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任何线索吗?
北辰卓轻晃着手中的酒杯。清冽的酒液荡起层层涟漪。
他目光幽深地盯着云墨。脑中不断盘算。将所有可能的结果,都一一想出,然后再一个一个的排除,可最终,仍旧毫无头绪。
“你觉得,会不会是凌家?”
思来想去,他还是觉得,这个最有可能。对兰夫人有深厚感情。多次救下凌玉浅,而且在他面前多方试探。又和凌家多方亲近。
而且两者之间有一个都共同特点。那就是,都是军事天才,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的常胜将军。
他心中思考,凌家都是聪明绝顶之人,尤其是凌老将军和兰夫人,而且,当年的兰夫人就不知身份,如果,他们早就对皇家有所防范,早早的做出准备,将云墨送出去。作为一张底牌,也不是不可能。
一想到这样的可能,北辰卓就觉得脊背发凉。
云墨和凌家。几乎掌管着整个北城三分之二的兵力。镇守北辰险要之地。而且是北辰最优秀的将领,万一…
他深深吸了口气。顿时觉得,这两家,绝对不能再留,如果不能想办法抑制,那就只能…
杨首猛灌下一杯酒。辛辣的液体穿喉而过。他目光坚定,做出了最后决定。
“云爱卿如今也成年了,也是到了,该成家的年纪了,不如今日就将这件事情定下来,双喜临门,成就一番佳话!”
北辰卓不紧不慢的开口。声音不大,却让在场的人,都听进了耳中,不由得安静了下来。
云墨薄唇一抿。低眉恭顺道“陛下说的极是。”
他放下酒杯,向前一步,在北辰卓面前跪下,金石玉响般的声音破喉而出。
“上次陛下曾说过,若云墨心中有爱慕之人,便可以请陛下为云墨指婚。”
他偏头看向凌玉浅目光坚定,掷地有声。“臣爱慕玉浅小姐,还请陛下成全。”
说完,便深深拜了下去。
一时之间满堂哗然。不由自主地张大嘴巴,人人口中,都能塞进一个鸡蛋。
凌家凌玉浅,冠着三殿下未婚妻的名头。被二殿下北辰燕峰请旨赐婚不成,不过短短十几日,又被云世子请旨赐婚。
虽然她的名声已经不再像以前一样臭名昭著。虽然如今的她荣耀满光华。是少有的美女兼才女。可是,如此关系复杂与多人揪扯不清的女子,本就不是最佳人选,更何况,世子明知道,陛下对他们两家忌惮得很,竟然还提出这样的要求,所有人都觉得,云墨疯了!
北辰卓浑身一怔。目光沉沉的看着他,似乎没想到他竟然敢先发制人。满口的牙都差点被咬碎。可偏偏,这句话又是他说的,君无戏言,他也没办法反驳。
“云卿,朕确实说过你若有心仪之人便给你赐婚,可是却不包括凌玉浅?”
“凌玉浅很小的时候就已被皇室定下,将来,必然是皇子妃,朕觉得,南楚公主秀外慧中,而且,对世子情根深种你们二人倒是般配。不如,朕就将她赐予你,做晋安王妃,择日完婚吧!”
北辰卓咬牙切齿的下着一道命令,坐在一边的楚灵儿眼睛大亮。正要上前谢恩却没有想到,云墨率先开口。
“既然如此,那云某,宁愿终身不娶。”
“哗~”
他再次发挥语不惊人死不休的特点,跪得笔直,目光坚定的,与北辰卓对视。
“云家之人,只娶一生钟爱女子,一心一意,白首到老,至死不渝,若是陛下不恩准,那云墨宁愿终身不娶。”
他一字一顿,掷地有声,仿佛空气在这一瞬间停止,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看着坐在高处的北辰皇帝。
楚灵儿再也承受不住哭着跑出了晋安王府,楚天风瞪了云墨一眼,追了出去。
凌玉浅则是彻底的愣在了那里。心中如同装了一头小鹿砰砰直跳,她没有想到,在如此众目睽睽之下,他竟然会抗拒,姐说出如此惊世之言。
“你大胆!”
北辰卓大怒,啪的一声拍在桌案之上,桌上茶盏,被震的茶水四溅。
他气得喘着粗气,他乃一国之君,怎么男人手淫了一次又一次的,向他的权威挑衅?更何况,谁也不知道云家到底在哪里,他口口声声说是云家的弃子,却又用云家规矩屡次忤逆他,当真觉得他不敢杀他吗?
“陛下息怒。”
云墨淡淡开口,伏跪于地,却没有半点要妥协的意思。
北辰卓怒瞪向凌明哲“你怎么看?”
既然没有办法整治云墨,那就从凌家着手,他就不相信,他们一个个敢翻天不成?
“陛下恕罪,这儿女之间的事情,微臣…知之甚少…”
凌明哲跪在地上,一头冷汗,他也不知道,玉浅和云世子到底是怎么回事呀?况且,这两个人之间就算真的有什么事,他父亲是支持的呀,他还敢说什么?
“你…”
北辰卓大怒,直接将鎏金酒杯,砸向凌明哲,胸口一起一伏,脸色一阵红一阵白。
“你们都反了!来人,给我讲晋安王府和将军府通通围起来!”
他声音如雷,吓得众人一个哆嗦,纷纷离席,跪在地上。
“陛下息怒…”
“陛下,此事乃云墨一人之事,凌家事先毫不知情,云墨愿一力承担。”云墨起身,目光坚决。
“呵呵,你倒是有担当,那你就在这府中好好思过,直到想清楚为止!”
北辰卓怒喝一声拂袖而去,众臣面面相觑随后相继离开晋安王府。很快,外面传来整齐划一的脚步声,禁卫军已经相继而至,将晋安王府团团包围。
“你…”
凌玉浅张了张口,最终什么都没有说出来。
云墨站起身来,随意地拂去衣袍上的灰尘,面色不变,如同没事人一般。
“刚刚的话,你莫要放在心上。”
他声音很淡,很轻,没有一丝起伏波澜,却那样清晰的,落入凌玉浅耳中。
凌玉浅扯了扯嘴角,心中一阵苦涩,这才想起,云墨早就和她说过,娶她,不过是因为合适。
“怎么会呢?我明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