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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冤家诀别(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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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3.2

t市120急救中心

17:10

内明外暗的氛围当中,icu病房就像一只被放大了的玻璃盒子,从稍远些的地方看去,它很像是考古博物馆里珍藏文物的器皿,然而此刻,它引起人们关注的却是因为一个鲜活的生命,一个被病毒侵袭并折磨着的小女孩。

隔着icu病房洁净的玻璃窗,舒展看到了口戴呼吸器的莫尼卡,他的眉头禁不住紧锁了起来,他一下子明白了,这两天一夜以来六处里所发生的一切,其实,全都是因这个小女孩而起的,只是当初却没人知道。舒展想,假如当初有人关注过荀循和荆轩的私人生活,也许,不会让这个小小的创口溃烂生浓,以致发展成无法医治的绝症。

唉!舒展在心里轻叹了一声,不知该把这口闷气出在谁的身上。他不忍心再这么看着那个年轻的生命在如此艰难的状态下维持呼吸的状况,于是默默的转过身,在病房门口的等候椅上坐了下来,不由得心绪烦乱,感觉像有一团乱麻塞在胸口,堵得他竟也觉得呼吸困难起来。舒展强自振作,慢慢的梳理起纷乱的情绪,到这时他才发现,原来五味杂陈纠结不清的竟有这么多的纠缠。一丝遗憾,一点惋惜,一股惆怅,一阵落寞,蓦然袭上心来,他不由得陷入了深深的思索之中。

短短的亲身体验让舒展深刻的认识到,原来, 同属于特情斗争的两条战线,在国内与在国外却有着本质的不同。他意识到,当他孤军奋战在国外的时候,他需要考虑和调动的仅仅是自己一个人的力量,纵使局势千变万化,他也无需为了自己以外的其他因素影响而分散精力,只需要集中精力全力对敌就好。但回国之后,情况就变得完全不同了,他由单打独斗转而成为了体系作战中的一环,他的着眼点已不仅仅局限在一个点,而必须放大到如何能适应整个的作战层面,如此一来,情况就变得复杂多了。

国内的特情组织很特殊,体系庞大,部门繁多,枝节交错,彼此之间的沟通交流异常困难,协同配合并肩作战时的障碍也有很多,对于刚刚走上信息化之路的中国国防而言,确实存在着很多不如人意的地方。所以,迟滞、脱节甚至内耗的现象便不时的干扰着瞬息万变的特情战斗,这让刚刚返回祖国的舒展颇感困惑,一时难以适应,更难以发挥作用,这些怕是他感受最深刻的地方。

但他也并非只受其累,偶尔也有受惠之处。眼下,有关荆轩与荀循之间的特殊关系,以及有关莫尼卡感染病毒的信息,便是他从樊瞳那里得到的。而这些信息刚好印证了他从甄擎那里得到的情报。于是,有关于一个女孩漂洋过海来到中国的故事,就这样与他亲身经历着的一场特情战斗联系在了一起,过去仅存在于推测层面上的一些猜疑,立时变得豁然开朗了,脉络也即刻变得清晰起来。舒展开始尝到了体系作战的甜头,同时也对樊瞳所表现出的职业特工的素质深感敬意。

原来,一路急赶到城南茂顶层美食城的樊瞳,除了“小资.本家”里如期见到荆轩,还如他所料的发现了那个自己正急于追捕的疑犯,荀循,这令樊瞳大喜过望,但他还是按住了欣喜悄然隐藏了下来,他没有急于采取行动,而是借此良机冷眼旁观起来,试图了解更多的情况。首先,他利用“骇客手机”跟踪了荆轩的所有谈话,这是一种远距离的监听装置,利用它不仅监听到了荆轩同一个名叫楚欣的女人间的对话,并且,还监听到了荆轩与荀循间的争执和缠绵。从中,他得知了两个重要的信息。

第一,荆轩将在十八点整的时候出现在金河大桥上,他会利用手上的一张微型磁碟与某人交换消敏血清。第二,荆轩与荀循的女儿莫尼卡因为感染了某种过敏源而躺在市120急救中心的icu病房里,并且他很快就会赶到那里去看望自己的女儿。樊瞳没有片刻犹豫,他当即便将这两条重要消息告知了舒展,而后,他一门心思的盯上了荀循。

