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这是从京城送来的密函。”
汾水县。北辰燕峰一整天都在督促人们建造河堤疏通河道,将水引到大海当中。
一天忙活下来,只觉得浑身疲惫,刚刚回到住所,还没来得及喝一口水,便有手下送上密报。
北辰燕烽嗯了一声。倒了杯水喝下,然后才打开密函来看。这一看,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什么时候发生的事情?”
“大概三天前,高大人,是被一群灾民活活打死的。”
北辰燕峰抿唇,起身到窗边,手上紧紧的握着那一封密函,目光投向远方。
真是黑白交替的时间,淡淡的夕阳余晖洒在他身上,为他镀上一层金边。
锐利的眸危险的眯起,神思飘远。
“密切关注京城动向,有什么事情,立马向我汇报。”
“是。”
北辰燕峰挥了挥手,前来送信之人躬身一礼,退了出去。
北辰燕峰站在窗边,看着天上云卷云舒不由在问,云墨,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想了一会儿,没有得出什么结论,他便回到书案边坐下,看着汾水县的地图。
现在汾水县的河道基本上已经疏通,只要挖通一个山沟,连接临安县,就可以到达另一个县城,然而,这汾水和临安两县城当中的一座山,却很是让人头疼。
这里山势陡峭,河道狭窄,而且水流湍急,每年发大水,都会冲刷山体导致滑坡,无论江河道,拓宽到什么程度,都没有办法解决这个问题,简直就是,河道有多宽,水就有多大。
原本这里的滑坡还不是很严重,谁叫历代治水之人拓宽河堤每次发洪水的时候,这里更是一发不可收拾。
可是到了如今这个地步,不拓宽河堤,也没有其他办法,无奈的揉揉额头,长长的叹了口气,合上地图,上床睡觉,决定第二天便去山岩之上看一看。
外面又下起一阵小雨,雨点噼噼啪啪落下,将北陈燕峰惊醒,他睁开眼睛推开窗户,看着外面不大不小的雨幕。
汾水县,已经接近南方,这里多雨。时不时的就会下一场,看来今天又要休息一日了。
有属下送来早膳,他草草地用了,然后披上蓑衣,出了居所,想连接汾水临安的山峰而去。
安洛跟在他身后。两人快马加鞭,马蹄在水洼中践踏,朵朵水花飞溅。
一个时辰之后,北辰燕峰站在彭月山山顶。放眼眺望山下景物一目了然。
此时,北辰燕峰,无比庆兴自己来这里看过了。否则,定会将前期所做的功亏一篑。
出现在眼前的是一片汪洋,放眼望去,全部都是水,已经见不到任何建筑物。
这里水流极大,汾水县洪水,通过河道通通流入临安县。将这里变成一片汪洋,山体滑坡之后,将河道淤堵,汾水县也被殃及。如若他贸然疏通河道,再去将洪水引入临安县,那临安县幸存的地方,怕是也保不住了。
“殿下,这可怎么办?”
跟在后面的安排。倒抽了一口气,不安的开口。
北辰燕峰抿唇不语。良久之后淡淡询问。“南境十二州县,几乎全年都是雨季,六月份的时候还会出现梅雨季节,他们,是怎么排水的?”
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曾经只要一发生洪灾,南境是最为严重的,然后水利渐渐完善,好了许多,然而是什么时候开始?南境再也没有发生过水灾?导致今天,全国受灾的情况下,南境还可以安然无恙。
安落皱着眉,想了良久,惊喜的睁大眼睛。“殿下是说,兴修水利,调节洪水流量?”
北辰燕峰点头。他一直在想,如果这里的水流量没有这么大,可以做到分流,那么,这里将不会再发生今天这样的状况,
“走,我们这就回去。”
两人翻身上马,调转马头下山而去,沿途一路观察周围地形,以及一些河道情况。
雨没有停,反而有越下越大的趋势,安洛不知道为什么觉得有些不安。
北辰燕峰一路沉思,突然马的前身一矮,他一个猝不及防,摔下马去,然而下一刻,就发现自己正在下沉,似乎有什么在地下拉扯着自己。
安洛大惊就要上前去拉他, 北辰燕峰脸色一变,沉声制止 “别过来,这里是沼泽。”
马就在他的不远处,前蹄已经深深陷入沼泽当中,马奋力挣扎,然而,越是挣扎下降的速度越快,很快就已经没到马脖子。
北辰燕峰尽量调整自己的情绪,让自己放松, 也好稳住下沉的速度,安洛急得团团转。
北辰燕峰从马下滚落,正好滚在泥潭的最中央,而且放眼望去,土地颜色都是一样的,安落不敢确定,哪里有沼泽,哪里是陆地。
雨夜下越大,隐隐有雷声轰鸣之声,闷闷的,让人很是压抑,泥潭上很快就积满了水更是分不清楚。
安洛找来绳子抛给北辰燕峰,北辰燕峰伸手抓住,身体又下沉了一分。
“殿下,我拉你上来。”
安洛咬牙大吼一声,运起十二分的力气,然而他使得劲越大潭水下面的吸力就越大,这种普通的绳子,哪里禁得住他们这样的拉扯?渐渐的竟有崩断的趋势。
“不用拉了。”
北辰燕峰声音沉冷。紧紧的盯着那根绳子。如果绳子真的断了,可真的就完蛋了。
安洛不解的回头。就看到那根绳子,脸色瞬间大变。
然而老天似乎觉得他们现在还不够绝望一般。安洛听到哗哗啦啦的声音。循声望去,就看到山顶之上有碎石顺着山坡滚落。
安洛更是慌了起来,从怀中掏出信号弹,就往天上扔,然而就大雨倾盆而下,什么样的信号弹可以炸响?他这样的举动,不过是在浪费时间而已。
北辰燕峰抿唇,这个时候,他竟然分外的冷静。脑子飞速的运转,想着应对之策。
哗哗啦啦的碎石不断,身体也在一点一点的下沉,眼看就要没过胸膛。浑浊的雨水,已经到了他的下巴,只露出一个头在外面,惊雷乍响之际脸色苍白,此时若是有人看到,一定会以为自己见到了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