上的报表久久没有动作。
半晌后他收回手,将放在一旁的手机摁亮屏幕,手机画面仍然保持在之前的页面。
那是一张照片,一男一女相携的背影显得尤为亲密,旁边跟着的小男孩,看起来像是一家人。
照片中迎面的阳光太刺眼,霍寒霆闭了闭眼,在听见书法门被敲响的一瞬间,将手机息屏。
“进来。”
他以为是张嫂来给他续咖啡,然而瞥见探头探脑望过来的一双秋瞳时,双眸冰冷。
“有事?”
许是没有料到他态度会这么冷漠,顾晚颜迟疑了一瞬,还是闪身走了进来,霍寒霆这才看见她手上还托着东西。
“我听张嫂说你很早就回来了。”顾晚颜将托盘放在桌子上,“离晚饭还有点时间,你先吃点甜点垫垫肚子。”
霍寒霆扫了一眼托盘上的松饼和西米露,心中冷意更甚,但面上却一片漠然,
“我不吃甜的,你端回去。”
男人油盐不进的模样令顾晚颜有些手足无措,她只觉得霍寒霆似乎成了一道铜墙铁壁,根本没有一丝让她渗透进去的缝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