在接到樊瞳的这通电话时,舒展刚好在赶往急救中心的路上,他见樊瞳所言与甄擎的消息暗合,当下心中有了底。于是,他当即与樊瞳商定了下一步的行动方案,首先,他同意由樊瞳负责抓捕荀循,而他自己则立即动身赶往市120急救中心,以期在那里截获荆轩,阻止他冒险前去交换血清。然后,再视情况而定,通知陈墨及时策应。

但是,当他急急赶到急救中心的icu病房时,他从医护人员那里得知并未有人前来探望过莫尼卡,而此时,舒展再打电话联络樊瞳,电话中就只剩下盲音了。

舒展现在担心的是两个问题,一来他担心荆轩救女心切做出出格的事来,那将是不可饶恕的背叛。舒展想,如果他真的冒险将国家的重要机密拿去交换消敏血清的话,这种荒唐的行为不仅会毁了一个杰出的科研人才,而且还会给国家安全带来重大隐患。以荆轩所担航母舰载机弹射装备主研人员的身份来看,他用于交换血清的磁碟上极有可能记录的就是这方面的机密内容。真要是这样的话,我们的航母尚未诞生便已无秘密可言了。如此,荆轩就是千古罪人!无论他曾经为国家做过多大的贡献,那都抵不过这样一条罪过,他将不会作为共和国国防建设的功勋人物载入史册,相反却会变成叛国者被钉在耻辱柱上遭人唾弃。不仅如此,更为可怕的是,他会连累已经为国捐躯的妻子秦雅,那对英雄而言是极大的不公。嗯!无论如何,必须竭尽全力阻止他!舒展暗自下定了决心。

然而,让舒展深感棘手的是,如果他动用t市的警力全面搜索以阻止荆轩前去交换血清的话,怕是会打草惊蛇的,从而错失了抓捕敌特的大好机会。况且,现在再安排警力到金河大桥附近布控,时间也来不及了。并且,舒展并不确定,t市警局能否很好的提供支援和配合,因为,此前的教训已然告诉他,若想得到警局的帮助,首先必须摆平麦平安,而总参“老帅”的那通电话已然让舒展尝到了苦头,他不想再为此事耽误时间了。

舒展想,看来只有冒险潜到现场,亲自跟敌人徒手一搏了,这样做,或许还可以挽救荆轩,不致使他酿成终生大错。并且,也有可能现场擒获敌特。想法一出,舒展当即在脑海之中飞速的将自己手头上面可以利用的资源重新整合评估了一遍,以期尽可能的让这一计划具有较高的成功概率。

陈墨是他第一个想到的人选,他此番前去调查那个日式宅院的主人刘诚,不知是否已有斩获,如此,他应该可以算是一个帮手。接着,他想到了吕律调,但论及当面搏杀,她当然不适合,不过留守六处也是个极其重要的任务,舒展想,那就暂且放她在家吧!

当舒展想到樊瞳的时候,心中不免一紧,当电话里听说他要追踪荀循而去的时候,舒展便有所顾忌,担心他力不从心。但一想到隶属总政反间局的樊瞳亦是位老资格的特情人员,作为新近加入六处的舒展也不便多说什么。但是,时隔不久之后樊瞳便失去了联系,这让舒展觉得凶多吉少。

看看手头上可用之人仅剩下了陈墨,舒展便毫不迟疑的取出手机,刚想联络陈墨安排有关在金河大桥设防的计划,他却忽然意识到,有莫尼卡在此,免不了还会有人前来“骚扰”,其中荀循潜来的可能性最大,毕竟她们母女情深啊!此刻,他忽然想起了一个人来,不由得暗叫道:对呀!怎么会把她给忘了呢?

