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念依先是看见一双黑色皮鞋走入,再听到熟悉的声音,她眼底的泪水再也抑制不住,夺眶而出。
她起身扑入夜君临的怀里,委屈地抱住他:“君临哥哥,你怎么在这里?”
“直觉告诉我,你在这里。”虽然她随便跑出家门,让夜君临虚惊一场,但他没有说责怪的话。
能让丫头难过到逃出去,一定是发生了让她不开心的事。
夜君临只是抱紧她,没有问多余的话,也没有说多余的安慰。
“我想你,”白念依声音哽咽,“我想回家。”
她口中的家,是他们两个共同的家!
而不是湛雨萱给她的那个——压抑又痛苦的小公寓!
只要和湛雨萱在一起,她总会无时无刻提醒自己,她是白子航的女儿,必须找夜家报仇!
毁灭夜家,毁灭夜君临!
这对丫头来说,是一件难到登天的事。
夜君临心口一动,波澜在心底扩散开,压着他嘴里的话。
白念依捉起他温暖的大掌,轻轻放在肚子上:“宝宝也想爸爸了,他好可怜啊,这么久了,都没怎么看见爸爸!”
一看见丫头楚楚可怜的小模样,还有那带泪的目光,让夜君临的心脏豁然一疼。
他手掌轻轻一颤,将丫头死死抱入怀里:“丫头,跟我回去!”
夜君临抱着她,没有让白念依看见他几近通红的眼眶。
丫头好不容易怀孕了,他多么想无时无刻照顾她,直到宝宝出生。
但现在有了湛雨萱,夜君临不想她们母牛矛盾加剧,才会一忍再忍。
他没想到会让丫头这么委屈,可怜。
现在丫头主动提出请求,她想回家!夜君临一定要带她回家!
“真的吗?”白念依抬起头,通红的眼眶里带着惊喜。
她本来怕夜君临看在湛雨萱的面子上会为难,没想到他答应地这么简单干脆。
夜君临牵起她的手,带她上车:“对,我们回家,就算你妈妈来,我也不会让她带你回去!”
白念依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按理说寻回妈妈,她应该很想和妈妈在一起才对。
可湛雨萱带给她的压抑和难受,不是幸福和快乐。
湛雨萱的身上,被仇恨的阴霾缠绕着,怎么也化不开。
在痛苦里压抑太久的白念依,现在只想逃离。
她不希望在这样难受的环境下,让宝宝诞生。
一路上丫头都没有说话,直到远远看见家的影子,她的嘴角才终于有了笑意。
可当他们到了家门口,白念依看见湛雨萱的身影,脸色一下变得很难看。
湛雨萱早就看见坐在副驾的丫头,咬着唇,脸色阴沉地挡在大门口。
夜君临停下车,湛雨萱马上挡了过来:“依依,下车!”
她的话丫头听见了,可没有下一步举动。
“依依,我让你下车!”湛雨萱急了,上前拉开车门,就要抓白念依下去。
她一慌,连忙捉着车门:“你要带我去哪里?”
“当然是带你回家了!”湛雨萱理直气壮,看见她和夜君临在一起,心情很是复杂。
如果不是走投无路,她也不会找夜君临帮忙。
“我已经到家了。”白念依不肯撒手,夜君临也走上前,她揪着君临哥哥的衣摆,死活不和湛雨萱走。
话已经那么明白,湛雨萱没有什么好多问的。
她久久盯着丫头,从牙缝里挤出:“你只知道夜君临!你的心里就只有夜君临!不管白家,也不管我了,是吗?”
“妈妈,我不是这个意思,”白念依被她骂得有些愧疚,低下头,“我只是想回家,让宝宝这一个平和的氛围下出生。”
“平和?”湛雨萱冷笑,“在仇人儿子的家里,就可以平和吗?”
“请你不要再逼依依了,你这么做,将她压在夹缝里,最痛苦的是她!”夜君临冷着脸,将丫头拨到身后挡住,“你有没有为她着想过?”“我没有为她着想过?”湛雨萱不可思议地瞪大眼睛,失笑着问,“她是我女儿,我当然为她着想!不能看着她被仇人骗,还傻乎乎为别人生孩子!依依,你不能一错再错了
!”
“妈妈,我不想离开这里,我要和君临哥哥在一起。”白念依从后死死抱住夜君临的腰,她探出一边脑袋,眼眶通红,泪水悄然滑下。
湛雨萱看在眼里,哪会不心疼?
同时又气女儿的没出息,死活要和仇人的儿子在一起!
“我怎么生出你这样的女儿?”湛雨萱一时气话上头,失望地看着丫头。“当初是君临哥哥一直照顾我,保护我,为了我……他付出了他能做到的一切,”白念依哽咽着,往事历历在目,浮现在眼前,“在我最无助,最危险的时候,出现的是君临哥哥!他连自己的安危都不顾,只是为了我,什么都不怕!妈妈,我知道你放不下仇恨,可我……只是觉得无论发生什么,君临哥哥是无辜的,这一切和他无关!他不该被
恨!”
“你……”湛雨萱被白念依的话怼得无言反驳,一时间,除了咬着唇外,她竟没有别的好说。
“我要和君临哥哥回家,”白念依的手,轻轻抚着肚子,她也是妈妈了,希望给宝宝一个完整的家,“妈妈,我已经决定了!”
“我不答应,只要你和夜君临回去,我就不认你这个女儿!”湛雨萱嘶吼的声音,让白念依的心被扯得生疼。
她的坚定没有动摇,却因为母亲的话,心底越来越难受。
为什么?
她只是想给宝宝一个完整的家,为什么那么难?
“雨萱,我可以和你谈谈吗?”不知何时,夜震逍从暗处走出,面色凝重地提出要求。
看见夜震逍,湛雨萱的脸色很难看,下意识拒绝:“我们没话好说!”
“我知道你以为白家的事和我有关,”夜震逍怕她拒绝自己,“但是,这件事真的不是我做的!是林昊天!我们就坐下谈谈吧?为了这两个孩子……的未来。”湛雨萱定定地看着夜震逍,咬着唇,没有再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