舒展想起的不是旁人,正是他在国安部外情局的同事,曾任荆轩私人助理的“碎瓷”裴佩。自从在777所里送走了荆轩,裴佩的心里也是几多风雨。但是,这丝毫也不影响她机敏警觉的履行自己的职责。她先是在777所里力挽狂澜,敏锐的识破了邮件炸弹,保全科研基地于千钧一发;后来又在海研所里排除险情, 及时的移走了即将引爆的烈燃弹,解救科研精英于万劫不复。现如今,她也正躺在这家医院里,正为她的手臂灼伤接受治疗。

舒展等不及与裴佩见面,他边拨通了她的手机边向医院外走去,心里想着,也不知这个可爱的姑娘愿不愿意接受这样一个任务,毕竟,莫妮卡是荆轩的女儿啊!

“喂?裴佩吗?嗯,是我,舒展。你…还好吧!”

舒展的声调有些干涩,他不知道该如何开口说出自己的要求,要知道凡涉及到感情时,自私才可以被当成事,并且能堂而皇之的摆在桌面上说的,更何况裴佩也是一个心高气傲的女孩子,如何能够要求她去守护自己情人的女儿呢?然而,出乎他意料的却是裴佩的豁达与宽厚。

“我还好,很轻的灼伤,在手臂上,估计会留下疤痕,不过,会很酷的,你说,不是吗?”

舒展的心里一热,不由得心生遗憾,禁不住想,为何,她会如此年轻?为何,她与自己情同两代?为何…不等他把心思摆平,就听电话里的裴佩接着说道:

“有任务是吗?尽管说吧!这点灼伤不会妨碍我执行任务的。”

舒展听了,暗自羞愧,他连忙摆脱了杂念的纠缠,拿定主意要执行自己的计划,于是,他毫不犹豫的说道:

“荆轩他…遇到点麻烦,我们正在竭尽全力的帮助他,现在,我需要你…”

不等舒展把话说完,就听见裴佩急急的打断他问道:

“荆轩他…他怎么了?”

舒展自然不能言明,特情纪律的要求,对再亲的人也要守口如瓶,更何况大战将至,涉及诸多敏感问题,他不想旁生枝节。于是,他果断的说道:

“形势很危急。现在没时间细说,待过后再跟你解释,眼下有一项贴身保护的任务需要你来完成。”

深明大义的裴佩没有继续追问,她只是微微的点了点头,便不再做声了。这令舒展极为感动。他想,以裴佩如此年轻的阅历就能有这番胸怀真是少见,不觉得,舒展已经心生收编之意,日后如有机会一定会将她纳入麾下,与她搭档必将如虎添翼。想到这里,舒展暗自许愿,事情过后,一定会把整个真相告诉裴佩,但此刻还必须以完成任务要紧。舒展按下心绪继续说道:

“在你楼下的icu病房里住着一个名叫莫妮卡的女孩,她因感染了一钟奇异的病毒而导致严重的过敏症,生命随时都会受到威胁。”

说到这里,舒展停顿了一下,他在考虑是否该把荆轩和这女孩的关系明示给裴佩,就在这当口,裴佩却主动挑明了,他从舒展半遮半掩中窥视到了蛛丝马迹。

“荆轩在干吗?他是不是也为这女孩儿…付出了很多?”

舒展一时语塞,更为自己的狭隘和浅薄而羞愧,于是,他当机立断的说道:

“是的,荆轩正为此而经受一场前所未有的严峻考验,我…我们需要你来保护好这个女孩儿。可以吗?”

舒展很奇怪自己为何会用请求的口吻对裴佩讲这样一项严肃的任务,显然,他在不知不觉间已经向裴佩吐露了真相。他忽然开始担心起来,他不确定裴佩是否乐于接受这样一个令她甚是为难的角色。

“好吧!我这就下去,你可以放心的把这女孩儿交给我。有我在,她就在。”

裴佩出乎寻常的冷静令舒展感动,他早已无话可说了,只把一个令人敬佩的女孩装进了心里,留待以后慢慢的报偿。

“好吧!等事情过后,我们再聊。”

说完,舒展像是获得了解脱一般的挂断了电话,他怀着一种敬佩的心情钻进车里,同时又感到有种怅然若失的低落,不觉得竟然忽视了时间的流逝,眼看着距离荆轩在金河大桥上交换血清的时刻已经越来越近了。就在这时,一阵手机的急促蜂鸣声唤醒了沉迷中的舒展。

嗡!嗡!嗡!

舒展连忙接通了电话,只听见话筒中传来申尘幽幽的声音,像是来自遥远的天际。这让一直处于等待之中的舒展既是欣喜,又是生疏。好像隔了很久一样。

“舒展,我们反击的时刻就要到了,抓紧时间处理好手头上的事,注意,留点劣迹给人们,你能懂我的意思,对吧!对,给你的下一步行动创造一些契机。好啦!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舒展的心一阵亢奋,但随即又觉得一阵心痛,他预感到了这是一次潜伏计划,甚至以后可能是一次直接与战友对抗的行动。哦,真的难以割舍,刚刚投入到祖国的怀抱,却又要…。想到这里,他不由得长吸了一口气,久久的没有做出回应。“财神”显然察觉到了舒展的这一变化,于是,他用同样的沉默等待着,直到舒展恢复过来,说道:

“是,我懂。只是,这样一来,我就没有办法亲手为博士报仇了。”

“丢弃你的良知和同情吧!或者把它们深藏在心底,你将要从事的工作容不得有任何闪失,如果你觉得自己做不到,现在讲明还来得急。”

“财神”有些恼怒了,他对自己一直看中的这个谍海奇才寄予了厚望,但他也担心舒展会犯有和“大师”同样的毛病,那就是书生气太足。而这一点又是那么的重要,搞不好是会误事的。

“不,我没事。请您…放心!”

舒展猛醒, 他毅然摆脱了缠绵,心意决绝的表了态。申尘也像是松了一口气,他沉声说道:

“做大事,就要观大局。小的得失别挂在心上,优柔寡断儿女情长不适合从事特情事业,沉迷在狭隘情感之中的人迟早会在这上面栽跟头的。当然,这并不代表国家卫士就是冷血动物,只是他们站得更高看得更远,担当更多承受更重。舒展,在反击正式开始之前,你还有些时间,自己好好想想,我要你证明给我,更要证明给你自己,看你到底能不能挑起这副重担。好啦!今天说得太多了,行动开始前,我们再联系吧!”

舒展听得出,“财神”的话里带着些许的不满,他不禁在想,到底什么样的人才更适合特情事业呢?难道,自己不行吗?那么,还有谁更胜任呢?莫非是…陈墨?

念头一起,舒展记起眼下还有一件更为紧急的救援行动在等着自己,他想,先别管那么许多了,联系陈墨,救助荆轩,阻止情报外泄才是关键。想到这里,他连忙揿下快键,急急呼道:

“陈墨吗?你,听好…”

从如此远的距离遥望自己的女儿,荆轩也只能看到些大致的轮廓,他抑制住了想要跑过去拥抱一下女儿的冲动,强自安静的远远看着,但还是让他体会到了前所未有的幸福。他想,虽然不能亲手触摸一下女儿稚嫩的脸庞,不能亲口对她说上几句抱歉的话,但今生能见她一面,也算是了却了自己的一桩心愿。毕竟,在慷慨赴死之前,总算亲眼见证了自己女儿的存在,接下来,解救女儿于苦海的重任,就更有理由全力承担了。

荆轩已经很满足了,他知道自己不能贸然出现在女儿的病房里,那样有可能会耽误了自己为救女儿而要采取的行动,因为,他从隐身的地方清楚的看见了从病房里走出来,一边打着电话的舒展,据此推断,舒展已经在到处寻找和打探他的行踪了。

其实,迫使荆轩留在病房外面的,还有另外的一个原因。原来,他是不想在女儿的心目中留下一个不好的形象。

从出生到懂事,莫妮卡的成长之路上看不到父亲的身影,这让荆轩在自责和煎熬中度过了最初的二年,当他每次向荀循询问起莫妮卡的情况时,他总是被告知说,孩子很好、很健康、也很可爱。慢慢的,荆轩习惯了有这样一个女儿,但她只是存在于自己的想象中,在他的脑海里既没有一个确切的影像,也没有任何可以留存下来的记忆。莫妮卡仅仅是荀循打在他心底里的一个烙印,也像是生在荀循身上的一个斑记。于是,见到荀循时他便会想起莫妮卡来,而反之呢,他却从来没有主动的想起过自己的女儿。有的时候,他甚至怀疑是不是真的有莫妮卡这个女儿存在,他甚至会想,那是不是荀循为了留住自己而有意编造的谎话呢?但是,当他被藤田劫持到了荀循的住所时,那个隐身在卫生间的玻璃门后的栗原向他提起了莫妮卡,那一刻,荆轩相信了,自己真的有一个不曾谋面的女儿,莫妮卡。但同时他也知道,自己偿还这笔孽债的时候到了。于是,从那时起他便开始为了解救莫妮卡做着准备。

荆轩就要为了女儿慨然赴死了,此时他的心里极其坦然。他远远的看到了自己的女儿,看到了莫妮卡的身边医护人员忙碌的身影,看到了舒展转身离去时那恋恋不舍的眼神,他知道自己的女儿在众多善良的人们保护下,就等着自己去为她换取康复的血清了。

荆轩摸了摸胸前口袋里的那张微型磁盘,再抬起手来看了看腕上的手表,估算了一下赶到金河大桥的时间,嗯!是该动身了。

就在他心里默默的和女儿告别,正准备动身前去金河大桥的时候,他却意外的看见了一个令他怦然心动的身影。那人从电梯里走出来,用还缠着绷带的手臂轻轻的推开了病房的门,缓缓的走到了莫妮卡的病床前。只见她慢慢的俯下身去,在莫妮卡的脸蛋上轻轻的亲吻了一下,然后,悄然坐在了床边。荆轩一时百感交集,心头胸口涌动着热浪,吞没了他的矜持与高傲,一阵阵拍击着他的胸膛,止不住的泪水已经湿润了眼眶。

荆轩藏身在二楼共享空间环形大厅回廊的一角,看着裴佩从大厅的电梯间里走出来,径直走向了icu病房,羞愧的泪水伴着裴佩的脚步流淌,视线一刻也离不开他热恋着的情人,唯恐她在自己的眼前消失一样。直到看见她稳稳的坐在了莫妮卡的病床前,荆轩这才回过头去,悄悄拭去了脸上的泪水。

他忽然有种期待油然而生,他宁愿割舍自己花团锦簇、纷纷扰扰的前半生,独选裴佩做自己今生唯一爱过的女人,那样的话,莫妮卡便会有一个幸福温暖的家,也会有一对相亲相爱的父母了。

但这念头仅仅是个一闪而过的愿望,转瞬便被他的理智压制了,荆轩记起了自己的初衷,他不能再让自己这么自私的活下去了。他的内心在提醒着他,赶在还来得及纠正错误之前,必须结束与裴佩的感情,因为自己还要舍命前去救助莫妮卡呐!唉!既然伤害已经注定,到不如就让这一切都到此为止吧!

荆轩的决绝由来已久,自从他开始意识到了自己的多情已经使众多的红粉知己因此受累,荆轩便毅然决然的选择了惩戒自己。如果有可能,他还打算去逐一的弥补自己的过失,但是现在看来似乎已经来不及了。

“情”这个字是这世上最难解的,一旦与情相沾,就算再睿智的头脑也会变得迟钝起来,荆轩不过是个凡人,为情所累之时,他又能有何不同呢?常言道,一个巴掌拍不响,凡事也都是有因果所定,虽然眼下的荒唐局面不是荆轩一人之力所酿,但是荆轩却宁愿由自己一个人承担下来。而今这世界,能有如此胸坏的男人怕不多见。而敢拿自己的性命作担保的则更是凤毛麟角,如此,也足以见得荆轩身上的男人本色了。

荆轩悄然离去了,他割舍了恋情,担起了父亲的责任,毅然决然的踏上了救女之路,这条路虽然艰险,却为他赢得了尊严,挽回了荣誉,更重要的是,他未使国家因此而蒙羞。楼上楼下,病房内外,没人看见他曾经来过。亲人恋人,同事战友,也没人知道他曾经看过女儿。他就像阵风样的逝去了,亦如他来的时候一样。

裴佩独坐在莫妮卡的病床前,看着面前这个戴着呼吸罩的女孩儿,心里已经猜出了端倪。她从莫妮卡的眉眼五官上约略能够看到荆轩的影子,显然,女儿随父的俗语还是有些道理的。此刻裴佩的心里变得五味杂陈,好像积攒了许多的话想要当面对荆轩说,但一时却又理不出个头绪来。

其实,早在相恋之初,她对荆轩纷乱复杂的社会关系就早有所闻,但她从来也没有当面向荆轩问起过,因为荆轩对她直率的交代过,无论是秦雅还是荀循,无一隐瞒,坦诚得好像一个透明人一样。然而,荆轩有个女儿这件事,她却还从未听说过,那么,为何荆轩独独对此讳莫如深呢?是这女孩儿的母亲太不寻常?还是他以往对自己的坦白都是谎言呢?裴佩陷入了自相矛盾的境地,而荆轩在她的眼里也开始变得虚幻和模糊起来。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呢?为了这样一个人,自己的真情付出到底值还是不值呢?

裴佩越是困惑,就越是心疼起面前的这个女孩儿来,她想,不管是荆轩的虚伪,还是自己的单纯,都不关这孩子的事,既然舒展将她托付给了自己,那就把她当做自己的姊妹一样来关爱。相信事情很快就会过去,到那时,荆轩定会给自己一个交代。无论他是否仍旧值得自己去爱,过往的那段美好的经历都值得怀念和珍藏,既然无悔于过去,那么,就满怀热情去期待未来吧!

开明的裴佩努力说服了自己,她决定在这场国事家事个人事的纠葛当中,助舒展、等荆轩,护弱小、惩强顽,以朝阳之光照迷途之人,以青春之火暖迟暮之心,以无私之爱容荒唐之举,以敢为之勇鼓必胜之气。如此,真正是一个明大义、顾大局、怀大志、成大事的人中翘楚,女中豪杰。

就在裴佩专心看护莫妮卡的时候,一个身影从病房的窗前闪过,裴佩不由得警觉起来,凭直觉她知道来者既不是医生也不是护士,这从他们走路时踏出的脚步声便能分辨得清。裴佩悄悄收拢了双腿,以保证自己可以随时弹跳起来,同时,她靠近床边的左手抓紧了莫妮卡身体下面的被单,一旦来人图谋不轨,她只要用力掀起被单,就能让莫妮卡翻下床去,暂避刀枪。而她的右手却五指放松,为的是随时可以出枪。

轻轻的两下敲门声过后,推门而入的是一个身着职业套装的年轻女人,只见她肤白面嫩容貌姣好,好像刚刚卸了妆的演员一样,迈步进门时,又见她臀圆腰细腿长胸高,犹如才下了t台的模特相仿。裴佩坐着没有起身,一脸疑虑的看着对方,眼神中流露出防范的敌意。那女人一见对方如临大敌的神情,于是不得不停下脚步,自我介绍道:

“我是sala saby集团中国公司的人事行政总监,我叫楚欣。我是莫妮卡…哦!就是这个女孩儿的临时监护人。请问,您是…”

“监护人?”

裴佩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一来是舒展没有跟她讲清楚,抑或舒展本人也不清楚,二来是裴佩已然把莫妮卡认作是荆轩的女儿了,她并不清楚事情的背景经过,所以,一时给楚欣的话说蒙了。

“啊!是这样,莫妮卡是…”

见裴佩一脸茫然的样子,楚欣正想要向她解释清楚,不想,话刚出口就被身后的这个人给打断了。sala saby集团总裁佩珀.盖伊先生出现在了病房的门口,他手上捧着一束白色的玫瑰花。

“我来解释吧!楚欣小姐。”

佩珀.盖伊彬彬有礼的站在了裴佩的面前,他谦恭的说道:

“您好!小姐,我是sala saby集团总裁佩珀.盖伊,幸会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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